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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徒儿听闻空桑之岛，有一奇树，叶子乃是金玉，如果服下此树的果实，就能变成任何一人的模样，就连可看穿世间本质的天机镜，就无法看出原样……徒儿可以变成莫离仙子的模样，一直待在师父你的身边……”
墨筝转过头来，那双清如雾气的双眸，如同勘破万古红尘，不带半点感情。
“紫熏，世间万事皆是缘法，东海莫离逃婚，亦是天道如此，无需强求。你随为师修行已有百年，时日已满，择日便可下山离去，不必再留我身边了。”
紫熏璇玑精致美艳的面容，仿佛一朵绝美的花，啥时枯败，露出恐惧之色。
“师父，你这是在赶我走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在我身边，我便护你一日。但你已学艺圆满，你便是强留在为师身边，也学不到什么了。只会局限你的前途。”
“不！”
紫熏坚定的摇头，头上的钗环玛瑙，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徒儿不要大道，也不想去到长生彼岸，徒儿只想陪在师父身边，一直伺候着师父……”
紫熏璇玑莹莹双目中，闪耀着泪珠，声音抵押颤抖，如若乞怜。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一旁的如初，都有些心疼她。
如初不由看向窗棂前，那个颀长的天青色身影。
优雅，秀丽，出尘脱俗，恍若不染凡世尘埃。
墨筝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偶然，那双清冷的双目，与如初四目相对。
如初下意识慌乱，目光四移之下，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处环境，他根本看不见自己，自己又何须慌乱。
遂，迎上那双眸。
那是，让人寒到骨子里的清冷。幽黑，无情，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映入他的眼中。
如初不由低低的打了个抖儿。
墨筝只是用这样的无情的目光看着她，她便觉得心口阵阵吨疼，像是撕裂一般。
如初心中低低道，幸好，这只是在幻境中……
紫熏璇玑幽怨地望着墨筝离去的身影，漆黑的眸中，满是绝望的痛楚。
忽然，紫熏璇玑缓缓抬头，看向如初。
如初惊住。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紫熏璇玑的脸，变成了自己！
坐在床头，一脸悲哀绝望，看着墨筝离去的人，正是她，云如初！
如初倒抽一口凉气，一股凉气贴着脊梁骨爬了起来。
仿佛有数只漆黑的手，从深邃的泥淖中探出，将她往冰冷的泥泞深处拖去……
墨筝也会用那样，冰冷凉薄的目光，看着她么？
脑海中浮现出墨筝的模样，看着她时，漆黑的眸中总是浮现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如初心中一凛，立刻清醒过
不管幻境中，看到的墨筝，是何模样。她看到的墨筝，从未曾对她这般冷漠，
他的唇角，噙着浅笑，他的眼尾，含着微笑。
在她的眼中，墨筝绝非是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如初祭出飞针，朝着眼前的一双幻影划去——
只见眼前的人影，仿佛镜花水月，荡漾出阵阵水纹，破碎不见。
幻影渐渐散去。
如初站在阶梯上，她才仅仅走了两步台阶罢了。
顾卿就站在如初身侧。
凤离扯住如初的衣摆，啧啧道：“这条阶梯，似乎有迷幻作用。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会迷失在自己的心魔之中。不过，小娃你算是心性不错，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就从幻境中苏醒过来。看来心性是相当坚定啊。”
凤离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了几分赞赏的意味。
如初瞥了眼云淡风轻的凤离：“你不受这**道的影响？”
“嘿嘿。”凤离得意地弄了摸了摸脑袋，一副意气风发的姿态，“老夫几百年的修行，可不是白修的。这小小的**道，还迷惑不了老夫。”
如初见他又在吹嘘自己，懒得搭理，看向一旁的顾卿。
“顾卿……”
这一看之下，才发现顾卿的状态不太对劲。
顾卿紧绷着身子，双目紧闭，俊朗的剑眉紧皱着。
薄唇较硬的紧抿，向来无甚表情的脸，隐忍着痛楚。
如初一惊，她原本以为，顾卿应该不会中**道的幻术才对。毕竟顾卿此前一直在大荒生存，自己与他接触了这么久，发现他极为纯粹，对诸多俗世都不上心。
无欲则刚，自然也不会被心魔所迷惑。
也因此，她对顾卿极为放心，在醒来时，才没有立刻查探顾卿的状态。
顾卿眉宇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痛苦神色越甚。
“顾卿，顾卿……”
如初连忙大声喊着顾卿，顾卿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听不到。”凤离凉凉的声音响起，“他已陷入心魔的世界，你的声音很难传入他的耳中。方才你被心魔所惑，我一直唤你，你也没有反应。如果不是自己本人克服心魔，是无法醒来的。”
如初眉心一沉，紧紧看着顾卿。
“啧啧，他一兽人，明明应该是心性最纯粹简单才是。没想到心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闭嘴！”
如初狠狠瞪了凤离一眼。
凤离委屈地撇撇嘴，似乎还想辩解什么，如初冷声道：“别吵，我在想事。”
如初眯着眼，看着顾卿沉吟。
她并不是一遇到慌乱的情况，就会急的手昂纳搅乱，找不着方向的人。
片刻之后，她凝神细思，用灵血契约的联系，感应着顾卿的气息。
也许，她的声音传递不到顾卿的耳中。
但灵血契约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
如初不停地启动灵血契约的联系，让顾卿能够感受到自己。虽说是契约之力，但是每次发动之时，都要集中大量的精力，十分劳神耗力。
再加上如初现在年老体衰，大部分精气都被树塔吸走，只是感应了几回，如初便觉得体力不支，头晕目眩，脚下如同踩着浮云。
“喂，小娃，你没事吧？”凤离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
“本来你一张鸡皮老脸，已经足够可怕了，现在脸色还白的跟死人似的……”
“扶着我。”如初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