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年(1 / 1)

近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在了首都机场,取到行李后,白信打了个电话。带着姐弟二人走向航站楼的停车场,空气逐渐变冷,冷气穿透了穿着不属于这座城市,这个季节的三人的外套。

远远的一个男生在车门旁挥手,老板,老板,这!白信带两人走了过去,那男生从车里拿出来一件黑色的长款棉服给白信披上了,又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老板,你怎么穿这么少?快上车。这两位就是您说要带回来的新人么,你俩也上车吧,东西我来放就好,林沐把弟弟推上车,和他一起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放妥后林沐打开车门准备上车,这人伸手拍了拍林沐肩膀,谢啦兄弟。“噗”白信没忍住笑了出来。阿平,她叫林沐,是……小妹妹,不是你大兄弟。

开车的全程,阿平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林沐,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孩儿啊,白信咳了一声,提醒他好好开车。

车窗上有层雾气,是车内外温差较大造成的,林沐用手擦了一块,看着外面陌生的建筑陌生的温度,陌生的一切。不一会儿擦干的一块地方就又有了雾气,视野再次模糊了。林沐没有重擦,就这样看着模糊的景物。正如她对这座城市的模糊认知,今天是看不完的。

白信将两人送到了他离公司较近的那处公寓,他前几年加班忙的时候买下的三室一厅。后来老爷子觉得锻炼够他,给他晋升了,不忙之后就不怎么住了,一直空着。他一周前就提前叫人打扫好了。

将姐弟二人的行李搬进公寓。白信把钥匙给了林沐,告诉新年后她就要开始训练艺考所需的乐理和书本落下的功课。林言的学校也找好了,龙首师大附中,初中部高中部都有,你也挂靠这个学校的高三了,到时候直接高考就好,你不用到学校上课,你的功课补习我来安排,二人渝北的转学手续他临走前也托朋友搞定了,3月林言就和其他人一起开学就好。明天我让阿平送你俩到九华疗养院,还有3天就过年了,你们一家团聚就在那过年吧。白信走了,临走前又给了她公司的地址和他的私人电话。

林沐林言看着新的落脚地,干净也宽敞。

第二天快中午那位叫阿平的司机才来,他拎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敲门进来了,林沐林言接过放在地上,阿平直了直腰,开始翻腾放在地上的袋子,翻出一部新款的手机递给了林沐,这个是老板给你的。然后将地上的袋子分成两拨又道,这里衣服裤子鞋都有,老板让我按照你俩的身高买的,说你们带来的衣服在这穿出去会冻坏,就先买两套给你们先穿着,呃……但是我买的都是男装,阿平尴尬的挠了挠头,林沐我看你昨天穿的也是男装,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去买女孩子的衣服,你穿这个可以么,林沐看着阿平认真解释的样子,嘴角上扬道,没事,挺好的,我习惯穿男装了。啊,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你俩换上这衣服吧,我下楼去车里等你们了,车里还有一些东西我整理整理。

阿平风风火火的下楼了。林言捂着肚子笑的不行,这个阿平怎么这么好玩,他紧张什么,哈哈哈,林沐走过来敲了下弟弟的脑门,快去换衣服,人家还在楼下等咱们呢。

林沐的棉服有些宽大,林言的还好,两人出来都笑了,姐弟俩从小到大从未穿过这么厚的棉服,渝北的冬,温润潮湿,最多毛衣外穿件外套就可以度过整个冬天。

又装了几件衣服在背包里下了楼,上了阿平的车,气温果然很冷,林沐的耳朵被风吹的红红的,阿平又在后视镜里偷偷看了看林沐。林沐看向后视镜,盯着阿平,阿平偷看被捉到慌张的启动了车子,林沐叹了口气后张口道,我性别女,你要看看身份证才信么。阿平尴尬道,不……不用了。

阿平一路开车,一路介绍着首都的美食,景点种种,车窗玻璃依旧蒙着一层雾气,看不清窗外的景色,车开了3个多小时才到九华疗养院,下了车阿平又从后背箱里搬出好多东西,放在地上,开口道,都是这儿的特产和年货,老板让买的,说这是你们在龙首市过的第一个新年。这算他送的新年礼物。林沐林言和阿平一起搬起白信送的年货。

阿平带路到了白信给林母安排的房子,也在疗养院里,算是职工宿舍,两室一厅,小巧温馨,林母见了林沐林言就一手拉着一个,不放开,阿平放好年货和特产,与林沐打过招呼就走了,约定了初五来接林沐。

下午林母做了饭,一家三口吃完后到病房看了林父,林沐坐在父亲的床前呆了许久。

回往住处的路上,天色暗了,林母带姐弟二人去了超市买了些青菜水果,还买了汤圆腊肉腊肠。腊肉腊肠都是包装袋里密封的,林母有些不满意,龙首市不似渝北,渝北新年的团年饭都要吃腊味,吃汤圆。

除夕这天,林母一早就起来洗菜准备,林沐在一旁打下手,林言帮不上忙只好看电视。下午住在隔壁的职工送了一盘饺子来,猪肉芹菜馅的水饺,和在渝北的饭店里吃到完全不同,皮薄陷大,鲜美多汁。到龙首过的第一个新年,林沐也像首都人民一样在除夕这天吃了饺子。

晚上饭菜端上桌,林母最后带着一碗汤圆放在了桌上,给姐弟二人用勺子捞了几个放碗里,电视放着春晚,一家三口吃着冒着热气的年夜饭。这个年过的安安静静,少了父亲也少了热闹,以往父亲都会带着他们放烟花然后回来给母亲拉一曲琴,首都是不允许乱放烟花的,只能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燃放。吃过饭林沐拿过母亲的小提琴给她拉了一曲父亲每年都会拉给她的那首“呜”,熟悉的旋律回荡在小屋。母亲红了眼,这首“呜”是母亲开始学小提琴时学会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拉断琴弦时拉的曲子,与这把琴陪她同样久,像她的亲人一般,与林父结婚20年,他每一年都会拉给她听,今年……她以为她听不到了。

窗外天空偶尔炸起几个烟花,短暂而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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