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理解了。”想到这里,蒋玉成不禁轻声笑了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
“没——只是,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和你对话的一天···”
“呜···”
珊珊一下子捏紧了小拳头——就在蒋玉成在猜测她心中所想内容的时候,她又开口了:
“只是稍微让你进一下屋子而已……可不要得意忘形。”
然后她接着说。
“这并不代表,我对哥哥,敞开了心扉什么的哦···”
这算是傲娇吗?蒋玉成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稍微得意忘形了些。嘛,自己也确实该自重点了——万一一不小心,把好不容易立好的flag给拔了那可就杯具了。
“对了……难得这么谈一次……我就稍微问一下…”这次换成珊珊主动提问了,“…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呢?完全不管我放在一边难道不好么?像我这样的人···”
“呵呵,想知道?”听到这个问题,蒋玉成不由自主地笑了。
“……想知道。”迟疑了片刻之后,珊珊点了点头,“因为,并不是我在为哥哥的小说画插画的原因吧!之前哥哥都是不知道这件事却仍然照顾着我的……”
“很麻烦吗?不喜欢这样?”蒋玉成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嗯,很麻烦。”妹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回答道。
“没错——你说的很对啊。”蒋玉成一脸明亮地笑容——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像现在这么好,“不过我想反问一句——之前我倒在家里的时候,为什么你要跟着小琪她一起去医院呢?既然有小琪在了,那么完全不管我,把我放在一边难道不好吗?像我这么多余的所谓“哥哥”···”
“才不是什么多余呢!!!”
跟之前“放弃治疗”时一样,珊珊用巨大的音量喊道——随后,眼泪就从小萝莉可爱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我不想让哥哥···像爸爸一样离开我···”也许是刚才喊累了,珊珊用微弱的哭腔说道,“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你看,这不是也很坦率嘛!虽然把妹妹弄哭了,但是看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蒋玉成还是觉得很开心。
“嘛嘛,别再哭了···”蒋玉成一边轻抚着妹妹的小脑袋,一边柔声说道——这次妹妹只是稍微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随后便不再挣扎,顺从地接受蒋玉成的摸头杀···
“因为啊,你是我的妹妹——父亲他出国前,交代我要做一个好的哥哥,”蒋玉成柔声说道,“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但是我们两个现在,不都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吗?”
“···是家人吗?我们···”
“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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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边,蒋玉成一声不吭地吃着小琪做的晚饭——珊珊这才当了几天的乖孩子,就再次故态复萌,又不愿意走出“结界”了。没有办法,蒋玉成只好把小琪做好的晚饭跟之前一样分出来一份,给珊珊送上去了···
通常情况下,如果蒋玉成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的话,那十有仈jiu应该是他在独自用餐——但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小琪就坐在他的对面,跟他一起动筷。两个人却没有什么交谈,只是专心地消灭着面前的食物。
如果是以前的话,蒋玉成肯定会觉得,这样安静的就餐也未免有些太沉闷了——无论如何,他是不愿意在妹子面前冷场的,当然更希望餐桌上能热闹一点。如果是以前,蒋玉成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想话题,和小琪搭话,想要逗她开心,试图用带点奉承的言语给她留下好印象···
但是现在呢,蒋玉成却并这种打算——相对于那种刻意制造出来的友好气氛,蒋玉成反而觉得现在这样的环境很坦率,很自然。说起来,蒋玉成发现自己最近在和小琪交谈的时候,心情变得放松了不少,语气似乎也比以前以前真实多了。
“小琪,这段时间还是得谢谢你···”半碗饭下肚,蒋玉成还是首先打破了沉默。
“玉成哥你又这样了···”对于蒋玉成说的话,小琪毫不掩饰自己善意的不耐烦,“在医院我就说了啊,你完全不用再三地····”
“不,我说的不是医院里面的事情。”蒋玉成打断了小琪的话,“这次,我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珊珊。”
“哦?”
“珊珊这个孩子呢···性格有点古怪,又很怕生,总是喜好一些····嗯,不大好接受的东西,照顾起来总有点麻烦····”蒋玉成是推心置腹地想跟小琪交流交流自己的育儿经····育妹经吧。
“嘛,其实珊珊很乖的啦···”小琪温柔地笑了笑,“这个孩子啊,其实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懂事多啦···不过她心思很重,想得很多,有时候又不喜欢说出来——我个人倒是觉得,玉成哥应该尽量跟她多沟通沟通,只要有耐心,她其实也很愿意敞开心扉的。”
原来如此,耐心么?看来重要的是不要自乱阵脚啊——蒋玉成暗暗记下了。
“对了,小琪,”蒋玉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说起来惭愧——”
“嗯?怎么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自顾自地想要保住自己的画师,为此也做了些没头没脑的努力···”蒋玉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可是还从来没有问起过你的工作进展到哪里了呢····”
“嘛,我的工作进度的话···”说到自己作品的事情,身为写手的小琪顿时来了兴致,“最近快要上架了——虽然这只是我随便写的,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也得好好完成才行啊···”
那啥,这话从小琪你嘴里面说出来,总觉得叫人没法信服的样子——蒋玉成在心里腹诽了起来。实体圈子如何姑且不表,至少在网文界,神巫奈奈可是个着名的坑神,名下四五本书,去掉正在连载的——我们姑且以十二分的善意揣测它还有完本的可能——一共只有一本书完本了。而且就是这仅有的一本完本作品,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不少伏线根本没来得及收,属于典型的烂尾作品。
“实体那边嘛···新作的原稿已经完成,到十一假期之后就要送交出版社了,”小琪继续说道,“编辑让我尽快把插画师确定下来,可是玉成哥你也知道,这部作品从一开始就是为争取右手王的加盟而准备的···”
这就是了——虽然小琪的语气没什么波动,但是无论蒋玉成还是小琪自己都不会对这段轻描淡写的话语等闲视之:如果蒋玉成想要挽留珊珊或者说小琪想要谋得珊珊的合作,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难得气氛这么坦诚,现在就把想要问的直接问出来吧!蒋玉成于是开了口:
“话说小琪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右手王对你的新作,真的那么重要吗?”
“有多重要呢?”小琪低下双眼,皱了皱眉头,“这个嘛···我现在也说不准,因为没有合适的标尺啊。”
说到这里,小琪突然转过头来面向蒋玉成,反问道:“那么,玉成哥,珊珊,或者说右手王,对你来说又有多重要呢?”
“····当然是非常重要了。”
虽然用来形容的语言有点匮乏,可是蒋玉成的语义却是十分坚实的。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弃珊珊,放弃右手王···”
见了蒋玉成如此坚决,小琪一时间也有点作难,不过她思考了片刻,却绽开了笑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把重要性拿来比较一下吧!”
“诶?”蒋玉成愣了愣,“···比较?”
“没错,让我们比较一下吧!”小琪点了点头,“俗话说言为心声,在心中的地位越是重要,应该就越是能写出优秀的作品吧?”
“···确实是这样···”
“那么就请玉成哥像曾经承诺过的那样,写出让人刮目相看的作品吧!如果珊珊看了之后认定你的作品要胜过我精心准备的文章,那么我只能承认右手王还是做你的画师比较好。”
“这个嘛···”
蒋玉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写到现在这个程度,想要再有所突破实在困难。而想要与奈奈的文章争夺姗姗的垂青,用现有的架构实在不太容易。似乎是察觉到了蒋玉成的迟疑,小琪又补充道:
“不一定非得是,如果玉成哥觉得从头开始更方便发挥,单独开一个坑的话也是可以的。篇幅上嘛···就和一本单行本一样,十万字左右,这样两边就算对等了。”
“也就是说····我们各自用一本单行本来一决胜负吗?”
蒋玉成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小琪,或者说奈奈,却是笑着承认了:
“没错。”
蒋玉成的心里开始有点接受这样的条件了:“截止日期,是十一假期结束,对吧?”
“我倒是不介意,但是编辑不能再等了啊。”小琪笑了笑,“另外,玉成哥要是想的话,先看看我写好的文稿也是可以的哦!”
“可以吗?·····”
“当然。”
听小琪一说,蒋玉成还真有点心动了——奈奈还未面世的作品,应该能像以前一样给自己带来很多震撼和惊喜吧?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这可是自己要面对的敌人,要超越的目标,如果看了之后像以前那样“停不下来”,岂不就是等于缴枪投降了吗?蒋玉成于是摆摆手,有点惶恐的说:
“嘛,还是算了吧——虽然新书什么的我也很期待,但是还是等我正式拿出作品之后再看吧···”
小琪理解地微微一笑。
“那好——等到十月七号,我会带着我的作品来找你的···”蒋玉成说道,“虽然这么说稍微有些托大,但是我觉得,小琪你也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哦···”
“好啊!”小琪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等着玉成哥的作品诞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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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离十一假期还有两天
虽然名义上讲,十一长假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是要串休的,但是正巧这两天都没课,所以对于东北人大化学系的挫货们来说,就等于是连续九天放假了。家住外地的学生们都商量着要趁这个机会在本市好好玩玩,而蒋玉成的室友们也提出了不少计划,比方说组团去松江边上烤肉,或者是去欧陆风情浓郁的舰队街游览。不过对于这些邀请,蒋玉成一概加以拒绝——因为正有场艰巨的战斗等着他呢!
“我居然会同意跟奈奈的决斗···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啊!”
蒋玉成回想起来,也会惊讶于自己居然受蒙蔽于餐桌上和睦的气氛,没有意识到事情那令人诧异的本质: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哈,正合我意!”
跟蒋玉成相比,余宝晨倒是对此兴致勃勃,“一不作,二不休!这次一定要打倒奈奈那个家伙!”
“我说啊···”蒋玉成看了看这位白头山天生神将——他早就注意到了一个异常的问题:这位神将平时虽然很淡定,但是每当提到神巫奈奈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像见到水的三乙基铝一样,“····你为什么这么热衷跟奈奈作对?····”
“作对?”天生神将自负地用右手捏住了帽檐(注1),“才不是作对,这叫见敌必战!现在就是升起z字旗的时候——england_expects_that_every_an_will_do_his_duty!”
踌躇满志地回味了几秒钟后,神将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有漏洞:
“···and_her_duty!”
“好吧···那我们就战他一战吧···”蒋玉成叹了口气——他发现,虽然网上的神巫奈奈伶牙俐齿,说话尖酸刻薄,动辄在论坛上跟人战到好几百楼,但是现实中小琪本人的性格却很温和,并不是好斗的人,她对那些事情其实也不算太在意。而余宝晨却相反——一切与“战斗”有关的情节发展,都能让她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天生神将此时手舞足蹈的模样,确实仿佛屹立在三层炮甲板上一般。可是以她的外形条件,想要s纳尔逊上将还是有点困难:这不仅仅是多了条胳膊也多了只眼睛的问题(注2)。现在的她和在医院那次一样,还是穿着那身运动背心网球裙,而纳尔逊阁下即使是在烈日炎炎的地中海指挥阿布基尔海战的时候应该也不会穿着这样的清凉服饰。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这身衣服应该洗了吧?——蒋玉成带着这样的担忧开口发问了:
“能穿裙子是很好···但是你就只有这一身裙装吗?”
神将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我连这一身裙装都没有,这是我妈打球的时候穿的。”
是啊,蒋玉成心想,黄阿姨的身高是比不上她的女儿的,怪不得裙子显得这么短,而且上衣也不够长,腰部都有点····嗯嗯。
神将解释说,自己中学七年时间都在骑自行车,所以就没穿过裙子——这么一解释的话,这倒也显得不那么奇怪了:余宝晨和蒋玉成脱离高中生活才一年,身上还留着很多中学生的习惯,其实她那个短发也是一样吧!想到这里,蒋玉成突然冒出来个念头:如果余宝晨这么看重自己的意见····
“既然都穿裙子了····要不要留个黑长直啊?”他提出了建议
“嗯?”正攀在斜桁上面指点江山的余宝晨愣了一下。
蒋玉成补充说:“把头发留长,变成黑长直,那样的话不是更加····嗯,卡酷伊一点吗?”
余宝晨立即露出了认真思考的表情:“黑长直吗?···嗯~~~打理起来可能会麻烦点,不过倒也不失为上佳选择···”
“你看···”
“好吧!——决定了,”神将的脸上充满了昂扬的斗志,“要是这一次对决能够打倒奈奈那家伙,我就把头发留成黑长直!”
“这就对了!···”蒋玉成刚要高兴,突然有觉得神将的话好像还留了点尾巴:
“要是没能打倒呢?”
“那我就剃成光头。”
“啥米?!······”
蒋玉成再次震精了。可是那边呢,神将本人却在一本正经地说着:
“剃光头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不但不用理发,连洗头的工夫都省了······”
“别介啊····”蒋玉成的表情开始扭曲了:少女你这么吊,黄阿姨和余叔叔来找我算账可怎么办!
注1:右手捏帽檐是皇家海军经典的敬礼姿势,如果没戴帽子则在前额的空气中做同样的动作即可。这个捏帽檐的姿势后来演变成广泛流行的举手军礼。
注2:1794年7月12日,霍雷肖·纳尔逊在卡尔维攻城战中被飞石击中,右眼失明。1797年7月22日,纳尔逊又在圣克鲁斯登陆战中受刀伤,右臂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