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蒙蒙亮了起来,周遭不再是一片黑暗,林间升起了淡淡的雾气,给本就深邃的山林增添了一丝朦胧与神秘。
山间,矗立着一间竹屋,通体是用青竹制作,屋内布置的极为简洁,空中还弥漫着一股竹子的清香,一白衣女子正斜卧在竹床之上,宁和而静谧。
忽的,有人推开竹门,脸色颇为凝重,沉声说道,“主子,清水村的人又丢了几个。”
屋内的氛围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床上之人忽的起身,眼上的白绫丝毫没有阻碍着她的动作。
玉逍遥走到了来传信的刘志梅面前,紧抿的双唇轻启,“又丢了几个?”
“三个,都是成年女子。”刘志梅说道。
“呵”玉逍遥冷笑一声,右手的拇指抹了一下自己鲜红的唇瓣。
“这鹿城,怕是丢了不少的人了吧!”
“主子,就咱们所知,就已经有几十个了。”刘志梅沉痛的说道。
“这些人,总不会平白消失,清水村的那三个,可有线索?”玉逍遥问道。
“主子,清水村上次有人失踪是在三个月前,清水村就在罗山脚下不远处,之前我们想要重建四耳寨的时候,发现罗山中应该还有一股山匪。”
“嗯?”玉逍遥挑眉,“山匪?这罗山之中,也有山匪?”
作为山匪界的大姐,她怎么从没听过罗山中也有山匪。
“主子,这伙人好像藏的挺深的,在罗山深处,那好像还有人把守,不易接近,也不好探查。
而且罗山虽然是从沐安州到颍州的必经之路,但罗山外侧修了官路,来往的人一般只会走官路,根本不会往罗山深处走去。
罗山上猎物也并不多,深处去的人就更少了,我们也是因为要找些据点,才往深处走了走,结果发现那里好像聚集了一伙人。”
“有意思。”玉逍遥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罗山可有传出过山匪抢劫的事情?”
“这倒是很少听闻。”刘志梅皱了皱眉头,忽而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是我好像曾经听说过,一个走商的商人,带着万贯家财,进了罗山,却根本没出来过。”
“听说?”玉逍遥挑眉问道。
“嗯,因为那个人好像是孤身一人,家中再无其他人,即使是失踪了也没人会去找。
我也是从一个村民那里听来的,那个女子出手还挺阔绰的,给了她所借宿的哪户人家很多银两,但自从那人半夜离开之后,就再未见过了。
那户人家是在一次跟隔壁村的人闲聊的时候提起了这个人,那个商人若是要离开罗山就一定会经过隔壁的村子,但那户人家发现,隔壁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商人。”
“是被劫了?”
“不确定。”刘志梅摇了摇头。
“那你说会不会是这伙山匪,抢走的那些人呢?”玉逍遥沉吟道。
刘志梅倒没想过这点,“她们劫人干什么,若是劫的男子还有的说,可失踪的都是些年轻女子啊?”
作为四耳寨的大当家的,她很清楚,一个匪窝本就艰难,养不起多少人,若是再劫一些能吃能喝的人过去,可不就更加艰难了!
“但现在,除了那伙山匪,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玉逍遥直觉绝得这罗山中的山匪有问题。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刘志梅请示道。
玉逍遥玉手微微攥拳,邪魅一笑,“同为山匪,黑吃黑也是有的,若是可以,便将四耳寨驻扎在这吧。”
闻言,刘志梅大喜,抱拳躬身,“有主子出马,肯定会马到功成!”
四耳寨据点被毁,损失严重,刘志梅知道玉逍遥身份神秘,手下肯定不止四耳寨这一个势力。
一直以来她都担心主子会弃四耳寨于不顾,不过现在看来,主子还是心系四耳寨的。
玉逍遥将杯中茶盏一饮而尽,刘志梅只觉眼前一阵白影飞过,再次抬头之时,屋内已没了玉逍遥的人影。
刘志梅勾了勾唇角,她要赶快去告诉其他姐妹,可要盯紧了罗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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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一身白衣,白绫系在脑后,尾端随风飘扬,脚下白靴轻踏树枝,纵身一跃,穿梭在山林之间。
山路上,亦舒驾着马车,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上的鞭子,动作很是轻缓。
就在亦舒昏昏欲睡之时,路旁的林中人影闪动,树叶哗哗作响,从林中钻出十几个黑衣人,持刀拦在了马车面前。
“吁!”
亦舒猛地被惊醒,拉了缰绳,停了马车,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回事?”
猛地被震醒的沈辞掀开帘子,看到的便是雾气中的十几个黑衣人。
“那个,辞爷,咱们好像是遇到山匪了。”亦舒磕绊着说道。
内心惊慌无比,她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罗山还有山匪的啊!
不都说鹿城被治理的很好吗?
微微带着些起床气的沈辞表情有些难看,看着那些站在那里不动的山匪,想着对策。
刚刚解决陈欣的时候,因为她突然睁眼让沈辞手抖了一下,将一包药粉都撒了出去,此时倒是没有药粉可用了,再加上他现在,还要扛着生理上的疼痛。
唉,难!
山匪之中,一人靠近了她们的头,“二姐,这好像不是女的啊,也要劫吗?”
“男的也劫,长得还行,回去送给大姐。”那个被唤作二姐的人淡淡的说道,她便是这罗山的二当家卢榛。
“既看到我们了,就不能放过。”
“好嘞,二姐。”
那人眸中闪过一道猥琐的光,这男的看起来体格不错,若是大姐不喜欢,说不定还能轮到自己呢。
卢榛抬了抬手,众人举刀,摆足了气势。
卢榛身边的那人喊话道,“二位,若是不想受苦的话,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姐姐可是会轻点下手的!”
只有一重内力修为的亦舒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沈辞环视了一圈,轻蔑的说了一句。
“一群傻逼!”
区区山匪,也能来对他指手画脚了?
沈辞的声音浑厚而响亮,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喊话的那个人气的手抖了抖,其余人也都有些震惊。
是她们在山中待得太久了么?现在外面的男人都这么硬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