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余祖光的父母赶来,又是拖又是哄又是骗的,才把余祖光一行人给带走。
里正走到花老爷子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花叔啊,这事儿,我看你得惦量着办啊,别看你亲家现在是把祖光那孽障带走了,可明显,二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啊,这休妻也好,纳妾也好,你好好思量思量,这咱们村,一向是个文明礼仪之村,某些事儿啊,真不擅长。”
里正的意思很明白,休妻也好,纳妾也好,这种事还是算了,真要向人家徐家赔礼道歉,让你家老四上吧,要不然,真打起架来,咱村里的人未必会来帮手,最多帮你喊喊衙门的人。
花老爷子一听里正的话,便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整张脸能阴沉着滴得出水来。
小余氏自然是被余祖光带回了娘家,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只是闷着头扒饭,也没人张嘴说话,生怕被花老爷子骂。
这时候徐老头开口了,“我看还是算了,我女儿是孤苦命,这事儿,我们认了,我手里还有些银子,到时候,去邻村买间屋子,买些地,哪天哪怕我不在了,也能让她养养老,别为了孩子的事,伤了咱之间十几年的感情。”
小徐氏一听,眼珠子不住的往饭碗里掉,看得人很心疼。
容月偷偷瞧了眼花三叔,看见花三叔捧着那饭碗,捧得很紧很紧。
“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放心,一年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以前我是不知道,倘若那时候我知道,压根不会……”
花老爷子那叫一个悔啊,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答应老妻,让那个丧门星嫁了进来,看看这叫什么事,带着一大帮人来揍自己的儿子。
花老爷子虽然最疼老四,不过,对老三这个儿子也是很看在眼里的,因为,老三的长相是最像他的。
可现在,被打得像猪头似的。
倘若当初自己坚定立场,让老三娶的是徐氏,哪来这么多破事。
容月低着头扒饭,一边思索一边回忆着徐老头的话。
一边想一边便觉得徐老头的话十分的有含义,而且十分的了解花老爷的心情。
先不说别的,花老爷子要面子,那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没真正的朋友,也是事实。
本来徐老头算一个,可后来,为了儿女之间的事,也不往来了,对于这事,花老爷子有好些年,是被人戳脊梁骨的。
只不过,事情过去了,也淡化了。
而现在人家又回来了,倘若,小余氏是个聪明的,压根不应该让人通知自己的兄长。
她这么多年来,也应该知道,花老爷子的脾气,那是吃软不吃硬的。
你和他来玩硬的,压根不行,因为你是媳妇,人家用一个孝字便压死你了。
而且你兄长走了,以后你还是要在婆家过日子的。
本来花三叔对你是有愧疚的,可现在,几拳头就打没了。
花三叔是个男人,哪怕平时再懒,再孬种,人家也要面子。
这样光天化日里,被大舅子按着打,再深的夫妻情份,也打光了。
更何况,那边还有个徐氏在旁边盯着呢。
倘若小余氏是个聪明的,昨天晚就应该用眼泪攻势把花三叔给攻下,要他一个承诺。
到时候再让花老太出面和花老爷子说说情。
比方说,咱家已经愧对徐家了,索性对不起一家到底,可别两家都对不起。
给人家一些银子就当补偿么。
至于徐家同不同意,就再看,反正咱是很有诚意的。
至于赔多少,大家再慢慢商量。
任何时候,只要谈到了银子,都会伤了情份。
而徐家基本也不差银子,人家想要的是一个好男人,让女儿有终身可寄托。
真谈到银子了,徐家肯定会翻脸,到时候,肯定狮子大开口,只要让徐老头和花老爷子伤了情份,那事儿就好办了。
可问题是,小余氏和花老太,偏偏想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就是让余祖光上门来打人,想以强凌弱。
你想啊,倘若花三叔之前不想纲妾,现在都会想纳妾,要不然,以后他到村里还有什么脸面和人家吹牛?
他一吹牛,人家肯定会说,花老三,你说你在家怎么怎么行,你媳妇怎么怎么听你的,怎么你想纳个妾,这都还没纳呢,就被你大舅子捺下头,打得说不出话来啊?
这无论在哪个朝代,不振夫纲,那对男人来说都是丢脸的事,仅仅排在你不行,你无法展现你男人的雄风后面。
所以,容月这次看,那是真完了,徐氏是进门进定了。
晚饭后,容月和几个堂弟出去吊艾,便又把花正杰给拉了过来。
花正杰也是唉声叹气,他主要是怕他单纯的娘亲被那个徐氏拉拢,到时候搞得家无宁日。
“容月啊,我看,得想个办法,早早分家,要不然,到时候,我娘和三婶肯定是势成水火,你娘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余祖光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人家遗传基因的问题,其实从余祖光你就能看得出小余氏也不是什么善茬了。
这些年,小余氏只不过是在压抑,她怕她太放得开,以后影响女儿的婚嫁。
可倘若,花老三真纳了妾,花家家无宁日,那是肯定的,连累大房二房也是肯定的。
“这事儿得去四叔哪儿问问。”容月有些不明白,自己是穿越的,不晓得人家余祖光的厉害,可没理由花四叔不知道啊。
“四叔离得远,哪会知道。”花正杰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是,今天我进城,四叔说这徐氏父女回来,是他安排的……”
“什么……唔唔……”
“你要死啊,小声点,被人听到,又是件是非。”
花正杰的声音放大,吓得容月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捂着他的嘴巴。
“你别出声,我和你说说,四叔是怎么和我说的啊……”
容月见花正杰点了点头,便松开了手,然后便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四叔这是想干嘛?那徐氏可是比三婶有心眼多了,你想啊,那时候,三婶有个所谓的儿子在手,也拼不过徐氏,更何况是现在了,当初,爷爷还没现在这么厌烦三婶呢……唉,这叫个什么事啊。”
花正杰不住的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