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大人消息放出去了,戴擎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戴天明蠢蠢欲动。”
右丞相也是很烦恼,这个戴擎跟他爹一样狡猾。
“他不回,无非是看上了金州这块肥肉。
如果户部不下拨银钱给他,看他如何发展。”
侍郎问丞相,“那这赋税?”
“每当灾情过去,都会给各地城镇减免赋税。摄政王已经列好了单子,就差下发了。”
右丞相冷哼,“没有中书令签字,摄政王即便下发了,也不受承认。”
“免税?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也要在税务上压戴擎一把。
“既然戴擎不愿意回来,就让戴擎好好在那里玩玩。”
右丞相与下面的人说道:“告诉各路道口,但凡去往金州的商户,一律增加路过费。”
侍郎一下子就懂了。
这事不能明着来,得要暗中进行。
需要写信出去,让各地投靠丞相的人,在去往金州的商队上做手脚。
“大人放心,在下这就去办。”
没有钱,看他怎么过日子。
想要金州恢复,不用年就别想了。
“戴擎在金州,必定各种难。到时候会上奏折来讨要银粮。
摄政王怕又会闹上一番。这下有好戏看了。”
“闹好啊,越闹越好,让皇上忍无可忍了就将他给杀了。”
当然了这个杀不是明面上的杀,而是暗地里的刺杀。
……
京都消息,直接传入戴擎耳里。
气得戴擎直拍桌子:“伦敦他老母,居然不给免税,他是要饿死金州的老百姓吗?”
“大人息怒,摄政王正和他们争论,很快就会有消息。”
戴擎冷哼,“我看这些人都不想做官了,既然尸位素餐就没必要在上面坐着。”
“这些都不是人做的事,既然他们做得出来,我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又过了半个月,没见上头有免税的圣旨落下。
戴擎上奏折去催问,上头总是说等,让他好好等,马上有政策下来了。
秋耕已经开始,各地百姓节衣缩食,更甚至喝水度日。
因饥饿而造成的水肿病人更多,他看不下去了。
戴擎一下子就将不减税的消息捅了出去,直接在民间引起民愤。
这还不算,戴擎寻来五个八十岁老叟,十来个五十岁以上的老者。
让他们跟着镖局和一些青壮年上京都去告御状,问问那些文臣,不减税,让金州的百姓吃什么,吃人肉吗?
金州各城镇派来十几人,敲锣打鼓进京去,声势浩大。
每到一个城镇,便大肆宣扬。
闹得朝堂上乱哄哄,每日都在为减税争吵。
摄政王一派逼问一位文臣:“金大人,你是金州出来的,你受金州百姓恩惠,你家族也住在金州城。
你却反对减免赋税,你还对得起金州的百姓吗?”
“本官倒是想问蔡大人,金州作坊遍地开,人人都进作坊干活,这良田谁来耕种?
农人不务农桑,反倒进了作坊,成为了工人。这商业税是不是得要加了?”
蔡大人大声说:“不可。金州本就靠外来商人增加点人气,要是商务税太高,谁还敢进金州做买卖?”
金大人反驳他:“金州人人经商,人人开作坊,减免农税容易,这商税总不能比农税低吧?”
减免农税,就必须增加商税。
商税不能增加,农税就不能减免。
这事又进入了死循环。
“好了,够了,这事由摄政王和右丞相商议,退朝。”
皇上被吵得脑瓜子都疼了。
皇上离开了朝堂,中立派也跟着散朝。
摄政王笑眯眯靠近右丞相,“右相,你有没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金州来的老叟,很快到京都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唾你?”
右丞相冷哼,冷面对摄政王。
摄政王更是笑眯眯,不急不躁地说:“这件事还得要右相拿主意,要是右相拟好免税法度,便拿给本王审阅吧。”
“戴容,你别得意。”
“哈哈哈,该得意的是你,右相你想要的马上就能成了。”
右丞相不理会摄政王,带着离去。
目送右相离去,摄政王大声说:“右相啊右相,你赢得了我,你却输了民心。”
右丞相离开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即走得更快了。
蔡大人靠近摄政王,“世子这一手真好,一下子就打垮了这些人。”
“右相是老糊涂了,也心急了些,才这般不管不顾设筏子。”
想起右丞相一世人,为人清明精明,又是魏国的能臣,临到老却犯了这些糊涂事。
人真的不服老不行啊!
摄政王摆着两手,昂首挺胸走出去,“是时候让戴擎回来了。”
“王爷,你为何不直接把他们给打下去,反倒在这钝刀子割肉呢?”蔡大人不明白。
摄政王不多说,只笑老蔡傻。
自古以来,文人多傲骨。
不打磨打磨他们的傲骨,以后如何为皇朝效力?
一时打压,不能打磨他们的傲骨。要是十几年的磋磨,打压,傲骨再硬的人,也不得不为世道低头。
……
金州
“大人,大人,京都来消息了。”
阿民小跑进来,对大人说:“我们送进京都去的人,他们把丞相府门给堵住。
闹得全京都都在看右丞相的笑话。”
“八十岁的老者,指着右丞相的鼻子问:你还是人不是人?你是不是要让金州的百姓,易子而食?
你吃惯了大鱼大肉,必定没有吃过人肉,来割老朽的肉去,去填满你贪恋的沟壑。
这说得右丞相大人羞红了脸。”
阿民说得绘声绘色,逗乐了戴擎。
“这故事好,你去说给夫人听,让她也跟着乐呵。”
“好嘞。”阿民往府衙后院跑。
一面跑一面喊道:“夫人,夫人,王爷说右丞相同意减免赋税了。
这次不仅农税减免了许多,就连商税也没有增加多少。”
“这倒是大好事。”苏春站起来听阿民说京都的事。
“因为这件事,右丞相大人上书告老还乡。皇上先是不批,后面丞相第三次上书,皇上就批准了。”
苏春笑了一会儿,给阿民倒杯水。
“一场瘟疫,本就拉下了许多人。没想成事了了,还将右相给拉下了。”
苏春感叹一番。
“是啊。不过这也好,没有了阻拦,夫人和大人可以放开手脚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