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浣莲回了莲馨居,杨嬷嬷就快速迎上来,急切道:“怎么样,那李夫人可有为难小姐?”
胡浣莲摇摇头,“没有呢,倒是还为我求情来着,说是李小姐爱与我说话玩闹,祖母还让我多与李小姐亲近亲近。”
杨嬷嬷脸色一白,“小姐,最近您就不要再出门了,这李家咱们先避着,万万不可亲近。”
胡浣莲皱着眉头道:“嬷嬷,你究竟在怕什么?那李夫人与我接触好几回了,很是心善可亲,李小姐也活泼纯真,我没觉得她们难相处的。”
“小姐,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李夫人她……”杨嬷嬷犹豫了一下,“总之,小姐你远着她们就是了,咱们在这里也待不长久了。”
胡浣莲叹了一口气,这嬷嬷每到紧要关头就闭紧了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连她都不透半丝口风。“嬷嬷,外祖家真会接我进京城吗?”
杨嬷嬷笑道:“当然,你外祖母派的人上个月就出发了,估计再有几日就能到了。”说着也是一脸的期盼。
胡浣莲心中一定,随即忐忑道:“也不知道京城是何模样?外祖家的姐妹们可好打交道?”
“放心吧小姐,那可是你亲生母妃长大的地儿,当年你外祖母最疼的就是你母妃了,小姐与王妃长得相似,老夫人见了必是要心疼的。”
胡浣莲听了笑道:“我与母妃相似,那大哥是像了父亲不成?与我一点也不似同胞兄妹,不像三妹妹与六弟的长相都随了四姨娘,一眼就看得出是同胞兄妹来,八妹妹和和十弟就更不用说了。”
杨嬷嬷脸色一白,急道:“小姐,我去看看你的晚膳。”
胡浣莲微微皱了眉头,长叹一口气,不愿意多想,她还是听嬷嬷的话去京城吧。这王府也不知道还能安稳多久,她早走一日早一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梨香院,胡梨只留了顾莺和杏儿侍候,“今日落水之事可有蹊跷?”
杏儿急道:“奴婢问了清露湖侍候的姐姐们,是李小姐与吴长史家的小姐在嘻闹,然后才弄翻了船的。”
“那是谁先提出划船的?”
“是二小姐先说的游湖,然后李小姐说这个时节湖面什么也没有,游湖也没意思,然后众人一合计便出了这么个点子。”
胡梨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可能是对清露湖的印象太深刻了,一碰到它就阴谋化了吧。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待杏儿退下,顾莺端了茶递上,“小姐,您觉得李小姐落水有问题?”
胡梨接过茶水润了润喉,“今日下水的船有四只,怎么单单就李小姐的船翻了呢?她还溺水得那么严重。当时胡浣莲的表现也很失常,竟然是胡雪梅在调度,她在一旁发呆。这太不像她平日的表现了。”
“奴婢给李小姐把了脉,没什么别的问题,虽然闭了会气,但当时落水的人那么多,李小姐晚起来一会会儿再加上她不会泅水自然严重一些,现在缓过气来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胡梨一惊醒,“落水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李小姐救得晚一些呢?”
顾莺一愣,“小姐,这救人有先后,估计是没注意吧。”
胡梨摇摇头,“顾莺,你换位想想,若今日是吴长史家宴客,我换成李小姐与一船人落水,吴府的下人会先救谁?”
“那自然是先救小姐了。”顾莺一回答便呆住了,“是了,咱们府里的人都是认得李小姐的,今日李小姐穿的是大红的掐花褙子,十分打眼,就算不是第一个救她也不会等到最后一个才救起。只是,会是谁去算计李小姐呢,府外的人手伸不了这么长,咱们府里也没听哪位主子与李小姐闹了龃龉的。”
“你去查查,好生问问今日下水救人的人,这般不露声色地坑了李小姐一把必不是小角色。”
“那行,奴婢这就给她们送药去。”说完就打帘出门去了。
胡梨揉了揉太阳穴,这日子过得,比前世累心多了。
今日劳心劳力地累了一天,胡梨早早地梳洗睡下了,一夜无梦到天明,睁开眼却看到杏儿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床边,神色极是不安。
“你这是怎么了?”
杏儿哭丧道:“小姐,顾妈妈昨夜被大公子的人带走了。”
胡梨一惊,忙起身穿戴,“知道原因吗?”
杏儿摇摇头,“大公子身边的敏诚亲自在院门口看着,不准奴婢们进来打扰小姐,只是带走顾妈妈,别的什么也没说。”
胡梨急匆匆梳洗好,便带着杏儿直奔御风轩。
胡子睿正坐书房一副等人模样。
“大哥,你大晚上的把顾莺带走是为了什么事呀?”
胡子睿眉宇带愁,似乎有什么事难以定夺,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等胡梨落座,才问道:“那顾莺对你可好?”
胡梨愣了一下,瞬间警惕起来,“自然是好的,大哥你也知道我身边以前的嬷嬷和大丫鬟都是不得力,吃里扒外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连带记号的首饰都给我偷出去卖了,若不是大哥帮忙,顾莺得力帮我清理干净,如今只怕出门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得呢。平日里顾莺侍候我也很是尽心,三天就把次脉,你看,我最近半年是不是都没生过病了?”
胡子睿脸色稍融,“嗯,你这身体看样子也是好多了,脸上有肉了整个人都圆润一些了。”
“就是呢,都怪顾莺三不五时就给我炖锅药膳,虽说味道也还能入口,只是毕竟不怎么好吃,我好不容易趁着顾莺不注意倒过几回,还差一点儿被发现了。大哥,你都不知道,顾莺平日看着温温和和一副什么都听我的样子,可一旦让她发现我没按时吃药膳,发起脾气来可吓人了,跟那青云寺的和尚一般,念叨起来没完没了,能足足念叨好几天呢。大哥,你知道我最怕别人在我耳朵边上碎碎念了,所以这半年我逮着机会才倒过嗯,四五次。这不,整个人都长胖了,唉,我可不要长得像二姐那样圆润。”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一副无忧的模样,似乎没发现胡子睿为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