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请来的阴阳先生也在凉岳山找了个风水极佳的阴宅,算了日子,定在最近的五月十九下葬,胡梨去凉岳山看了一眼,庄子只是打了个转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让安生专心管胡子睿墓穴之事。
五月十九一早,胡浣莲便到了平西王府,浅绿色比甲看起来极是清雅。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杨府三小姐五小姐,胡梨对两位杨家小姐的到来表示感谢,虽然胡子睿与杨家没得血缘关系,可杨家不知道,她们的到来是认同,也是礼节。
三小姐见胡梨,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祖母让我们姐妹先来认认路,等大表哥入葬后,我哥哥他们也是要去祭拜的,以后八小姐去府上了,再让祖母引见,省却表兄妹同在京城而不相识的尴尬。”
胡梨自是答应,杨府不管怎么说她也该去拜访的。
不久李珏也到了,青绿色莲花纹比甲衬得李珏肤色极好。
胡梨一身素白,五人两辆马车往西郊去了。
在宁园前见到一身黑色长袍的刘子诚,胡梨惊讶地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别的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子诚上前道:“我虽没见过大公子,却耳闻大公子风采,仰慕已久,知道今日是大公子入葬,特来祭拜,还望八小姐莫要见怪。”
胡梨屈膝道谢:“刘统领能来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见怪,只是给你添麻烦了。”
刘子诚忙侧身让过,“不麻烦不麻烦。”
胡浣莲盯着刘子诚看了一会,突然上前道:“刘统领能于百忙中拔冗祭拜大哥,是我平西王府的荣幸,只是怠慢之处还请见谅。等会我表哥他们也会来,不若到时候请刘统领去府上喝杯水酒。”
刘子诚愣了愣,看向胡梨。
胡梨看了眼胡浣莲,弄不懂她突来的殷勤是怎么回事,只得介绍道:“这是我二姐。”
刘子诚对着胡浣莲点点头,“不劳二小姐麻烦,在下还有差事在身,祭拜完大公子就要当值去。”
胡浣莲笑得温婉,“那以后有机会让我表哥再请刘统领好了。”
刘子诚看了眼胡梨。
胡梨便道:“安管家都准备好了,咱们直接去墓地吧。”
从宁园院子外的小道上山,在半山坡的阳面,安管家带着府里的侍卫围了一圈,中间摆放着黑色的棺椁,最前面跪着杏儿和李安,戴着重孝,神色衰凄地烧着纸钱,最外围盘坐着四十九个和尚,齐声诵经,气氛庄严肃目。
众人上前一一祭拜,胡浣莲垂着泪靠在杨三小姐身上,哭声婉转悲凄。
胡梨看着棺椁一点点被黄土掩埋,眼泪也止不住地掉落。
胡子睿,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胡子睿,对不起,你用生命换来的人不在了。
胡子睿,胡梨,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能相遇相爱相守。
葬礼简短而隆重,回去的时候,路过宁园,胡梨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直接带着几女回了平西王府,却交待安生将杏儿和李安安排进了宁园。
杏儿和李安都不愿回王府,他们要替胡子睿守墓,进宁园最恰当不过的,环境好,离胡子睿的墓地又近。
在收拾出来的水榭设宴款待四女,没得长辈应酬,四女年龄又正相当,慢慢地便放开来,几女互报年龄名字。
胡浣莲毫无疑问是最年长的一个,其次是杨蓉,年底满十七岁,只比李珏大一个月,而杨萱最小,刚满十六,比胡梨还小一个多月。
喝了一杯葡萄酒,几人便姐姐妹妹的叫开了。
李珏看着杨家姐妹俩,语带羡慕道:“如今京城都沸腾了,只有你们家最安然。”
胡梨看向李珏,不大明白,她最近一头扎进了两个店铺里,外面的事都没时间去关注。
“京城怎么了?”
李珏瞪大了眼,仿若看怪物一般地看向胡梨,“皇上要选秀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道?”
胡梨一脸懵,“什么时候的事,我还真没注意到。”
李珏嘟了嘟嘴,“你真是好命,不过你在府里年纪最小,就算要参加选秀也轮不到你的,你自然不用费心了。”说着看了一眼胡浣莲。
杨家姐妹也看着胡浣莲,脸上有着明显地打趣神色。
胡梨一怔,难道胡浣莲打算进宫?
胡浣莲见四人都盯着自己,不自觉地垂下头,算是默认了。胡梨嘴角翕翕,看了几女一眼,转过话题,“朝廷要选秀了?是要大选吗?”
“不是,只选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有意送女进宫的人家从现在起就可以往礼部递折子,由礼部筛查,合乎要求的八月初四进宫参加殿选。”
李珏说完对着杨家姐妹道:“你们就好了,杨家有祖训,杨家女不为妾,选秀这事你们可以当做热闹来看。”
杨蓉含蓄一笑,轻声道:“各有利弊罢了。”
李珏想了想,点点头,仰头饮尽一杯,祖父母想她进宫为家族续荣耀,可她知道她母亲定是不愿意的,她没得嫡亲兄弟就是得了圣宠,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可她不进宫,母亲以后回京了,只怕日子更是艰难。
杨蓉杨萱姐妹俩对着几道西蜀菜又爱又恨,吃两口便是满头大汗,一个劲地吸气,却又忍不住地想吃。一开始还矜持着,可看李珏也是如此模样时,便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
胡浣莲每道菜只是浅尝两口,姿态优雅,神情从容,一看就是受过礼仪培训的。做为过来人的胡梨一眼就看明白了,只是,胡浣莲竟也想进宫?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她对姐妹共侍一夫的戏码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不会对萧耀动心,所以萧耀身边有什么女人她都不在意,但有一点,胡家的女儿除了她外绝不能再有其她人进宫。
用完膳,送几女出门时,胡梨对着胡浣莲道:“二姐,关于大哥的后事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杨蓉小脸通红道:“那莲姐姐在留一会儿吧,我们和妹妹先回府就是了。”
胡梨笑道:“嗯,等会我会派府里的马车送二姐回去的,你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