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快速的后退,万俟流风一下就冲了上来。
“叮——!!”
一声巨响,万俟流风的大刀猛地挥了过来,冲着站在最前面的万俟景侯砸下去。
一瞬间万俟景侯伸手一迎,众人只听到一阵巨大的金属嗡鸣的声音,万俟流风手臂震得一颤,但是稳住了身/体,双目没有任何焦距,眼眸放大,一副谁也不认识的样子。
万俟流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的看着他们,伸手猛地用/力,将大刀压下来。
万俟景侯的龙鳞匕/首也猛地往上一抬,就听“呲——啦!!”一声,金属的嗡鸣声一下刮得众人耳朵都要爆裂了。
万俟流风突然后退了几步,就在温白羽松一口气的时候,万俟流风突然又猛地跃起,一下冲了上来,手中的大刀一摆,好像要用寒光撕/裂黑/暗。
万俟流风跟疯了一样,温白羽眯着眼睛仔细看,就发现他的手指上,还有那个红色的斑点,手指握在大刀上,那红色的斑点在黑/暗中时隐时现,还有发光的趋势。
随着“叮叮叮——”的声音,万俟流风和万俟景侯已经来回了好几次,众人看的眼花缭乱的,万俟流风每一次动作都非常恨,万俟景侯则是尽量手下留情。
就在这个时候,“嘻嘻嘻”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温白羽心头猛地腾腾跳,这声音非常像人偶师的笑声,每次都笑的这么毛/骨/悚/然,然后带着她的那群人偶粽子出现。
笑声在四面八方,好像还很遥远。
温白羽心里一跳,说:“不好,有人在拖延我们的时间,平凯他们要追上来了。”
万俟景侯听到笑声之后,和温白羽想的一样,突然加快了动作,猛地冲过去,一瞬间众人就看到万俟流风面前没人了。
万俟流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的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万俟景侯突然伸手,一手捏着他握住大刀的右手,一手变为手刀,猛地砸向万俟流风。
万俟流风发出“嗬——”的一声,眼前一黑,涣散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下来,猛地倒在地上。
万俟景侯把万俟流风拽起来,背在背上,说:“快走!”
温白羽感觉这下他们的队伍就更加艰辛了,温白羽赶紧把黎英背起来,幸亏黎英身/体太瘦弱了,背在背上其实没有太沉的重量,但是好歹也一百多斤呢,还要扶着双眼看不见的于先生。
众人快速的往前走,温白羽说:“那个人偶师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又听到了她的声音,而且流风也被控/制了。”
万俟景侯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于先生说:“很可能是镜像。”
镜像……
温白羽一听到这个词就毛/骨/悚/然的,而且他刚才听到了好多个“嘻嘻”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难道真的是镜像,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镜像?
温白羽不敢再想了,他们快速的往前跑,顺着墓道一直往里跑,墓道的地上突然多了两排竹篓子。
就和刚才墓室里的竹篓子一模一样,那些竹篓子有的已经空了,有的里面装着东西,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竹篓子沿着墓道两边延伸,堆了有几十个,数量非常多。
温白羽有些不解,竹篓里装的是什么陪/葬品,要弄这么多?但是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的陪/葬品,不然为什么用竹篓子装?
他已经来不及去管这些了,众人快速的往前跑,那些“嘻嘻”的笑声被甩的很远,温白羽背着一个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累的实在不行了。
温白羽扶着墙,跑步的速度也减慢了,万俟景侯发现了就回头等他。
温白羽最后就从跑变成走了,实在是跑不动,他扶着墙往前走,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竹篓子。
竹篓子因为是圆形的,倒在地上,就以大鼓肚为支点,“嗖——嗖——”的在地上转圈,转了两圈之后渐渐的停了下来,然后是“咕咚”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竹篓子里掉了出来。
温白羽用手电往下一照,“嗬——”的抽/了一口气,说:“手!人手!”
竹篓子里掉出了一样东西,滚在地上,竟然是一只人手,手已经腐烂了,成了包着一层烂皮的白骨,看起来非常可怕,一截胳膊还在竹篓子里。
温白羽被恶心的差点吐了,这个时候竹篓子里又滚出了一截黑乎乎的骨头。
温白羽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开始干呕,原来这些大竹篓子里面,装的全是人,而且是剁碎的人。
万俟景侯过来扶着温白羽,温白羽不敢再看,跟着他往前走,众人又走了一会儿,身后依旧没有动静,看这样子,平凯是没有追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皮子给拖住了。
一路上都是没有脚的干尸,还有可怕的竹篓子和凶悍的狗的彩画,晋灵公本身就是个暴君,墓葬里的人生陪/葬非常多。
他们走了一个小时,墓葬非常大,看起来非常宏伟,整个墓葬都画着彩画,时间一长,斑斓的色彩让人生出一种急躁的感觉。
温白羽说:“咱们不会是鬼打墙吧?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墓室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带来的仪器,说:“没有鬼打墙,深度和方向都变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们在墓葬里行进了好几个小时,而且下墓葬之前也没有睡觉休息,大家都处于一种体力透支的状态,温白羽刚开始有些累,疲惫的都不行了,不过后来渐渐觉得双/腿没有知觉了,只知道走下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众人又走了一会儿,突然看到黑/洞/洞的墓道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立在那里。
温白羽心脏一下就提起来了,说:“前面是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用手电晃了一下,众人才看清楚,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狗的雕像。
这只狗的体型非常大,而且立在一个石头桩子上面,就更显的巨大,头昂起来,几乎顶到了墓道的顶棚。
狗的样子有点像猎犬,身/体是流线型的,充满了力气,然而又不像猎犬,倒像是一只狸,灰色的石雕,脑袋专门用白色的宝石装点了一下,让这只狗的脑袋整体是白色的。
万俟景侯看着那巨大的石雕,说:“这是天狗,山/海/经里有记载。”
黎英说:“我父亲刻在树上的危险信号,是不是说的就是这个?”
温白羽奇怪的说:“也就是说前面有一只天狗?”
万俟景侯说:“是不是天狗不确定,但的确应该是很凶的东西,大家小心。”
他说着,继续往前走,众人全都跟着万俟景侯,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发现墓道的地上有一个洞,众人凑过去一看,原来又是一个盗洞。
看手法和之前的一样,看起来黎英的父亲来过这个地方不止一次,他们可能在挖掘第一个盗洞之后,发现了城门上的那些狗头弓箭手,不敢贸然过关,所以就勘探了其他角度来挖。
温白羽说:“这倒是方便,咱们找到主墓室之后,可以从这个最近的盗洞离开。”
众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墓门,墓门非常高大,好像要一直捅上天去一样。
墓门上也是彩画,正中间是一个明亮的月亮,一只长得似狸,黑皮白头的天狗跃在月亮之上。
这扇墓门是被打开的,墓门中间有一条缝隙,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供人出入绝对没有问题。
众人走过去,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顺着缝隙往里看,先看看情况再说。
里面黑/暗一片,温白羽把手电光线从缝隙打进去,看到的是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太奇怪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棺/材也没有。”
万俟景侯也往里看,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然后让温白羽把手电往上打,说:“在天上。”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往天上看,漆黑的墓室里,所有的石阶和石台子全都是黑色的石头做成的,乍一看在天空的位置,悬浮着一口金碧辉煌的棺/材。
这种效果还挺唬人的,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了,因为墓室里的东西都是黑色修建的,所以在黑/暗中,就好像悬空了一样。
其实棺/材只是放在了很高的地方而已。
棺/材的两侧,分别有两个雕像,还是那种天狗的雕像。
大家在门外观察了一下情况,然后就从缝隙里挤进去,墓室里黑/洞/洞的,非常高,这么高的距离,应该已经是在山里了,不然不可能修建出这么高的墓室来。
万俟景侯环视了一圈,往上去的阶梯非常窄,为了产生那种悬浮的效果,楼梯很小也很窄,呈陀螺状,盘旋在墓室的四周,顺着墓室的四周一点点往上。
万俟景侯把万俟流风从背上放下来,说:“我上去看看,你们都留在下面。”
温白羽也想跟着上去,但是现在情况不妙,黎英和于先生都不方便,万俟流风又昏过去了,他要是跟着上去,留下这些人也不放心。
温白羽就点了点头,说:“你去吧。”
万俟景侯动作很利索,立刻跳上台阶,他的速度很快,而且还是大长/腿,三个台阶并在一起迈,眼看就到了墓葬顶上。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似乎听到了“榴榴”一声,似乎是什么野兽的叫/声,随即一个黑影猛地从半空中跳起,一下扑向万俟景侯。
温白羽“嗬——”了一声,双手顿时握拳,手心里全是汗。
万俟景侯站在狭窄的台阶上,那个黑影身形非常矫健,一下冲上来,猛地往前扑,嘴里发出“榴榴”的声音,头是白色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用手电一照,嘴里的獠牙反射着光芒,和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雕像彩画一模一样,竟然真的是天狗。
天狗的身长很长,体型非常巨大,趴在地上已经到了万俟景侯胸口的位置,流畅的身形弓起来,呲着獠牙,嘴里还有拉黏的唾液,似乎闻到了肉/香味。
天狗扑过去,万俟景侯猛地回身,抓/住墓墙,一下借力跃起来,“咚!”一声巨响,猛地踩在天狗的背上。
天狗疯狂的甩着,不断的弓着后背,呲牙咧嘴的冲伸手要去,发出“榴榴”的吼声。
万俟景侯慢慢站起来,靴子踩在天狗的头上,猛地/下盘往下一压,天狗又发出“榴榴”一声,强/健有力的前腿竟然开始颤/抖,然后“咚!!”一声,跪在了台阶上。
台阶的黑色石头开始“噼里啪啦”的碎裂,从空中脱落下来。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猛地往上一纵,霎时间黑色的石阶就断裂了一截,天狗发出“榴榴”一声,身/体往下坠,在半空中突然一踩,一下又借着石阶往上冲去。
万俟景侯已经快速的爬到了棺/材上面,天狗发疯的追过去,张/开大嘴,就听“咔嚓!”一声,天狗的獠牙啃在棺/材上,万俟景侯已经一个翻身从棺/材上跳下来。
温白羽仰着头往上看,也不敢出声,黑色的天狗最明显的就是那张狰狞的白色狗脸,而万俟景侯一身黑色,好像要融入黑夜之中一样。
“嘻嘻……”
“嘻嘻……”
“嘻嘻……嘻嘻……”
万俟景侯还在和那只天狗缠斗,就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墓门外面逼进来。
墓室外面突然灯火通明,随即有很多人从墓门走了进来,将整个墓室也点亮了。
温白羽第一眼看到的是皮子,然后看到了他旁边的平凯,说实在的,平凯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虽然看起来身/体便较硬朗,但是也是强装的样子,甚至他本身比自己的年龄看起来还要显老。
这两个人完全不像父子。
然后,温白羽就看到了那个身材娇/小,笑得一脸可人的小女孩,竟然是那个人偶人!
温白羽心脏猛跳,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应该并不是那个人偶师,因为小女孩的头发和皮肤,都是石膏一样的白色,她身边也没有跟着大量的女尸,看起来表情有些木讷。
平凯扫了一眼众人,说:“原来人都在这里。”
他说着,人偶师“嘻嘻”的笑了起来,冲他们在招手,随即地上的万俟流风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混沌,慢慢从地上挣扎的站了起来。
温白羽见万俟流风的眼神,知道他还没有好过来,赶紧拦着于先生和黎英后退。
万俟流风伸手握紧大刀,猛地冲过来,温白羽手中的凤骨匕/首一转,立刻迎上去,“叮——”的一声巨响,温白羽真的手臂发/麻,感觉骨头都嗖嗖的疼,万俟流风力气简直惊人。
万俟流风和温白羽都退了几步。
人偶师“嘻嘻”一笑,又打了一个手势,万俟流风一转他的大刀,突然又冲了上来,就跟不要命一样。
温白羽粗喘一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转瞬寒光扑面而来,温白羽感觉动作快的全都靠下意识的反应,“叮叮叮”数声,万俟流风的动作快的惊人,温白羽刚开始还能应付,后来被撞得手臂发/麻,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腹中也渐渐有些疼痛的感觉,疼的温白羽额头上全是冷汗。
“嗤——”
温白羽顿时觉得手臂一阵剧痛,鲜血直接喷/出去,手臂被刮了一下,出现了一个血口子,血瞬间喷溅出来,顿时喷了万俟流风一脸。
温白羽猛地后退好几步,于先生从后背一把接住温白羽,按住他的伤口,说:“怎么样?”
温白羽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身后的平凯突然笑了起来,说:“真是精彩啊,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的多。”
万俟景侯在空中的棺/材上,看到温白羽受伤,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鼻子间都是血/腥味,双眼猛地一下变成了血红色。
平凯听到万俟景侯的的吼声,抬头看去,他的打/手之前见过万俟景侯可怕的样子,所以分外的忌惮。
平凯却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温白羽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打开衣服的时候,还看到他怀里有另外一样东西,是一截白色的骨头,上次温白羽也见到平凯捧着这截白色的骨头在月光下膜拜。
平凯用怀里拿出一样东,那东西是白色的,上面还有一些浅黄/色的斑点。
温白羽眸子顿时一缩,上次人偶师也拿了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可以让万俟景侯发疯。
众人瞬间就听到了万俟景侯粗重的喘气声,万俟景侯的眼睛,火红色的,在黑/暗中不断的跳跃着,闪烁着,好像猛烈燃/烧的火焰。
天狗从后面扑过来,万俟景侯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温白羽大吼了一声:“当心!”
天狗猛地一张大嘴,瞬间闭合,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巨大的獠牙一口咬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好像要把万俟景侯的肩膀连同手臂一起咬掉似的。
众人都是“嗬——”的猛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平凯笑了笑,说:“还不去把他们都抓/住。”
那些打/手看见万俟景侯被天狗咬伤,立刻全都有底气了,端着枪冲上来,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流风一脸血的站起来,突然横刀立在众人面前。
万俟流风的眼眸里已经有了知觉,渐渐有了焦距,伸手擦掉脸上的血,脸色非常肃穆,充斥着一股暴怒,死死盯着平凯那些人。
平凯手里捧着那块白色的石头,万俟景侯的脸色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可怕,天狗的獠牙反复的咬着万俟景侯的肩膀,万俟景侯突然嘶吼了一声,猛地一把掰住天狗的上下颌。
“咔嚓!!!”
一声巨响,天狗发出“榴榴”的大吼声,一张大嘴顿时就被撕/开,上下颌豁了,根本没办法闭上,直接耷/拉着。
“嘭!”的一声巨响,天狗被万俟景侯一下甩了出去,直接砸在墓墙上,将墓墙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碎坑。
万俟景侯粗喘着气,朝下看去,那些打/手逼近温白羽他们,然后开始不断的开火,万俟景侯的肩膀上全是血,胸膛快速的起伏,眼睛里的火焰好像随时要爆/炸一样。
万俟景侯猛地大吼了一声,突然伸腿一扫,“呼——”的一声,金碧辉煌的棺/材一瞬间从黑色的石台上被踢了起来,在空中连续翻了两圈,瞬间砸了下去。
那些打/手“啊——”的大喊一声,但是来不及躲,黑影瞬间砸下来,金灿灿的棺/材在地上爆裂开,“啪!!”的一声巨响,腐烂的尸骨从里面炸出来。
万俟流风拦着其他人后退,伸手搂着于先生,那些腐臭的尸骨溅了众人满头满脸都是。
“卡啦啦啦啦……”的声音,一个弯弯的,像镜子一样的玉盘从棺/材里掉了出来,“咕噜噜”的滚在地上。
平凯大喊了一声:“弦月!”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都盯住在地上还在不断滚动的弦月。
平凯想要去抢,这个时候皮子突然拔/出抢来,对着平凯“嘭!嘭!”连放了两枪。
第一枪打在了平凯的脚前,第二枪打在了平凯的手里。
平凯猛地停住,随即手心里一阵剧痛,倒不是子弹打中了手心,而是手心中那块白色黄斑的石头,一下被皮子打碎了,石头瞬间粉碎,碎片炸裂在平凯手中,刺得他手心全是血。
皮子趁乱冲出去,一把抄起地上的玉盘,然后快速的冲向黎英,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温白羽快速的脱/下外衣,将玉盘裹起来,玉盘这种东西,绝对不能露在外面,谁知道什么情况下就被镜像了呢。
万俟景侯猛地从高空跳下来,落地的时候发出“哒”的一声,剧烈的喘着气,眼中的火红色还在跳动着,但是好像尽量在控/制自己,随着白色石头的打碎,万俟景侯的暴怒好像收敛了不少。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肩膀,另一手按住他手臂上的伤口,说:“先出去。”
温白羽点了点头,他肚子里很疼,头上全是冷汗,双手还在发/抖,万俟流风的力气不是吹的,温白羽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
平凯捂着自己的手哀嚎,那些打/手不敢跟万俟景侯动手,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带着玉盘往外走,众人快速得到了盗洞/口,万俟景侯垫底,让其他人先走。
众人从盗洞往外爬,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啊啊啊啊啊啊!!!”的喊叫/声,然后是“榴榴”的声音,那只天狗虽然下巴被掰断了,但是并没有死,听起来似乎在攻击平凯的那些人。
皮子回头看了一眼,但是盗洞很深,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从盗洞出来,天色完全亮的,外面竟然是一个很高的山,他们正站在山峰上,原来这个地方已经到了峡谷最陡峭的地方。
向下看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脚下踩着云海一样。
众人爬出来,累的实在不行了,温白羽瘫坐在地上喘粗气,看到万俟景侯肩膀上的血迹,说:“你的肩膀怎么样?”
他说着,艰难的爬起来,万俟景侯的肩膀上好几个狰狞的牙齿印,那只天狗不止咬了一次,而是反复的咬。
温白羽把万俟景侯的外衣脱掉,然后小心翼翼的剪开他的衣服,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少,衣服上沾着血迹,和伤口几乎黏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狰狞。
温白羽看的手都抖了,小心的给他处理伤口。
万俟景侯的眼睛渐渐从火红色退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没关系,不疼。”
他说着,又说:“我的伤口会自己愈合,你的伤先给我看看。”
温白羽脸色不善的说:“呆着别动。”
万俟景侯就没有再动,让温白羽给他处理伤口。
等温白羽给他处理好了,万俟景侯也给温白羽处理了伤口,他的伤口其实很浅,但是伤口很长,流/血不少,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并不是多严重。
万俟流风现在已经恢复意识了,有些过意不去,说:“实在对不住,太傅。”
温白羽摇手说:“这倒没什么,但是你的伤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这样,他们不知道弄了多少镜像人出来。”
于先生突然说:“我有一个认识的人,或许能帮他看看。”
温白羽说:“什么认识的人?”
于先生说:“就是给我做药的人,他人在北/京,咱们回去之后,正好去拿药,顺便拜访一下他。”
温白羽这么一听,立刻来了希望,说:“那他能不能治万俟景侯的伤?”
于先生说:“能拖延,等咱们找到了十二个月盘,或许有办法。”
还是要找十二个月盘,其实温白羽早就知道了,如果真的能治好,于先生也碰过吸魂石头,那早就治好了。
众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皮子一直很沉默,他们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巨大的吼声,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人从盗洞出来,恐怕已经没有生还者了。
虽然皮子和平凯之间并没有什么父子的亲情,但是他总归是皮子的父亲。
万俟景侯站起来,拉着温白羽一把,众人都打算先离开这个地方,回去再说。
他们顺着峡谷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微弱的声音,“救命!!!救命……救……”
声音竟然从盗洞里传出来的,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平凯,平凯从盗洞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他满头满脸都是血,腿好像还瘸了一样,在地上快速的爬,不自然的蹬着腿。
盗洞里还传出“榴榴”的声音,随即是一个白色的大脑袋,“嘭!”的一声扎了出来,但是天狗的体型太大,根本没办法从盗洞里出来,之后又把脑袋缩回去,然后伸出爪子,锋利的爪子不断的挠着。
众人看着平凯从洞里爬出来,狼狈的完全不像之前那个人。
平凯爬过来,抬头看着皮子,突然老泪纵横起来,皮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表情非常冷峻,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平凯哭的满脸都是血,手上也都是污泥和血迹,说:“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咳血,看起来内脏受伤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平凯一直用沙哑的声音说这句话,皮子终于看了他一眼,脸色没有变,但是眼神有些波动。
平凯说:“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得了怪病,不得不用玉盘,我只是想治病,我并不是要做坏事啊!我现在残废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儿子你原谅我啊!你原谅我啊……”
皮子看向平凯,摇头说:“我不可能原谅你。”
平凯嘴唇哆嗦着,说:“儿子,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现在浑身都疼,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皮子的眼神又波动了一下。
平凯哭着说:“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看一看玉盘……”
皮子的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平凯哭着说:“儿子……我已经活不了了,你还不信吗?我只想最后看一眼玉盘,你给我一个痛快!”
皮子转头看向众人,其他人都没有表态,万俟景侯粗略的看了一眼平凯,平凯身上的上不轻,肋骨断了好几根,腿也断了,内伤看不出来,但是一直在咳血,能爬出来其实算是奇迹。
万俟景侯把背包递给皮子,说:“你自己你决定吧。”
皮子接过背包,沉默了好久。
平凯一边哭,一边咳血,从胸口里拿出一截白骨,说:“都是这个东西……都是这个东西蛊惑我……”
温白羽再次看到那截白骨,目光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截白骨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人骨,之前平凯对着他跪拜,看起来很虔诚的样子。
平凯说:“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我死了也算是瞑目了,我对不起你……”
平凯一直哭,而且气息越来越微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皮子终于有些不忍了。
皮子把背包里的玉盘拿出来,但是玉盘裹/着衣服,而且皮子也不交给平凯。
平凯没有要去拿的意思,哭着说:“我知足了,我知足了……我对不起你,都是这块骨头……”
平凯说他很年轻的时候,无疑中挖到了这块骨头,平家在很久之前,也是土夫子出身,挖到这块骨头之后,平凯就做了很多梦,这块骨头会说话,自称是仙骨,被困在一座圣池之中。
后来唐明皇为了自己的女儿,将圣池抽干,移到了冰宫之中,十二面玉盘可以吸取天地精华,将白骨复原。
白骨承诺了平凯,只要平凯把他复原,他就会治愈平凯的疾病,而且让他长生不老。
平凯的故事很长,又哭又感叹的。
温白羽有些累了,众人都坐在旁边,黎英不放心平凯和皮子单独说话,频频向峡谷边上看去,皮子蹲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只能听到平凯的哭声。
万俟景侯其实听得非常清楚,而且一直监/视着平凯的动向。
温白羽靠着万俟景侯,肚子里的疼痛渐渐平息了一些,也不出冷汗了,脸色渐渐好转,万俟景就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温白羽的脸颊和头发,温白羽感觉特别暖和,困意席卷上上来,有些沉入梦乡的感觉。
就在温白羽要睡着的时候,万俟景侯突然浑身一僵,说:“不好!”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来,温白羽吓了一跳,众人就看到万俟景侯立刻冲向峡谷的岩石边。
黎英见到万俟景侯冲过去,知道肯定是情况有变。
他只能看到皮子的背影,皮子突然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是平凯的大笑声。
皮子猛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插着一把军刀。
黎英发出“嗬——”的一声,他撑起身来快速的往前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平凯一把抓/住皮子还有皮子手中的玉盘,猛地向后一折,两个人和玉盘瞬间从高/耸的峡谷翻了下去,一下坠入云海,什么都看不见了。
万俟景侯冲过去,伸手猛地一拽,但是并没有拽住。
皮子的身影甚至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吞没了。
黎英望着深深的峡谷,瘫坐在地上。
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风把绳子系在腰上,顺着峡谷往下攀爬,温白羽也着急,猛地展开翅膀,跃下山崖去。
温白羽顺着山崖飞了一圈,但是奇怪的是,他既没有看见皮子,也没有看见平凯,连那个裹/着衣服的玉盘都消失了。
温白羽在距离山顶不远的一个高台上看到了一堆血迹,他落在台子上,但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风也从山上下来了,落在台子上,温白羽变成/人形的一刹那,万俟景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
众人顺着血迹找了一圈,这块台子是凸起的,如果掉下来很可能栽在上面,但是奇怪的是,这地方有血迹,血迹还新鲜,但是已经没有人了。
万俟流风突然说:“你们来看。”
两个人走过去,就看到台子上有很多土,土上有一排脚印,脚印很奇怪,像是野兽的脚印。
温白羽惊讶的说:“野兽吗?”
万俟景侯仔细看了一眼,说:“狼。”
这里竟然有狼脚印,而且脚印很大,看起来体型不小,而且没有拖拽得很急,这只狼是怎么把人弄走的。
浓雾之中,罗开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快速的往前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东西一闪而过,一双蓝色的眼睛似乎要穿透浓/密的雾气,正毫无情绪的盯着他。
罗开的脚步猛地停下来了,说:“主上。”
浓雾之中,那个人一身白色的衣服,眼神很冷淡,盯着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说:“你又去多管闲事了。”
罗开迟疑了一下,说:“只是顺手……又让平凯那个混/蛋跑了,而且还带走了玉盘。”
那蓝色的眼睛眯了眯,说:“我不管平凯的死活,也不想管他们的恩怨,找全玉盘,剩下的事情随便你。”
罗开点头说:“是,主上。”
罗开隔了一会儿,说:“主上,平凯提到的骨头的事情……”
那蓝色的眼睛突然露/出不屑的神情,冷笑了一声,说:“半真都没有,平凯嘴里还能吐出真话吗?”
罗开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行了,你走吧,再等等恐怕你就要顺手把他埋了。”
罗开立刻说:“是,主上。”
温白羽他们顺着悬崖一直找,但是一无所获,只看到血迹,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们回了黎家,黎英让黎家的人全都出来找,这一片就差把土铲开重新找,就是找不到皮子。
一连过去了一个星期,仍然一无所获,万俟景侯没有那种药,还能坚持着,并不觉得如何难受,但是于先生没有那种药,身/体越来越虚弱。
黎英也是碰过吸魂的人,他身/体本身就弱,已经弱到了极点的地步,这几日根本睡不着觉,眼下全是黑青。
温白羽觉得不能再拖下去,黎家的人还在寻找,但是众人打算先回北/京一趟,于先生和那个神秘的人有约定,每两个月回去找他一趟,那个人给于先生一批药,药可以吃两个月,吃完了再去。
而于先生每次过去,都会给那个神秘的人一些粉末,也就是骨粉,那是做药粉的原材料。
众人回北/京去,黎英也跟着他们,就暂时住在温白羽家里。
他们到了家里,这一趟走的累得厉害,一进家门,小家伙们就冲过来迎接他们,小羽毛和蛋/蛋扎进温白羽怀里,温白羽抱着两个小豆丁,感觉一下就被治愈了,软/软的萌萌的,实在可爱。
蛋/蛋蹭着温白羽,说:“爸爸爸爸!冰鉴哥/哥有个可爱的娃娃,我也想要!”
温白羽有些纳闷,他家蛋/蛋竟然跟他来撒娇,想要买娃娃玩,并不是温白羽不想给他买,而是蛋/蛋总是跟小烛龙撒娇,小烛龙弟控也很严重,只要蛋/蛋撒娇,他一定会买,这回蛋/蛋竟然会给自己撒娇。
温白羽正想看看那个娃娃是什么样子,正好冰鉴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就从二楼“咚咚咚”的跑下来,怀里还抱着他的娃娃!
左明休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说:“冰鉴,别跑,小心摔下去。”
冰鉴怀里的娃娃,其实并不是温白羽想的那种可爱的布娃娃,或者圆乎乎胖乎乎的娃娃,而是一个Вjd娃娃。
冰鉴怀里抱着的Вjd娃娃特别大,这种娃娃分好几种体型,这种体型是一米八的三分之一,其中各种学术词也非常深奥,温白羽对这种娃娃没什么研究,但是他知道,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贵”!
不过小烛龙不给蛋/蛋买,其实并不是因为贵,还是因为左明休。
因为冰鉴不太老实,在家里呆着就知道吃巧克力豆,吃的上火,嘴上长泡,左明休就带他出去玩玩,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结果冰鉴的注意力真的被分散了,他们在商场里看到了Вjd的展览,展橱里各种各样的Вjd娃娃,其中有一款特别像温白羽。
白色的古代长袍,黑色长发,娃娃长得特别漂亮,脸上充斥着温和的感觉。
冰鉴最粘着温白羽,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娃娃,喜欢的不行,左明休见他喜欢,就给他买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里,左明休就被冷落了,已经退去二线去了,冰鉴喜欢这个娃娃喜欢的不得了,天天抱着跑,不管是出门还是在家里,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
吃饭的时候把娃娃放在腿上,因为娃娃是关节人偶,仿真度非常高,可以坐着,而且坐的很稳当,冰鉴就喜欢把他放在腿上。
最让左明休不能忍的是,睡觉的时候娃娃就横在他和冰鉴中间,冰鉴睡觉也抱着,还亲两下娃娃。
左明休忍了好几天,冰鉴现在都不喜欢巧克力豆了,他的娃娃最大,小羽毛和蛋/蛋看着也喜欢,但是小烛龙和小血髓花都决定不买,因为左明休就是前车之鉴,为了不从一线退居二线,长痛不如短痛。
温白羽看着那个娃娃,体型还挺大,特别沉,跟抱一个孩子似的,做工特别精致,乍一看还真有些像自己。
温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是大众脸型?
他们进了家门,没发现黑羽毛和七笃,问了之后才知道,两个人出去了,还没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黑羽毛和七笃才回来,七笃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领口都是毛,硬气英俊的脸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柔和,乖乖的跟着黑羽毛进了家门,就看见冰鉴抱着他的娃娃又在满出跑。
七笃最喜欢长头发,那个娃娃是古装造型,也是长头发,而且头发特别的柔顺,就跟做了保养似的,七笃顿时追着冰鉴就跑了。
温白羽看着七笃追着冰鉴满处跑,左明休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怎么叫冰鉴都不理他,黑羽毛脱了外衣,挂在衣服架上,坐在沙发上,声音也不大,叫了一声:“七笃,过来。”
七笃立刻就不追了,调头跑过来,真的听话的不行。
黑羽毛嘴角噙着笑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七笃立刻巴巴的亲上来,搂着黑羽毛的脖子,轻轻/吻着黑羽毛的嘴唇,一边吻还一边偷瞧黑羽毛的脸色,发现黑羽毛的眼睛笑眯眯的,都弯了起来,才伸出舌/头舔/了舔。
七笃听话的样子让左明休更加无语了,只好站起来去追冰鉴,把冰鉴扛起来送到了洗手间,说:“洗手吃饭了,把你的娃娃放下来。”
温白羽从楼上走下来,准备吃饭,刚要下楼梯,就看到六只抖着猫耳朵甩着猫尾巴的小鱼仔从面前滴溜溜的排队走下楼,小鱼仔们似乎也长大了不少,个头到温白羽的膝盖了,不过还是小小的。
小鱼仔们已经坐到了桌子上,眼巴巴的等着开饭。
温白羽觉得,他家里真是热闹啊……
蛋/蛋坐在小烛龙怀里,仰着脖子,说:“要娃娃!要娃娃!哥/哥,要娃娃!”
小烛龙脸上很冷淡,说:“不行。”
蛋/蛋瘪着嘴,委屈的说:“特别可爱,关节还会动!”
小烛龙亲了一下蛋/蛋额头上的火精,说:“蛋/蛋更可爱。”
蛋/蛋顿时嘴角就翘/起来了,美滋滋的挖了一大勺米饭往嘴里塞,被小烛龙一句话就忽悠了,好像都忘了刚才在管小烛龙要娃娃了。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他家二毛是个面瘫的腹黑。
众人吃了晚饭,并没有上楼去休息,而是准备出门了。
于先生两个月去取一趟药,但是很奇怪的,那个人半夜才会出摊,必须是半夜去,白天不开门。
而且这个神秘的人,店铺就开在潘家园。
温白羽之前去过几次,多半是去找雨渭阳的,但是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铺子。
他们等到了十点半,就穿衣服出门了,温白羽开车,带着万俟景侯于先生还有万俟流风,让黎英留在家里等着。
温白羽开车往潘家园去,说:“这个人叫什么,怎么那么神秘?”
于先生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姓樊,脾气有点古怪。”
万俟景侯说:“姓樊?”
温白羽说:“你也认识?”
万俟景侯摇头说:“我曾经听过道上有个樊老,据说卜卦很厉害,毕竟下斗这种事情,阴气太重,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去找他卜卦,但是这个樊老,一直不喜欢出头露面,也非常神秘。”
于先生点头说:“就是他。”
温白羽说:“这么厉害?”
于先生说:“希望他能治好万俟流风的伤,不过樊老脾气很怪,如果不想出手,别人怎么说都不会出手。”
他们很快就到了潘家园,潘家园下午四五点就收摊了,这个时候早就安静的厉害。
四周一片黑/暗,根本没有光线,他们的车停在外面,下车往里走,因为于先生的眼睛看不到,所以没办法带路,只能让他们找门牌号。
在潘家园的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众人终于找到了这个小铺子,小铺子没有任何招牌,铺子前面挂着两个通电的灯笼,而是还是白色的!
在北风中鬼吹,白色的灯笼像鬼火一样,在空中摇曳着,隐隐绰绰的衬着古旧的铺子。
铺子的门都掉漆了,看起来特别老旧,门上全是木头的倒刺。
于先生要敲门,万俟流风赶紧拦住,怕他被倒刺扎了,说:“我来吧。”
他说着,“叩叩叩”敲了三下。
等了大约半分钟,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万俟流风奇怪的说:“于先生,这大半夜的,真的有人开门吗?”
于先生说:“之前都是半夜来,樊老半天不做生意。”
他说着,万俟流风还想敲门,万俟景侯突然说:“来了,但不是人的脚步声。”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万俟景侯这句话说得要不是有语病,就是太恐怖了,什么叫不是人的脚步声,难道是鬼的?
“吱——呀——”一声,梦打开了。
一张惨白的脸探出来,温白羽吓了一跳,站在最前面的万俟流风也吓了一跳,“嗬——”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那张惨白的脸,一点儿也不立体,平扁扁的,上面有两个绿豆眼睛,还有一张嘴角挑/起的大嘴巴,连鼻子都没有。
而且那不是长出来,而是画上去的!
果然不是人,因为来开门的是个纸人!
纸人给他们开门,两只画出来的眼睛看了看他们,然后就把大门打开了,请他们进来。
于先生已经熟门熟路了,进来之后摸/着桌子坐下来,说:“我们找樊老。”
温白羽跟着进去,铺子里面非常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铺子还有后堂,估计是起居用的。
纸人站在他们边上,突然拿起桌上的笔,然后在自己胸口上像模像样的写了几个字。
——大人在厨房做饭,大人说他饿了,你们要是来了直接去厨房就可以。
温白羽:“……”
这个樊老还真是有个性,竟然在厨房里做生意。
众人就站起来,跟着纸人进了铺子的内堂,内堂的布也很简单,两居室,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
厨房绝对站不下四个人,更被说樊老本身就在里面了。
纸人带他们过去,就站在一边不动了。
温白羽看到了一个身材佝偻,头发全白的老者,老者穿的道袍,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他面前是一个打火的灶台,上面摆着一个高压锅。
高压锅点着火,里面“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好像有点糊味冒出来,不知道在煮什么,好像很复杂,因为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按板,上面好多材料。
洋葱、黄瓜、番茄、茄子、花菜、韭菜、莲藕,旁边放着开着瓶子的酱油醋盐糖,还有一个大鱼头,还睁着青色的死鱼眼……
樊老没有转身,似乎没看见他们一样,把案板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都扔进了高压锅里,这简直就像是黑/暗料理。
糊味更大了,温白羽闻着想吐,但是还是忍住了……
最后樊老把那只大鱼头也扔了进去,拿了一个大勺子,就跟童话故事里的女巫一样,一边嘿嘿嘿笑,一边搅动着他的高压锅……
“哗啦……哗啦……”
高压锅里黏糊糊的水声,韭菜的辣味,洋葱的刺鼻,还有番茄的酸味,黄瓜的青味,全都冒了出来,一贯比较冷静的万俟景侯都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咳嗽了一声。
樊老把东西倒进去,煮了不到半分钟,就关火了,温白羽看的目瞪口呆,这吃了绝对要命。
樊老提着锅,把锅里的东西倒进旁边的深口大盆里。
“哗啦——”一声,焦黑色的东西,伴随着一只鱼眼睛,巨大的腥味扑面而来,黏糊糊的倒进了盆里。
温白羽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去,“呕——”了一声,万俟景侯赶紧给他拍背。
温白羽现在最羡慕于先生了,他虽然能闻到刺鼻的味道,但是绝对看不到这么可怕的卖相。
其实于先生每次来都能看到樊老在住黑/暗料理,因为樊老比较喜欢做饭。
樊老端着盆,拿了一个馒头,转身坐在桌上,看了他们一眼,说:“药在橱柜上,左手第一个和第二个,自己拿吧。”
然后又指着万俟流风,说:“他的药在橱柜上,右手第一个,自己拿吧。”
众人还没有开口,樊老已经说完了,这让温白羽很吃惊。
樊老说完,就开始西里呼噜的吃自己的饭了,就着馒头,吃自己的鱼头汤……
温白羽忍着呕吐的感觉,从柜子上拿下了左边第一个,和第二个药瓶,然后又拿了右边最后一个药瓶。
温白羽把左边第一个药瓶和右边的药瓶交给于先生,于先生打开看了瓶子,闻了闻,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欣喜的表情,说:“谢谢樊老了。”
樊老今天似乎不愿意说话,点了点头,就让他们走了。
众人出了铺子,温白羽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满满当当的,都没有声音,赶紧放在口袋里,仔细的装好。
然后找到了他们的车,坐上去开车。
万俟景侯皱眉说:“这个樊老,为什么要易容?”
于先生一听,奇怪的说:“易容?樊老没有易容。”
万俟景侯说:“不可能,而且他的易容手段不怎么高明,还没有你之前的易容高明。”
于先生听了更是奇怪,说:“不可能,我之前见过樊老几面,他都没有易容。”
温白羽把樊老的外表形容了一下,于先生说:“就是这个样子。”
温白羽诧异的说:“难道这个樊老是假的?有人扮成了樊老的样子?”
于先生说:“不可能,那纸人总不会是假的。”
万俟景侯说:“安全起见,还是回去检/查一些这些药丸再说。”
于先生点了点头。
温白羽刚刚还高兴着,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药丸,但是没想到万俟景侯竟然说他们看到的樊老易容了。
如果真是樊老,为什么要易容,很有可能那个人并不是樊老,但是他能控/制樊老的纸人,而且还把樊老的一举一动学的很像。
众人到家之后已经过来午夜了,其他人都睡了,不过冰鉴和左明休还没有睡,冰鉴抱着他的娃娃在二楼跑来跑去,左明休有些无奈的喊他。
温白羽可没冰鉴这么大的活力,有些疲惫的上楼去,上楼的时候冰鉴正好埋头冲下来,两个人“咚!”的一声撞在了一起,幸好万俟景侯在他后面,托了一下温白羽的腰,不然温白羽就栽下楼去了。
冰鉴手里的娃娃一撞,顿时“啪”的一声掉在楼梯上,声音还挺响亮的。
不只是冰鉴的娃娃,温白羽口袋里的药瓶被他一撞,也掉了出来,正好砸在地上,顿时“啪嚓”一声就碎了。
药瓶一碎,众人就懵了,因为药瓶里的并不是药丸,而是一堆药粉,白色的药粉,全都洒了,一部分洒在温白羽的衣服上,一部分洒在冰鉴的娃娃上。
冰鉴的娃娃就跟扑了白/粉一眼,脸全都白了。
冰鉴差点哭出来,温白羽赶紧把他的娃娃捡起来,然后掸掉上面的白/粉,左明休也赶过来,带着冰鉴回房去了。
等冰鉴走了,温白羽还看着自己手上的白色粉末发呆,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是粉末,不是药丸吗?”
万俟景侯皱着眉,拿了纸让温白羽把手上的粉末擦干净,然后又让温白羽去洗手,自己把地上的粉末扫起来,装在一个透/明口袋里,交给了于先生。
于先生听说他们的药瓶里是粉末,非常诧异,因为当时于先生打了一个药瓶,里面并不是粉末,是药丸,而且香气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樊老把药瓶给错了?
还是另有图谋?
再加上樊老刻意易容了,温白羽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对。
温白羽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了,非常的困倦,都没有去洗澡,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等万俟景侯回来的时候,发现温白羽已经睡着了。
万俟景侯见他疲惫的厉害,就没有动他,给他松开了外衣,盖上被子,亲了亲温白羽的额头。
温白羽睡得很沉,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疲惫,关节僵硬,连转头都很费劲,翻个身就要了命一样,似乎像落枕,总之浑身不对劲,有点重感冒的感觉。
温白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轻微的呻/吟声,而且那声音好像是冰鉴的,冰鉴的声音在哭,一边哭一边喘着气,还发出“啊……”的低喊声。
随即是左明休的声音,左明休的声音很沙哑,说:“冰鉴……冰鉴别闭眼,看着我,冰鉴……”
温白羽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床/上,冰鉴和左明休都是赤条条的抱在一起,冰鉴大声的喘着气,白/皙的脸上泛起潮/红,全身不断的颤/抖着,四肢瘫/软在床/上,也跟着颤/抖,嘴里呜呜的呻/吟着。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有些懵,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因为如果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看到冰鉴和左明休的现场版,但是如果真是在做梦,自己到底有多变/态,才能梦到围观冰鉴和左明休的现场版……
温白羽觉得,自己总不会是个偷/窥狂吧!
冰鉴的哭声一直持续着,左明休像一头野兽一样,两个人折腾了一正个晚上。
温白羽起初听得面红耳赤,但是后来震/惊的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
温白羽艰难的抬起手来,他发现自己的手特别僵硬,指节弯曲的很困难,就跟得了关节病似的。
抬起手来一看,白/皙的手,细长的手指,但是关节是一截一截的,就好像……
好像冰鉴那个娃娃……
温白羽顿时被雷劈中了一样,当时就傻了。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真的是冰鉴和左明休的房间,而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布上,一侧头,就能看见旁边墙上挂着的镜子。
镜子里反射/出了温白羽现在的模样……
一头黑发,穿着白色的古代长袍,脸色白/皙,脸上还上了淡妆,嘴唇是粉红的果冻色,妆容非常精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略微粉红的两颊。
温白羽:“……”
温白羽怔愣的看着镜子,真的是那个娃娃,自己怎么会变成了娃娃?
万俟景侯醒来的时候翻了一下/身,下意识的去搂住温白羽,但是一搂却空了,旁边什么都没有。
温白羽不见了,而且床是冷的,说明已经不见了很长时间。
万俟景侯“腾”的坐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温白羽的影子。
他休息一向很浅,只要有一点动静,都会立刻醒过来,更别说温白羽这么一个大活人要下床的动静了。
万俟景侯翻身下床,打开门走出去,正好看见冰鉴的房门打开了,但是里面并没有人走出来。
万俟景侯疑惑的看着那扇房门,过了五六秒钟,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不,并不是人,而是那个Вjd娃娃。
长头发,白色衣服的古装娃娃自己走了出来,动作有些笨拙,脚步踉跄,伸着手,艰难的扶着门,慢慢往外走,从黑/暗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温白羽艰难的翻身起来,他的关节艰涩的厉害,别看Вjd娃娃做工精致,价/格不菲,但是筋骨其实是一根绳子串起来的,当然不如活人灵活。
温白羽的动作很艰难,好不容易爬下桌子,开了门出来,结果一下就撞到了万俟景侯。
温白羽觉得万俟景侯更加高大了,毕竟自己缩水了,他需要仰着头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也低着头正在看他,皱着眉,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温白羽觉得,是人都不会相信自己是谁了,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就在几秒之后,万俟景侯的目光突然从冰冷转向了惊讶,随即说:“白羽?”
温白羽听到万俟景侯叫他,简直就是天籁的声音,立刻使劲点头,然后快速的走过去。
他这幅身/体实在不容易走路,走起来很艰难,而且白色的长袍,看起来特别华贵,仙气飘飘的,但是衣摆太长了,一走路就要就面朝地跌在地上。
万俟景侯赶紧走过去两步,一把抱起要跌倒温白羽。
温白羽被他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胳膊上,感觉走这几步要累死了。
万俟景侯说:“白羽?你这是怎么了?”
Вjd的眼睛可以眨动,但是嘴巴是不会动的,脸上不可能有关节,这样破/坏美观。
所以温白羽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嘴不能动,虽然可以发声,不过能发出来的声音很有限,温白羽急的不行。
温白羽的身/体一下缩水了,正常身高本身不显得瘦弱,但是一下缩水之后,就显得很瘦弱了,胳膊和腿很细很细,腰更是不盈一握,头发又长又顺的,脸上还涂了淡妆,嘴唇粉的要滴水的,靠坐在万俟景侯怀里,显得有些羸弱。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抱回房间去,让他坐在床/上,温白羽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当时看到娃娃的时候,只觉得娃娃和自己有一点点像,但是娃娃上了妆,而且偏阴柔和精致。
没想到自己就真的变成了娃娃……
温白羽愁眉苦脸的,心想着自己不会一辈子当娃娃吧,而且不知道这个样子,对他身/体有没有影响,他现在可还怀着呢。
温白羽苦思冥想的,万俟景侯突然说:“会不会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粉末?”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心里猛地一跳。
他们从樊老那里拿了三瓶药,温白羽手里的是粉末,当时和冰鉴撞在了一起,温白羽的身上还有冰鉴的娃娃上,全都沾上了粉末。
当时温白羽把冰鉴的娃娃捡起来,掸干净了上面的粉末。
温白羽心想,难道真的是因为这样?
那樊老给他们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明休最近很吃醋,而且是吃一个娃娃的醋,昨天晚上狠狠折腾了冰鉴。
冰鉴起的很晚,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娃娃不见了!
左明休不太在意,丢/了最好,他是绝对不会再给冰鉴买的。
结果两个人出了房门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万俟景侯抱着一个Вjd娃娃,坐在桌边正在吃早饭。
Вjd的娃娃靠在万俟景侯胸前,坐在他的腿上,歪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看着桌上的水晶虾饺。
温白羽也喜欢吃小烛龙做的水晶虾饺,但是他现在是个娃娃,嘴巴都张不开,根本没办法吃,偏偏感官还都存在,闻着虾饺的香气,简直要馋晕过去了。
温白羽现在个头比较小,而且细胳膊细腿的,靠在万俟景侯胸口,显得就更小了,而且不能说话,状态也蔫蔫的,倍受打击的样子。
万俟景侯揽着温白羽细细的腰,怕他坐不稳从自己腿上掉下去,感觉温白羽这样听话了不少,加上他身材缩水,瘦弱的样子好像能激起一股保护欲来。
冰鉴“咚咚咚”的跑下楼来,准备抢自己的娃娃,结果刚跑下来,就看到他的娃娃竟然转头了,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睛还眨了一下。
冰鉴顿时吓了一跳,然后转身跑了,左明休也追下来,不过还没下楼,就看到冰鉴又折返回来,扎进他怀里,吓得有些颤/抖……
温白羽:“……”
众人早起之后,就听说了这个震/惊的消息。
万俟流风诧异的看着缩小的温白羽,温白羽虽然个头缩小了,但是身材比例没有缩,并不是个小孩子的样子,反而因为缩小,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了,看的万俟流风直傻眼。
万俟流风说:“这……这怎么办?”
于先生说:“咱们再去潘家园走一趟吧。”
温白羽说不出话来,他说了一句话,但是众人听到的是“呜呜呜呜……”的声音,含糊不清,就跟含了枣子一样。
最后温白羽抱着一根铅笔头,在纸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写了一句话。
——不要等到晚上,现在就去!
他写完了,还画了一个巨大的叹号。
众人都同意,打算白天就去一趟。
因为温白羽变成了娃娃,总不能让娃娃开车,油门都踩不到,其他人也不会开车,于先生的眼睛看不见,也不能开,他们就打车去了。
万俟景侯抱着温白羽,温白羽坐在他胳膊上,伸手搂着万俟景侯的脖子,挪了挪自己僵硬的屁/股,温白羽的小屁/股就在万俟景侯胳膊上蹭来蹭去的。
众人上了车,司机频频往后看,毕竟万俟景侯的年纪也不小,怀里抱着一个娃娃,实在引人注目……
温白羽上了出租车,就僵硬着不敢动了,一直保持一个动作,本身身/体就僵硬,下了车之后,感觉自己真的要变成娃娃了。
众人进了潘家园,现在时间太早了,大多数摊位都没有开门,他们走进去,正好听见“呲啦——”一声,一个铺子打开了铁门,正好是雨渭阳走了出来。
雨渭阳看见他们,还笑着打招呼,说:“怎么今天来了?来找我吗?怎么没看到温白羽。”
温白羽:“……”
温白羽坐在万俟景侯的胳膊上,说不出来了,抬起手来,对着雨渭阳招了招手。
“嗬——!”
雨渭阳吓得后退了一步,磕在门框上,差点摔倒了。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虽然现在自己的脸上了淡妆,但是也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吧?
其实不怪雨渭阳,谁突然见到娃娃活了,眨着眼睛朝自己招手,也会吓得脸色苍白的。
雨渭阳听了前因后果,还有些怔愣,根本都消化不了。
众人赶紧就去了樊老的铺子,已经是白天了,铺子的灯笼熄灭了,好像是一间废弃的出租房一样。
万俟景侯敲了敲门,温白羽还以为会等很长时间,结果刚敲完门,就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一张惨白的脸伸出来,还是那个纸人。
纸人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众人走进去,纸人突然转过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让他们看。
纸人的背上写了几排字,笔迹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就像是三岁小孩写的一样。
上面写着:昨天的药瓶拿错了,应该是左手第二个和第三个,你们来了自行去拿,把拿错的药瓶放回去就可以。
最后还有一句话:千万别打开第一个药瓶。
这他/妈是马后炮!!
温白羽心里哀嚎了一声,樊老这个不靠谱的,现在才说别打开第一个药瓶还有什么用!?
万俟流风去把第三个药瓶取下来,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药丸,和之前于先生吃的一样。
万俟景侯说:“樊老不在?他什么时候回来?”
纸人先点头,然后摇头。
温白羽着急死了,见纸人摇头,更加着急了。
万俟景侯又问:“樊老去哪了,你知道吗?”
纸人又摇头,不过很快拿起笔来,在自己胸口写了几个字,让他们稍等一会儿。
然后就进了内堂,不到一分钟又出来了,纸人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纸人又在自己身上写了几个字:大人看到这个,就急匆匆的说要出门了。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放在桌上,让他坐稳,然后伸手打开盒子,盒子里面静静的躺了一个鎏金面具。
面具只有半面,上面有非常明显的纹路。
万俟景侯将那个面具拿起来,反复看了看,查看了一下上面的金色纹路,说:“典型的契丹族花纹。”
万俟景侯把面具拿起来,发现盒子下面还有东西,竟然是一片碎裂的白色玉片,有两厘米宽,四厘米长左右,这个材质他们太熟悉了,是玉盘!
众人很快从铺子出来,万俟景侯抱着温白羽,说:“鎏金面具和玉盘放在一起,应该不是巧合,我一会儿托人查查面具的事情,再查查从北/京出发的飞机和火车班次。”
众人快速的回了家,温白羽百无聊赖的呆在房间里,万俟景侯出去查情况了。
温白羽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睡得也不算舒服,身/体僵直,腰酸背疼的,等他听到声音,一睁眼天都要黑了,万俟景侯推门进来,说:“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那个金面具,是内蒙古出土的,从一个契丹族的古墓里,而且有人也的确听说樊老买了去内蒙古的机票。”
温白羽不好说话,眨着眼睛看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又说:“最重要的是,在我打听樊老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批人也在打听樊老,我觉得咱们可能要去内蒙古走一趟了。”
万俟景侯收拾行李,温白羽也不能帮忙,围着万俟景侯绕了好几圈,他还没有行李箱大,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几次要摔倒。
万俟景侯扶了他两次,让他坐在旁边。
温白羽浑身僵硬,坐着也难受,干脆就趴在万俟景侯的背上,双手挂着他的脖子上,因为他个子小,感觉也不是很沉,完全不妨碍万俟景侯守是行李。
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万俟景侯说:“进。”
门推开了,站在门边上的竟然是左明休。
左明休看着他们,咳嗽了一声,说:“我其实是来告诉温白羽一个不是很要紧的事情。”
温白羽有点奇怪,什么事情,不是很要紧?
可是看左明休的脸色,带着一丝笑容,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反正不是正常笑容。
左明休说:“我给冰鉴买娃娃的时候,挑的是天使体。”
万俟景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字眼——天使体。
倒斗他在行,而且还是专/家级别的,什么都难不倒他,但是天使体这三个字倒是难倒了万俟景侯,完全没听说过。
温白羽脑子里一阵晴天霹雳,他虽然没有买过娃娃,不过上大学的时候这种东西很流行,室友曾经咬牙切齿的买了一个,送给他女朋友,因为这东西很贵,当时温白羽的室友全面的查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买的,所以温白羽对“天使体”有一点点的了解,其实就是没有丁丁和蛋/蛋……
温白羽猛地从万俟景侯背上出溜下来,然后掀开自己又长又大的白色袍子,娃娃的衣服很精致,还有白色的内/裤,温白羽急匆匆的一把掀开,然后闭着嘴巴,含糊的说了“卧/槽”两个字,顿时盯着自己光溜溜,啥都没有,一片光洁的下/体,眼睛都圆了。
温白羽:“……”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