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前(1 / 1)

十六年前……

“陛下身体不适么?”宦官赔笑,喜帝烦闷的看着眼前正在歌舞的美人,摆摆手:“无趣,下去下去。”宦官赶紧赶走了美人,喜帝起身伸个懒腰,走到水榭栏杆处看着外面接天莲叶,荷塘对面隐隐的宫墙连绵,喜帝略显惆怅。

“陛下,奴才有个好玩的念头。”宦官眼珠一转,声音谄媚,喜帝瞥他一眼:“说。”

“安王入京朝见,正住在宫里,他平日里满嘴的礼义廉耻,谁知道背后是不是满心的男盗女娼?陛下不如送两个美人去逗逗他?”宦官笑着说完,喜帝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眉头一挑:“呵,你倒是主意多,只不过美人有什么乐趣。”

“陛下的意思是?”宦官一怔。

“去把琼馆的那个秽乱余孽送去。”喜帝看向宫墙那边,宦官骤然醒悟,方才喜帝看向那宫墙是早有所思。

“陛下,这不妥啊,谁都不能确定那余孽到底是不是先帝血脉,就算她当真不是先帝亲生,到底有个名分在,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乱了伦常?”宦官大惊,这不是闹着玩的,若是送两个美人去,顶多算是玩笑,若是真的按照喜帝说的,这就是作孽了。

“没种的就是没种的,那个余孽绝对不是先帝血脉,你就放心好了,对了,给他俩准备点好酒,朕是当真想要看看安王意乱情迷的样子。”

宦官看到喜帝的表情,知道已经不可挽回,心中无奈但是保命要紧,顾不得怜悯他人了。

琼馆华丽而荒凉,曾经的盛宠如今的鄙夷,完整的交织在琼馆之内。一个侍奉的人也没有,自从喜帝赐死南氏之后,公主便只能事事亲力亲为,万幸宫中仍旧提供饭食,虽然粗鄙总好过饿死。

公主无名,南氏给女儿起了个乳名叫做菱儿,内宫无论尊贵还是卑劣,人人都称公主为菱儿,仿佛呼唤一个最低等的奴婢一般。

门开的时候,菱儿早已休息,大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将她吓醒了,她不会说话,手忙脚乱扯过衣服要穿上,冲进来的女宦却狞笑着:“菱儿不必麻烦了,反正用不到了。”

菱儿不解,却也来不及了解,三四个女宦上前来将她死死按住,然后捏住鼻子掰开嘴,一股脑将一壶酒倒了进去。菱儿呛得咳嗽不止几乎喘不上气,女宦却不管这个,七手八脚将她全身的衣服剥去,再用一张薄被将她卷起来。

菱儿挣扎着被人抬出琼馆的时候,才震惊放在喜帝一直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幕。

安王尚未就寝正在看书,宦官赔笑端着酒菜入内,在后,安王起身行礼:“陛下。”

“三哥不必多礼,你我兄弟好好喝一顿酒如何?”喜帝落座,安王无心饮酒,却不能拂逆了皇帝的邀请,只能落座。

“来,你我兄弟先满饮此杯。”喜帝举杯,安王只得干杯,尊者敬酒,安王自然要还敬,二人再饮一杯后,安王刚要开口谢恩,岂料喜帝又举杯:“再来,朕今日酒兴极好。”

安王无奈,这么飞快连饮三杯,让安王的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喝完了这杯急忙说:“陛下恕罪,臣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陛下尽兴。”

“无妨无妨,三哥,咱们吃菜好好聊天。”喜帝发笑,安王才算是放下心来。

“三哥,朕年轻,其实皇位本不该给朕的,这三哥必定明白。”喜帝含笑,安王却出了一身汗:“陛下贤能,自然应当继承大统,臣绝没有旁的想法。”

“三哥不必担心,朕一直很羡慕三哥,很想像三哥一样,征战疆场,三哥,若是有机会,朕和你一起御驾亲征,让朕也看看战场是什么样子如何?”喜帝东拉西扯,目光一直看着安王的面孔,看他脸色渐渐越来越红,嘴角的笑意也就越来越深。

安王觉得头晕,以为酒喝急了,强自按捺:“陛下是万金之躯,不能轻易犯险,臣,臣是,臣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战场凶险,陛下……”

安王只觉得眼前越发模糊,神思渐渐乱了,一会觉得是在宫中,一会觉得是在外面,眼前模糊,好像有人扶着自己走进卧室中,恍恍惚惚什么都看不清楚。

菱儿喝下去的是让她身体麻痹的药酒,意识十分清晰,奋力想要挣扎却实在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宦官搀扶进一个人来,那人穿的是亲王服色,面红耳赤双眼迷离,宦官笑得诡异,并不关门,在门口放了一张凳子,喜帝笑嘻嘻在坐在那里。

菱儿眼泪直流,唯一能做的却只能是闭上自己的眼睛。

安王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消失,眼前出现的却是夏日的御花园,父皇刚刚因为紧要的政务离开了,他站在晃眼的树荫下面,看着刚刚沐浴过穿着薄薄纱衣躺在凉簟上闭目养神的南氏。

绝美的女人,怪不得父皇会对她如此着迷,冷落了后宫那么多的妃嫔。

安王迷迷糊糊的走了过去,南氏睁开眼睛,冲他亲切的笑着,安王伸出手,发现自己居然不是个小孩子。

“千岁。”南氏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恍恍惚惚的响着,娇媚入骨。

“你,真美。”安王的唇缓缓的贴在了菱儿唇上,喜帝笑得捶胸顿足,却忽然起身:“朕可看不得这个,罢了罢了,走吧,让他们在这里。”

宦官还未看够,却不能抗旨,一步一回头只觉得心头发痒,十分遗憾的看着女宦们关上了安王的宫门。

菱儿全身连颤抖也不能,只觉得自己像是入了油锅的一块肉,只能任凭滚油煎炸,却无力逃避。

安王望着怀里的“南氏”,惊喜的看着她面上带着朦胧的笑意,心头虽然感觉到了隐隐有些不妥,却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扯开了“南氏”身上薄薄纱衣,一时意乱情迷仿佛坠入重重迷雾之中,满心唯有称心如意四个字。

天光大亮,女宦们得了消息不来打扰,安王睁眼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翻了个身才感觉到身边温香软玉,心中一惊猛然起身时,看到身边人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只是骨瘦如柴满脸病容。

“你是谁?”安王吃惊,心想大约是宫中侍奉的女宦。

女子缩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安王看她不肯回答,弄了怒气,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脖子:“说,你是谁?”

女子吓了一跳,张张嘴却一丝声音也没有,手在一边比比划划。

安王的手猛然松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听着外面女宦得意的声音响起:“安王千岁,奴婢该接琼馆的菱儿回去了。”

“滚!”安王一声怒吼,门口的女宦齐齐噤声谁也不敢再笑了,生怕待会以孔武出名的安王冲出来杀人。

“我认得你。”安王蹲下来,菱儿竭力向后缩,却被他用手捏住了后颈,她闪避不得却又不能开口,颤抖着抬起手来比划,安王淡淡的看着她:“我不懂手语。”菱儿无奈,只能将手放了下来,安王顿了顿:“不过今日过去,本王会去学。”

安王扯过薄被蒙在她肩膀上让她得以遮蔽身体,然后用极大的力气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起来,目光复杂的盯进了她眸子里去,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不要怕,你我被人陷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皇三子,我的名字叫做翀,但是,我不是你亲哥哥。”安王说着,菱儿的目光执拗的瞪着他,安王了然:“我知道你一直认为你是先皇亲生,但是我告诉你,你不是。”

菱儿用力要甩开安王的手,安王却用大力气将她按住,力气大得捏的菱儿下巴骨咯咯作响:“靖王世子是个无用的纨绔子弟,他在父皇临幸你母亲之后强迫了你母亲,按照时辰算,你不能是父皇的骨血,审问当日只有父皇和一个御前亲卫,那个御前亲卫是本王的人,所以本王十分肯定。所以,昨夜的事情,绝不是败坏了天地人伦。”

菱儿听了,身上反抗的力气卸去,整个人恍恍惚惚,安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本王不能在这里久留,但是本王还有些手段,如果你想,本王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菱儿猛然回过神来,在短暂的思索后使劲点头。

安王看着她这张憔悴虚弱却又美艳的面孔,脑海闪过昨夜的几个不清晰的片段,经不住喃喃:“不愧是南氏的骨血。“

菱儿一怔,安王已经松开了手:“那你信我,本王说到做到,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

待安王到了御前,老远见到圣驾在御花园内临摹花草,便跪在地上蛇行过去,并且羞愧痛哭起来:“陛下,臣该死,请陛下治罪,臣万死不足。”

喜帝眉头也没有抬一下,精心描绘一幅玫瑰:“三哥说笑,风流事,人人都可能,朕怎么会生气呢。”

安王已经爬到了台阶下面,连连叩首,将额角也磕破了:“陛下,臣该死,臣醉酒失德调戏宫中女宦,请陛下治臣大不敬之罪。”

喜帝听了呵呵一笑:“不过是个女宦,有什么了不起,朕哪里是这样计较的人,赏了给三哥,让三哥回府也能风流如何?”

安王依旧痛哭叩首,喜帝扔了笔终于抬头,缓缓走到台阶前居高临下看着叩首的安王,笑着说:“三哥,抬起头来。”安王抬头,额角的血沿着脸淌下来,人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一双眼却是冷得彻骨。

“三哥,朕喜欢三哥,三哥却总是不常来探望朕,朕不如不赏赐三哥,三哥的人朕替三哥照顾着,别人谁也别想知道三哥的心头肉是谁,三哥每一季封地纳税的时候,亲自护送税银来肃京皇宫,朕安排三哥好好和你的心上人相亲相爱,如何?”喜帝笑意极深,态度殷切,安王却再也装不出痛哭的样子了。

“陛下好安排。”安王站了起来,手死死攥着腰间玉佩。

“朕实在是思念三哥,毕竟咱们兄弟们人数太少,三哥和九弟都在外,四哥人木讷如泥塑,五哥病着,能说说话的只有三哥了,朕,居高不胜寒啊。”喜帝说完,轻轻掏出一块手绢来,上面绣着小小菱花:“三哥,朕还有政务,今日三哥启程,朕就不送了,朕就在这皇宫里等着三哥来。”

安王接过手绢,喜帝大笑便走,安王心头冲动:“你善待她。”

喜帝大为惊讶,回头抚掌:“三哥果然是个风月中人,朕听你的,三哥放心就是。”

喜帝走远,安王才忽然觉得手心发疼,低头看时,薄如禅意的莲花佩已经被他捏成了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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