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要口口声声对她负责的男子,变成现在昨晚还抱着她睡觉今早就为别的女人吃醋,白如卿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
白如卿正凝眉深思,忽然腰间吃痛,低头一看,凤槿萱一双柔嫩的小手狠狠搓拧着他……
白如卿忍痛笑着央求道:“我错了……”
凤槿萱狐狸眼一瞪,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方蹭蹭蹭下了树,掏出小帕子挥挥别过,理也不理白如卿,迫不及待回了宫宴的大殿。
一旁的姐妹瞧了眼,只当她方才去如厕了,都没在意。
丝竹管乐声中,舞娘摆着水袖,扭动着纤好的腰肢,踏着鼓点轻轻起舞。
凤槿萱拿了个糕点,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就着清茶喝得十分开心。
她是个未出阁的凤府小姐,既不用担心别人来毒害她,又不用和那些达官贵族的夫人交际应酬,所谓参加宫宴,就是吃喝玩。
一双阴冷的眼睛静静跟着她的举动。
北静王在高座上摇着夜光杯,听着小太监的招供,一边儿朝凤家女眷席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瞅着。
若凤槿萱在,一眼就能认出这太监就是方才引她去的小太监。
“回王爷,是凤大姑娘方才差遣小的喊她妹妹出去见她,小的没有多想就照办了。”
“哼!”冷笑一声。
小太监深埋着头,眼睛咕噜噜转:“不过过去的时候,见到不仅仅是凤三姑娘在,连着白家公子也在,小的不敢耽搁,就先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北静王阴沉沉地说道。
这个凤娇鸾,说不得就是当初那个太后娘娘身边那个小姑娘,不过怎么跑到了凤府,又做了凤家的姑娘?
北静王怎么看,凤娇鸾当着白如卿和凤槿萱的面儿这般说,都是想利用他,只为何白如卿的婚事作罢。
想起凤家的兵权和许家在清流中的声望,不由又得意洋洋。
以前还当真以为她凤娇鸾是那水中仙子,阆苑仙葩,可遇不可求的绝代佳人,没想到竟然算计自己来退婚,怎么,白相国府的少儿郎满足不了她的野心,一定要做王妃才好?
若她真是慕容血嫣,被凤家收留,不想嫁白家那就更意味不明了。
回头还要好好问一下凤槿萱。
凤槿萱一杯绿蚁佳酿下肚,整个人就有点飘了,暗忖不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古酒这般烈。
托着腮,双颊晕红地默默发晕,靡靡之音闹得人更想睡觉了。
忽然听到一阵鼓掌之声,隔着纱屏,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少女正在抚着琵琶静静走来。
那少女穿着绯红色裙衫,梳着飞仙髻的少女,拢着缀了层层叠叠纱花的画帛,在她缓缓进殿之时,周遭的舞姬舒展着水蓝色的水袖,就好像一枚花瓣乍入湖泊之中一般。
对面几个穿着胡人衣裳的男子正指指点点的,即使隔了一个舞池,凤槿萱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些人宛若街市挑肉一般的拙略态度。
少女除了清窈郡主外不作她想。
如今她面上拢着一层层厚厚的轻纱,一双美眸含泪含悲。
正经人家的贵女们都在桌屏后面坐着呢,她却要抛头露面,任由胡人挑肥拣瘦。
可是正当她含悲含怒地望着龙椅上的德正帝的时候,凤槿萱却见一个戴着半边银质狐狸面具遮住左半边面容的少年男子,那人面部线条极为优雅天成,看着座中女子,隐蔽地摇了摇头。
狐狸面具?
凤槿萱心头一跳。
又是那样的面具,又是那样的古怪花纹,这班人倒是真是肆无忌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