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万物,衍生于镜,噬灭于镜,一花一叶一枯荣,镜之所像,心之所往。——《仙家镜像录》
莫初跟着云山在迷宫般的第五层中来回摸索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第五层仙物的踪迹。
昆仑镜是仙家的仙器,从下至上一共分为九层,其中每一层中都有仙兽看守仙物。按云山的说法,莫初是在他与幻兽斗得激烈之时从天上掉下来的,既然莫初能够准确地压倒他,那么就不排除她先将幻兽压死再压到他的可能性。
对于这种逻辑,莫初打心里佩服了一下华绵峰的清悠子,能教出有着这样神奇思想的徒弟着实不易!
不过,也确实从莫初掉下来之后,那个幻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跟着云山在第五层中来回晃悠了好几圈,在莫初的耐心即将用完之时,云山终于放弃了找仙物的想法,带着莫初搜寻去往第六层的路。
在云山的意识里,找仙物并不是最主要的,而能过镜试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华绵峰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努力了那么多年,荣辱就在这一次了。
第六层的路并不难找,顺着前方隐约传来的光亮寻去,在一个长廊的拐角处,他们看到了不远处漂浮在半空中如海市蜃楼般的华丽宫殿。
云山的性子和他的人一般干练,青剑在手,一道白光闪过,他早已身形如电御剑而飞。第六层的宫殿隐在缭绕的白雾中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它的真是面目,等近了,云山才看清眼前气势恢宏磅礴的大殿,正想招呼莫初一块进去,可头一转,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
半炷香之后,云山看见对面眼巴巴盼着自己回来的小奶娃,瞬间阴了脸,小半炷香时间之后,云山双眼死死盯住如八爪章鱼般吸在自己身上的莫初,一张秀气的脸憋得铁青。
莫初其实也不是没看到云山那一脸贞洁烈女的样子,可是谁叫她怕高呢?云山的剑犹如乱蹦的兔子,在云雾中忽上忽下,若不是莫初知道飞剑没有灵智,她或许真以为这飞剑是一个劲地想要把她甩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山的剑总算落了下来。莫初盯着眼前空荡的奢华宫殿,竟隐隐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灼热感,很像是镜灵当时在自己耳边说话时吐出来的那股红莲业火的气息。
在昆仑镜中到达的层数越高,里面的守护兽的等阶以及灵智就越高,云山知道这个规律,莫初在来之前也听自家师傅提起过。因而比起第五层,云山在这里要显得谨慎的多。
莫初倒是没什么担心,对于她来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两个人总有能解决的办法。
随着云山缓缓向殿中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莫初感受到这股气息变得越来越浓烈起来,等他们站在殿中央时,莫初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灼热气息的翻涌。
这是一种不同于镜灵身上红莲业火的火焰,虽然不及红莲业火带来的荒芜感强烈,却拥有比红莲业火更甚的灼热感。
莫初黑亮的眸子此时彻底变成了黑色,她的眸光扫向周围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当她望向立在殿中的那个巨大的金鸟雕像时,玛瑙般的瞳仁中突然折射出一簇跳动的滚烫火焰。
“小心。”莫初眼疾手快地推开身边的云山,然后自己也身形一侧躲过了侧面飞来的一个火球。
云山对周围变化的一切毫无所知,当他被莫初推开时,才眸光锐利地反应过来,右手一张,青剑瞬间脱鞘而出,飞入主人手中。
暗处,金鸟的眼珠突然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一记冲天的鸟鸣从殿中响起,一只血红的鸟从金鸟的雕塑中脱离出来,随后扑腾着巨大的翅膀凶恶地盯着站在殿中的一男一奶娃。
“来者何人?竟然擅闯本尊宫殿。”尖锐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血鸟的眸光如利箭般扫过莫初的脸,眸底闪过一色暗色。
“在下邵阳派弟子云山,特来昆仑镜讨教前辈。”云山向血鸟拱拱手,颇有礼貌道。
“哈哈哈....”血鸟一听云山的话便狂笑起来,巨大的声音几乎让整个宫殿都有点震动,它盯着云山,原本黑色的眸子瞬间搅成了血红色:“讨教?多少年没听到这个词了,昆仑老贼的后代竟然也配向本尊说讨教二字!”
听到“昆仑老贼”四字,原本温润的云山也瞬间来了脾气,他低着头语气强硬道:“我邵阳派的先祖容不得别人污辱。”
“哼!”血鸟冷哼一声,面色阴冷道:“若不是当年昆仑老贼设计诓我,本尊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替他守镜?不过也好,既然你们来了...”
说着,血鸟原本就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既然来了活人,就先给本尊垫垫胃。”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火球便旋转着向莫初和云山所在的方向打来,云山一把推开莫初,手持青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莫初被云山一把推到角落中,她有些惊愕地盯着半空中飞腾的血鸟,眸光如暗夜般漆黑流转,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对血鸟身上的气息有股莫名的亲近感。
这边莫初还在研究自己的感觉问题,那厢云山和血鸟已经打得天翻地覆起来。
刀剑破空,火光流溅。
云山手中的青剑化作一道剑气游斩在血红的火焰中,青光如电,血影突闪,原本阴暗的大殿此时已经被火光映亮了半边。
莫初蹲在角落里细细看着他们的打斗,如黑玛瑙般的眸中流光点点。
云山面色镇定,手中青剑更是如游龙般锋利冷光乍现,血鸟渐渐地似乎开始吃力起来,它被云山逼得不得不向后退去。
随着云山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血鸟节节向后败退,到最后,它渐渐退向莫初所在的位置,前有狼后有虎,就在它似乎想要拼命一搏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它面前一闪而过...
只听得“扑哧”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大殿中显得异常清晰,莫初手握匕首一刀刺入了云山的胸口。
“你...”云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莫初,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边蜿蜒而下,瞬间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襟。
莫初的双眸漆黑,暗流搅动的墨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冷笑,她将头凑向云山耳边,轻声道:“别装了,血鸟。”
莫初的话刚落音,她身前原本白衣翩跹的“云山”瞬间流露出一个惊诧的眼神,血鸟的原型缓缓在莫初面前显露出来,它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莫初,随后再次大笑起来。
在莫初分神去看真正云山的一刻,血鸟突然羽翼轻煽,点上了莫初的额间。
瞬间,一种隔了山水洪荒的熟悉感如流潮般铺面而来,莫初的额间一阵锥心的痛传来,随后在一旁的云山看到一道红光自血鸟翼中闪过,刺入莫初额间。
“滚!”云山几乎看得目龇欲裂,虽然他此时身受重伤,可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血鸟踢到了一边。
云山一直在华绵山上接收最正规的教导,莫初救过他一命,如今莫初却要因他而死,这是云山怎么也不能接收的。
青色的浮光笼罩在云山身上,手中的长剑开始“嗡嗡”震动,就在利刃对准血鸟一触即发时,身边的莫初突然睁开双眼,如野兽般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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