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门一偏僻角落里,慧明紧张地盯着进宫的人影,一直到熟悉的人影走进来,才露出轻松的笑颜。提步迎上去,走进时才发现来人愁眉不展的,笑道:“刘强,你这愁眉苦脸的,差事没办好吗?”
刘强看到慧明脸色一变,忙左右看了看,拉着慧明往偏僻角落里跑,“慧明姐,出大事了。”
慧明心下一沉,紧张道:“怎么了?”
“你,你家里出大事了。”
慧明脚一软,往后退两步抓着树干才停下,深吸口气,“出什么事了?”
刘强可怜地看着慧明,“我去你家里没找到人,就去村长那里问了问。才知道前几天你两个侄儿在河边玩,不知怎么掉河里人没了。然后你母亲一急就中风了,接着是你弟弟去山上砍柴,被蛇给咬了,也去了。你弟媳妇就跑了,你母亲得知消息也咽气了,一家子都没了。”
慧明听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脑子一片空白,摇头道:“不,不会的,这个时候哪来的蛇,怎么会毒死人呢?”
刘强叹口气,“慧明姐,我跟你一个村子的,还骗你不成?村长也说了你两个侄儿死得蹊跷,那河水不深,你大侄儿是村子里最会泅水的孩子,怎么会被淹死的?还有你弟弟,就在村口那片矮坡上砍柴,那里就算有蛇也不至于毒死人的,唉,前后不到五天时间,一家子都没了,这也太倒霉了。”
慧明瞪大了眼,抓着刘强的衣袖,用力道:“村长真这样说了了?”
“是呀,我去的时候,正是中午,村子里好些人都在,说是还给你送了信的,你没收到吗?”
慧明摇摇头,眼泪一滴滴坠下,她母亲年纪青青就守寡,带着一双儿女生活自然是困难的,所以她才卖身进宫,想着赚了银钱好让母亲和弟弟过好日子。这么多年她也做到了,她入了太后的眼,每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银,家里的生活也好起来,弟弟也娶妻生子,孝顺母亲。她在宫里受再多的委屈也认了,只要家里人过得好,她自己都无所谓。
可是,怎么会这样?五天时间,怎么就一家子都去了呢?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你是哀家宫里出去的人,哀家能放你出慈安宫,也能叫你回来,能让你庇护家人,也能让你家破人亡。”
“太后,是太后,是太后,一定是太后。”
刘强吓了一大跳,“慧明姐,你在说什么呀,可别吓我呀。”
慧明回过神,“没事,我先走了。”
“唉,慧明姐,您的银子。”
慧明接过,从里头拿了一锭银子递过去,“今儿麻烦你了,咱们见过面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刘强接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慧明失魂落魄地走回懿坤宫,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不吃不喝。
三月初八,胡迎春生下长子谦哥儿,洗三那日,胡梨直接派陈三娘去了李府,贤王妃和永华公主挺着大肚子也到了,看着新鲜出炉的谦哥儿评头论足好半晌,陈三娘到时也被拉着寒暄许久。
李府其她女眷陪在一旁连个坐位都没有,却不敢有半份不满,挤出一脸热情的笑,看着比李夫人都要高兴似的。
陈三娘一直陪着用了午膳才回宫,胡梨听了回禀总算是放下心来,生下长房长子,胡迎春在李府应该站稳脚了。
“等贤王妃和永华公主生子之时,你也去一趟。”这两人能挺着这大的肚子去李府,她得记着这份情谊。
陈三娘自然是应下,将这事挂在心头了。
谦哥儿满月的那天,正好是简美人的生辰,太后亲自发话,送了桌席面去懿坤宫,却没让妃嫔去热闹热闹。
胡梨勾了勾唇,“这席面是给皇上叫的呢。”
陈三娘笑道:“这小半年,皇上进后宫次数少得很。”
这少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少罢了,一个月明着进后宫五六天,可暗地里,来长乐宫不下十天,这明面的五六天里又有一半是来长乐宫的。陈三娘偷偷看了眼胡梨平坦的小腹,皇上来得这般勤快,长乐宫是不是该有喜了?
胡梨斜了一眼,几个月过去了,皇上与太后好像还没和好呢。薛紫玉也沉得住气,每日往慈安宫跑得勤快。可惜皇上还是没翻过她牌子。
胡梨打了个呵欠,“你今儿出宫也累了,早些睡吧。”
“奴婢先侍候主子安寝吧。”
胡梨摆了摆手,“我还有笔帐没算,你先下去吧。”胡子昊已经过了福州,正在试船,她的货也该慢慢送到福州去了,一百多两银子的货可不是小数目,每一笔帐她都需要弄个明明白白才行。
陈三娘帮着多拿了两个烛台过来,便退出去了。
寂静的黑夜,胡梨一心一意摆弄着数字,她还是没学会算盘,也幸亏许成这帐是按照她列出的表格做帐,就是得将字转成数字,才好计算。一页页翻过,效率极高地算好了两本,胡梨揉了揉脖子,今晚就到这里吧。
正要起身,房门就被撞开,萧耀带着满身的酒气闯进来,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杀人一般。
“皇上,您怎么来了?”
萧耀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过来。”
胡梨快步进近,这人有点不正常呀,脸红得这般厉害。凑近闻了闻,有酒气,“你喝了多少酒呀,脸红成这样?”在别的女人那里喝酒跑她这里发什么酒疯呢?
萧耀一把拉过胡梨,紧紧抱进怀里,呼吸急促,火热的气息喷在胡梨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缩了缩脖子,推了萧耀一把,却纹丝不动。
“皇上。”胡梨气恼地喊了一句,这人发酒疯发她这来了。
萧耀红着眼,低声道:“对不住了,梨儿,忍一忍哈。”
在胡梨还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衣裳被萧耀直接撕碎,惊呼一声,左遮右挡,却快不过萧耀的手脚,没一会就被剥了个干净。
“萧耀。”
胡梨带着怒气的喝声总算让萧耀清醒了一下,“梨儿,朕被下药了。”
胡梨瞪大了眼,心里忍不住骂开来,这萧耀是头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