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父亲怎么说?”安嫔见那嬷嬷回来,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那嬷嬷叹了口气,道:“娘娘,大人说了,向皇上奏请废后一事还要往后推一推,让您先不要着急。”
安嫔不悦的一拧身子,大声嚷道:“往后推?还要推到什么时候?非要等到他的女儿被人家打死,他才满意吗?”
“娘娘,您这话可说不得,大人早就已经联合好朝中的官员准备向皇上奏请废后一事了,可是,情况有变,源池新帝不日将会来到蜀岚,大人们都在等着看着新帝对皇后的态度。”那嬷嬷上前劝道。
“源池新帝又怎样?傅安宁,她胆敢和我抢皇上,胆敢羞辱我,我还是要她死。”安嫔听不进去劝,此刻她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娘娘,若是源池新帝在意皇后,承认她还是源池公主的身份,那皇后的背后就还是有整个源池撑腰,废后一事便不可能成功,若是新帝不在意她,大人们才有可能提及废后一事,所以,此时还要再看一看啊。”
安嫔猛的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逼问那嬷嬷。
“可若是源池新帝在乎那个女人怎么办?到时候难道还要容忍她继续骑在我的身上作威作福吗?不行,不可以,必需要马上,在源池新帝来之前,马上逼皇上废后。”
“娘娘,你怎么如此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娘娘的肚子才对。”那嬷嬷暧昧的看着安嫔的肚子。
肚子?可是,皇上,已经有好久没来过她宫里了。
安嫔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
“现在不动手,若是到时候那个女人生下了皇子,即便源池新帝不在意她,也难以撼动她的后位。”
她怨恨她的父亲,为何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这一点,娘娘更加不必担心。”那嬷嬷阴冷的笑道。
“这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要在那鬼门关外走上一遭的,若是运气不好的,一去不返,都是常有的事,娘娘放心,贤太妃,会为娘娘安排好一切的,这皇子,定不会让她生的顺利。”
“姑母有办法?可是,那女人身边有一个懂医术的婢女,可不是好糊弄的,这宫中的人想要她的命的不在少数,可她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安嫔安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
“这一点娘娘放心,贤太妃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会没有办法,娘娘只需要尽快怀上皇子,一切,便都是娘娘掌中之物。”
“真的?你没骗我?”安嫔不信的又问了一遍,心中带着几分欢喜。
“当然是真的,老奴什么时候骗过娘娘。”那嬷嬷笑着。
想必是余府的生活太过安逸了,夫人又将这位宝贝女儿保护的太好了,所以,这后院之中的一些脏事乱事常事,她面前的这位娘娘还不是太过清楚。
这女人们的后院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步步艰难,招招凶险,不比这官场上轻松几分,更何况是皇上的后宫。
安嫔冷笑一声,阴森森的说道:“如此最好,傅安宁,看你还有命和我争什么?”
话说,夜未央的队伍来的匆忙,前后不过十日前后的时间,御驾便到了蜀岚京都。
(以下的文中会以夜未央代替夜殇书笺。)
这行进的速度,就连百里景禧都有一些吃惊,这得是有多么的心急,皇上的御驾才会没日没夜的赶路。
夜未央此行低调极了,其他一切的事宜全部免掉从简,他所要求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
依照每次的规矩,相迎的还是百里景逸和百里景际,以及几乎所有显赫的御前官员的跟随。
夜未央这个人本身就是冷冷的,话极少,所以,也没有寒暄上几句,便被心烦意乱的百里景逸送到了行宫之中。
“源池皇上,请先行休息,明日,我皇兄会在皇宫之中为您准备隆重的晚宴。”最后百里景逸有礼的说道,其他多余的话一概没有。
最近皇兄正在为他物色正妃,他头疼不已,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和精力。
“好,今日有劳廖王和际王了。”
“分内之事而已,不打扰皇上可,小王告辞。”还不等百里景际说些什么,百里景逸便已经说了告辞,没办法,即便是不死心,百里景际还是和百里景逸一同离开了。
今日无论他怎样的套近乎,夜未央始终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每次只淡淡的回上几个字,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他身边侍奉的下人一样,活该殷勤。
“皇上,这际王爷,今日的态度已经是明显的在向我们示好了,属下觉得,或许,必要的时候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魔萧站在夜未央的身后,一起看着那二位王爷离去的背影说道。
“百里景际?和百里景禧相比,他差的太远了,只不过是有一个好的出身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这样的人接触。”夜未央淡淡的说道。
虽然在小涵这件事情上,他与百里景禧可能会站在敌对的一面,但是,不得不承认,百里景禧的身上,可取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在治国和头脑上。
“是,属下明白,只不过,我们这样的态度,会不会得罪他。”要知道,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不会,想必他还指望着借助源池的势力,帮他斗一斗百里景禧,再争一争皇位呢。”
“可是今天他对皇上的这副嘴脸,好像是一点也不顾及在场的廖王一样,难道,他一点也不怕蜀岚皇上会知道。”
“恩,司马昭之心,可能已经不需要多此一举的隐藏了吧。”夜未央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魔萧知道,此行即便是有什么困难,皇上也不会找百里景际这样的人帮忙的。
坤月宫中。
傅以涵坐在桌子前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百里景禧走了进来,身后的宫人和婢女跟着鱼贯而入,将手上拖着的精美的东西依次摆放在一旁。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他弯腰笑着问她。
“哦,没什么。”傅以涵回过神,看见他身后的东西,扶着腰艰难的站了起来,问道:“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呀?”
百里景禧连忙上前扶住她,搀着她的腰走到那些东西的跟前。
傅以涵一看,都是一些首饰和两套精美无比的凤袍。
“这个季度的衣物不是刚刚才做完吗?你前段时间又赏了我那么多的首饰,怎么这次还有这么多?”
“这些都是我让人特别给你做的凤袍和全套的首饰,只做了两套而已,到时候见客,朕的皇后也不能太过寒酸不是?”百里景禧说道最后调侃道。
“那若是不见客,是不是就没有新衣服穿了,不过,这两件凤袍做的倒是漂亮。”傅以涵看着那两件精美的凤袍,自己都忍不住摸两下。
“那是自然,朕的皇后,自然是要用最好的。”百里景禧没有告诉她,这两件凤袍的花费还有他所费的心思。
“安宁。”他静静地看着傅以涵良久,突然掰过她的身子直视她,缓缓道:“今日,源池新帝夜未央到了蜀岚,此刻正在行宫之中。”
他特意强调了一下‘源池新帝’这四个字,将傅以涵的反应尽收眼底。
只见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肚子,掩去了大半的情感,然后默不作声。
百里景禧接着正色道:“明日晚上,会在宫中为夜未央准备接风宴……到时候,出席与否都随你,我……决不强求你。”
说完,他看着她高挺的圆圆地肚子,喉头微动,他没有告诉她,也没有表现出来,最近几日,他害怕的心脏都在发抖。
深吸一口气,百里景禧接着说道:“就连,以后你做出的任何的选择……我都会,欣然接受……”
“皇上。”傅以涵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们孩子的产期马上就快到了,我现在只想安心的把他生下来,其他事,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想考虑,也不重要。”
百里景禧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总之,此刻的他,是欣喜的。
因为,他很怕,很怕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到来,既然如此,就让他再做几日的胆小鬼。
“好,我们先把皇儿生下来,其他的,都不重要。”百里景禧重复着她的话,将她拥在怀里。
傅以涵在百里景禧的怀中眼睛眨了眨,慢慢的失去了神采,有些人,想见,却又不想见,不爱了吗?却似乎依旧爱着,爱着吗?却似乎没有那么的刻骨铭心。
百里景禧,感谢你的宽容和陪伴,只是现在,她的心也很乱,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也不敢,再往任何的方向前进半步。
所以,对不起,她也想暂时的做一只鸵鸟,逃避一下现实。
今晚百里景禧又宿在了坤月宫之中,傅以涵不知何时睡着的,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紫苏说,他已经去了早朝。
“娘娘。”
“什么事?”傅以涵坐在床上还没有起身,便看着紫苏偷偷摸摸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摊开手掌,她定睛一看,是一只草编的兔子,上着紫色的釉漆。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他的冷漠,他的笑容,他的每一句话,控制不住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今早奴婢发现的,就放在门口,奴婢便收了起来。”紫苏说道。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傅以涵接过那只兔子握在手里,它的编织手法,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
今日晚宴,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