天刚蒙蒙亮,天问就被仆人叫醒。“少爷,少爷该起床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仆推了推还在被窝里的天问。
“不要,福伯……,再让我睡会儿吧。”毕竟还是十岁的孩子,他还是有些恋床。
“少爷,快起来吧!还要给老爷夫人和祖老爷请安呢。”于是,在一群丫鬟下人的簇拥下,他被穿好了衣服,洗漱。然后,又在一群打着灯的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精忠堂,精忠堂是典型的楚国建筑。四根红漆的大柱子矗立在堂前,上面浮雕着镂空龙凤流云图,门是檀香木制作,暗红色百叶窗复合结构。墙体也是暗红色的,以楚国特有的赤炎石筑成。门前有九阶高台阶,台阶两侧是石雕巨狮子,威武雄壮。门的上方,有一个五尺巨匾,匾上用正楷写着三个大字‘精忠堂’,堂顶用的琉璃镀金瓦,二十一中传说中的神兽小石雕依次排列。
到了精忠堂门口,众仆人便退下了。因为按照王府的规定,仆人、门客不允许进精忠堂。曾经有一个小丫鬟因为好奇进入精忠堂看了下,结果被王府辞退,更令人苦笑不得的是,那个小丫鬟还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从此以后仆人门就在也没有也没有敢进入精忠堂的了,毕竟在王府工作的酬劳还是挺高的,基本上没有人想失去这份工作,更何况能在宁王府工作对西楚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份荣耀,他们甚至可以经常见到传说中的军神。
天问像往常一样走推开精忠堂的大门,走到贡桌前,拿起三支香点燃,然后以跪拜之礼拜了三拜。恭敬地说道:“孙儿给外公平安了!”然后起身走到母亲旁边。精忠堂内,有四个人,他的父亲、母亲、他,还有一个是赵鹤,也就是他的义父。幼小的他也大概知道,赵鹤与王府中其他门客的地位不一样。从他一出生,那个叫赵鹤的门客就成了他的义父。王府的任何禁地这个门客都可以进入,包括精忠堂。还有他的父王与这个门客形影不离,他的母亲对这个门客态度也非常好。
“天问啊,今天怎么有些迟到了?”他父亲严厉的问道。
“父亲,母亲,对不起!孩儿知道错了...”小天问有些哭腔的回答。
“算了吧王爷,他还是个孩子,不必如此严厉。”赵鹤为他求情。
“是啊,起,毕竟问儿还这么小,你不能真的按管理军队的方式来教育他啊。”母亲也为他开脱。
天问战战兢兢的看着父亲,他知道父亲对他是非常严厉的。曾今有一次早上起晚了,父亲罚他抄写三遍《三字经》,不抄完不允许吃早饭。那个时候,他才五岁。
“好吧,既然你母亲和义父都为你求情,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记住了吗?”
“是,爹!”
“嗯,下去用早膳吧!”
从精忠堂出来,福伯已经在等他了。他随着福伯一起回了房间,这时候他的早餐已经在做上摆好了——天蜈补血粥、雪莲益气糕、椴玉枸杞……,又是和往常一样的药膳。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他的父母亲非常重视。
匆匆吃完了早饭,他就随福伯一起去上课,上课的地点是他父亲专门为他建造的书房。今天是单日,他应该学习的是琴棋书画。
他还没有走到书房,一阵美妙的琴就传入他的耳朵。老实说老师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琴艺老师。他的琴艺老师名为琉璃,是整个楚国琴技排前三的人物,而且还是楚国四大美女之一,人也非常和蔼可亲。这样近乎完美的人,也许没有人会不喜欢吧?这是小问天内心的声音。
今天她穿了一条白色长裙,戴着雪玉发饰,配合她琼玉般的皮肤、精美的脸蛋、完美比例的身材,宛如下凡的仙女一样美丽。见问天进来她莞尔一笑,停住拨弦的玉指,笑道:“问天,来啦!前天教你的曲子可曾学会?”
“基本上会了,老师,但有些部分还不够连惯。”问天俯首答道。
“好,那你就先来弹奏这曲,我会在旁边指导你。”
双手摸琴,小天问先深吸两口气,使自己的内心宁静,然后开始转轴、拨弦、试音。三两声中,听出琴音很正。他双目聚神,两只小手开始拨动琴弦,曲音先如泉水般流畅轻快,忽而音调一变,又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气势恢宏。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丝小停顿,显的有些不连接,然后琴音又巍巍然如巍峨的连绵群山。忽而,琴音越来越小,如云彩飘散,一曲终结。
琉璃开口道:“这曲山水流云还是一个比较有难度的曲子,你学一次就能弹成这样已经非常棒了。你的问题在于变幻音符的不流畅,由江水变为群山的这个部分可以先用一个变宫的音调,然后过度到群山。当然这个问题并不是最大的,你还记得老师说过怎样弹曲吗?”
“记得老师,您说弹琴要有意境,身心都投入到琴音中,人即是曲,心即自然。”天问道。
“是的,但是今天你弹这首曲只是空有其形,并没有灵魂。你要想象自己驻足于山水之间,用心体悟自然的神奇。我们再弹奏一遍”
一个时晨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过去了,琉璃老师离去,他的棋艺老师来了。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是王府的一个门客,据说再围棋届还挺出名的,人们都叫他‘棋怪’。他是一个顽童般的老人,说话也没个正经,但是对围棋却有着致命的热爱,喜欢与人对弈。当他寂寞无聊的气候甚至会找天问对弈。
他一进门就嬉皮笑脸的笑:“天问小子,怎么样?两天没见,想爷爷没?”
天问拽了拽他的长胡子:“当然想你啦,我棋怪爷爷对我最好了。棋怪爷爷,今天是不是只教棋阵不和我对弈啊?”
“当然不是,今天我们不学棋阵,只对弈”棋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诘。
于是在一个时辰中,天问在痛苦中度过,对弈十把,他输了九把半。另外半把是因为一个时辰到了,他的书法老师到了,要上书法课。然而棋怪老头仍然不放人,无奈书法老师陪棋怪老头下了剩下半把,但那把棋依然输。他的书法老师也是家里的一个门客,他不仅是天问的书法老师,也是他的画艺老师。这老师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义父——赵鹤。当然他义父的才华是不用说的,在书法绘画方面的造诣也是极奇深厚的。教他这个十岁小童还是绰绰有余滴。
两人拿起毛笔,剩下半上午的时间就在这笔墨纸砚与挥毫泼墨中悄然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