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啊!”
看过史书,知道前郁是如何灭亡,沐王朝又是如何终结奴隶社会的沈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冷漠。
“小姐姐,不如再交代的清楚一点?”
沈辞居高临下的睨着那女子,唇边那冷漠的笑意让那女子感到一阵哆嗦。
别!
你别叫我小姐姐!
我害怕!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卫啊!
能反抗的时候她还是会尽量反抗的,就像刚刚一样。
但现在,她实在是无力了啊!
这个毫无内力的男人她都搞不定。
更别说他后面还有玉逍遥和五君子在那里虎视眈眈呢啊!
而且现在她只要略微动弹一下,甚至是呼吸重了一点,身上的那些弩箭都会有微微的颤动,疼的要死。
满满的都是绝望啊
“你,你还想听什么”
女子疼的声音有些发颤,也让她逐渐有些麻木。
“小姐姐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
乐畅瞳孔一缩,全部啊
虽然知道这等于背叛。
但,她不想死
于是,求生欲极强的她将她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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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乐畅,五年前还是这罗山中的一个猎户。
家住在罗山外围靠近鹿城方向的乐家村,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下我和年幼的妹妹一起生活。
因为家里之前欠了村子里地主家的债,我不放心小妹平时一个人呆在家中,便带着她一起上山打猎。
索性罗山中没有一些特别凶狠的猎物,我的武功也还可以,平日里打些猎物,采些草药去城里倒卖,倒也能带着妹妹生存下去。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我带着妹妹深入了罗山一点,就那么一点,便一起被劫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在场的任何人都能从乐畅那颤抖的语气中听出满满的悔意。
“那时候这里的奴隶还不是那么多,我和妹妹应该算是前几批被劫进来的人。
当时与我们一起被劫进来的还有上百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大部分我都不认识,
但有一些我曾经在城里见过,是城门口处的乞丐。
我们都被带上了镣铐,锁骨处打上了烙印。
我们那时根本没有铜镜,水也是浑浊的,根本看不清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
但我们可以看到其他人,我看到了妹妹锁骨之上的那个被烫出来的奴字,妹妹哭着说我的锁骨上也是一样的。
我小时候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过,那好像是前朝时给奴隶烙上的印记。
我们那么多人,就成了躲在罗山深处的奴隶,被迫去开采山中的石矿。”
乐畅瞳孔涣散,没有丝毫聚焦,回想了那段灰暗的岁月。
“我一开始根本连那是什么矿都不知道,只能听从那些人的命令,麻木一般的开采。
从早到晚,从晚到早,每天只有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都是在挖矿。
奴隶们每天必须交够足够数量的矿石,不然便会被惩罚。
拳打脚踢,鞭子火棍,只随那些人的心意。”
“我那时也想过要跑,想过要反抗,谁都不想过奴隶的生活不是吗?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莽撞,我妹妹还小,我必须谨慎行事,所以我一直都在隐忍。”
乐畅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栗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骇人的事情一般。
“在我隐忍的时候,有其他的奴隶忍不住先反抗了。
她们的计划很周全,参与的人也很多。
然后然后,那些人全都残了。”
是的,没死,残了
乐畅哆嗦着说道,那惨厉的回忆以及现在加诸在她身上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逐渐抽搐起来,指间微微泛白,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了下来。
“就在这个幽长的隧道里,那些人全被都被拦了下来。
在逃跑的人被抓回来之后,都被带到了采石场那里。
那些守卫当着所有奴隶的面,将那些人一一给废了。
随着她们的心意,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胳膊一样粗的铁棍一寸一寸的敲在她们的骨肉之上,血肉模糊。
更有甚者抽筋扒皮,惨绝人寰”
说着说着,乐畅越发的绝望了起来。
“但无论怎样,那些人一个都没死。
她们分别被关进了只一米多高的笼子中,被吊在那采石场中间。
每天,只给够她们活下去的水和饭,却再也没放她们出来过。
无论风吹日晒,霜打雨淋,她们都赤|身裸|体的被关在笼子里悬挂在那里,警告着我们所有人。
敢跑,这就是下场!
而那些长时间悬挂在笼子中死掉的人,皆被焚化之后,骨灰撒在了这矿场之中。
我们在挖矿的时候身上会沾满了灰尘,但我早已分不清楚--
身上的是石头的碎屑,还是那些人的骨灰。”
“从那之后,我便不敢再跑。
其实如果我只有一个人的话倒没有什么。
但我还有妹妹,我不能让她也被人废掉之后如此屈辱的悬挂起来啊!”
乐畅随即认命一般的说道:
“当时我便想,奴隶就奴隶吧,索性只是挖矿而已,不过是出点力气,这里还可以管饭,虽然不是那么好,但起码饿不死。
而且,若是挖矿挖的多的人,还会给些奖励。
比如说,好饭好菜,好酒好肉,或者,活色生香的男人。”
“也有一些人被带出了那个采石场,不知去了哪里,我那时也不知她们是否还活着。
从那以后,我便只兢兢业业的带着妹妹挖矿,我挖的很多,但因为要匀给妹妹一些,便不怎么出彩。
直到一年以后,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妹妹,我知道之后便报复了回去。
三姐,哦,也就是耿欢,因此看中了我的武力,将我带出了那个采石场。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些石头是硝石,而这种石头,可以制作冰块,以及火药。”
“我在外面看到那些之前被带走的那些人,不过也只有一部分。
她们那些人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当奴隶而已,有的去了冰坊,有的去了火坊。
干的都是些最粗最重的活,只是条件稍微比矿场那里好了一些罢了。
而我则是在耿欢的提点之下成为了这里的守卫,用特殊的药水将那个烙印褪了下去,但还是留下了疤痕。”
说着,乐畅无力的将自己的衣领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了锁骨上那大片暗红色的疤痕,比她脸上的那几道狭长的伤疤更要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