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梅瞪大了眼,“大哥?六弟?不是说被流匪所害吗?我姨娘不是被打击得疯了所以才送进家庙的吗?然道还有别情?”
胡梨认真地看着胡雪梅,却没见到一丝异样,冷笑道:“胡雪梅,父王之所以认回你,是皇上对戈飞草原的银矿势在必得,所以才留你一命。你当年背叛家族,意欲掳我去朵思,这笔仇我和父王都记得呢,你最好祈祷你在朵思能帮得上忙,否则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胡雪梅脸色一片雪白,咬着唇,努力解释道:“八妹,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呵,胡雪梅,你是觉得自己聪明所以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你选择穆哈吉无非是怕父王被先皇清算,失去权势地位连累到你,你这点伎俩瞒得过谁呀?我们知道,想来穆哈吉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他怎么不立你为大妃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个女儿,父王认了就认了,反正长不长久也不确定。但是,有一点,本宫跟你坦言,在外,本宫可以陪你演戏,可只有你我二人时,你最好将那副姐妹情深的虚情假义给本宫收起来,否则本宫脾气一起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胡雪梅脸色难看道:“八妹,当时我也只是一时着急走错了道,你如今高居贵妃位份,圣眷隆恩,就不放原谅三姐一回吗?”
胡梨睨了一眼,“胡雪梅,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是记仇吗?你掳走我的那一天,被胡仁拦截下来,若不是大哥来得及时,我已被胡仁身首异处了。可大哥却死于胡仁之手,那个时候我就能让人杀了胡仁而不受任何处罚,你说我现在要杀你,简单吗?”
如果说胡雪梅刚才还有两分装可怜的意味,如今这变脸就是真正被吓到了,“六弟是被你杀的?”
“有父王在,西蜀哪来的流匪能杀死平西王府两位公子?”
胡雪梅心慌意乱地看着胡梨冷漠的脸,直接跪了下来,“八妹,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鬼迷心窍对你动歪心思,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胡梨冷冷俯视着胡雪梅,“我说过,我最是记仇,你想要活命那就让自己一直有利用价值,没价值的你是没资格浪费粮食的。”
胡雪梅身子一歪,跪坐在地,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净了似的,早知道进京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一直待在朵思。若早知道去了朵思会陷入这样的绝境,当初她宁愿被父王随意指给部下联姻,至少,她在大周当平西王之女,荣华富贵跑不了。
像胡迎春,能嫁个尊她敬她的状元郎,像胡浣莲,嫁了公主之子后和离了还能嫁个参将,被婆家高高地供着。只有她,费尽心思,众叛亲离,却连份尊严体面的生活也没有。穆哈吉,你害我好惨。
“三娘,派软轿送三小姐回去,这日头太大,别晒伤了三小姐。”
陈三娘走进来,扶起胡雪梅,低声道:“三小姐,奴婢亲自送你回去。”
胡雪梅神色木然地被扶起,往院子里走去。
胡梨跟在后头,一直送到院子外,对着坐在软轿上的胡雪梅道:“三姐,父王证实了你的身份,咱们便是亲姐妹了,得闲了,三姐可有时常来我这坐坐,咱们这么久没见,要说的话可不少呢。”
胡雪梅看着胡梨笑不进眼的笑容,慢慢扯起嘴角,露出感动又激动的神色来,“父王能认我这个女儿就太好,我回去告诉大王这个好消息,这些时日大王留在行宫的时间,我得留在行宫侍候大王才行,不过,一有机会我就来看你。”
“哼,咱们好不容易相认,又离得近,等你回朵思了只怕想见你都难了。”
“我会时常与你写信的。”
两人一站一坐,一句句地将依依不舍之情阐释得淋漓尽致,屋里屋外的人见都忍不住地想着,这朵思王是不是要走了?
一夜之间,在有心人的扇动下,朵思侧妃与贵妃娘娘是亲姐妹的消息整个避暑山庄山上山下都知道了,感叹着造化弄人,也都带着几分欣喜。
穆哈吉也高兴,平西王如此高调地认下胡雪梅,以后对他这个女婿总要照顾两分了吧。可胡雪梅拿出来的平西王的亲笔信却给他泼了好大一盆冷水。
“你父王什么意思,你都嫁本王了,还给本王生了儿子,怎么能接你回去?”
胡雪梅顶着一对黑眼圈道:“父王估计是不想与朵思扯上联系。大王,我不能离开你,不能离开勃吉,可是咱们回朵思时要经过西蜀,到时候父王拦下我怎么办?”
穆哈吉捏紧了信,围着房子打着圈,不一会儿,眼睛一亮,“本王去求大周皇上,让他给咱们赐婚,有皇上圣旨,平西王不敢不听。”
胡雪梅眼睛一亮,“真的吗?可是,可是皇上会答应吗?”
穆哈吉用力点点头,“会的,大周以前就有送公主与漠北和亲的先例,你不过是平西王的庶女,更何况早嫁给本王了,如今也不过是再补道程序罢了,大周皇帝一定会答应的。”
胡雪梅微微一蹙眉,然后才展开笑颜,“那妾身就指望大王了。”
穆哈吉急切道:“事不宜迟,本王这就去向大周皇帝请旨,省得平西王暗中送折子阻止咱们的好事。”
萧耀听了穆哈吉的奏事,迟疑道:“这选臣女和亲之事曾经也有过,只不过程序有些复杂,需要礼部筹划才是。”
“不要紧,臣能得皇上赐婚是朵思的荣耀,臣和朵思的子民一定牢记皇上的圣明。”
萧耀笑着点点头,“那朕就交待礼部尚书卫大人去办了。”
穆哈吉听了更是高兴,由礼部尚书亲自去办,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三天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看着手里的圣旨,再看着礼部尚书笑眯眯的圆脸,握着圣旨的手紧了又紧,“卫尚书,这嫁妆也就罢了,为何还有这么多侍卫宫女陪嫁。”
卫大人惊讶道:“一千侍卫二百宫娥多吗?朵思王,你可能不大了解咱们大周嫁女的习俗。百民家不说,皇家嫁女,陪嫁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