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温馨缓缓流动,阮洁的手忍不住的在那软缎也似的长发上细细把玩不舍放手。
“好了,该睡了。”陆幼凝转过身,拉下阮洁的手轻拍了拍。
“嗯。”阮洁完全一副乖觉顺从。
陆幼凝正觉欣慰的当下,万万没料到的是,此时一阵突兀刺耳的门铃声响彻在了这个夜半休息的时间里。
不会是柳意吧......阮洁心生疑惑地小心朝着铃声的方向瞧了瞧。端着没动。
陆幼凝也瞧着呢,但她是好整以暇地瞧着阮洁。也没动。
脑补了下柳意站在门外的画面,阮洁有些发怵。
把阮洁的所有反应收尽眼底,陆幼凝倒是闲闲的笑了。
“你是主人,不去应门,你看着我这个客人做什么?”
阮洁支支吾吾地“哦”了两声,这就准备去看看。
先前两人的手一直牵着的,这会儿因为阮洁要起身,陆幼凝犹疑了下还是松开了,这个动作反倒令阮洁忽然觉得心里倏地沉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看着陆幼凝这无事一样的淡然表情,彷佛给两人中间施了一道淡淡的屏障,阮洁压着莫名的惶惑不安找到了陆幼凝的手又小心地牵住了。
深夜中的门铃声,催促般地继续着。空气里像似平地起了一股若即若离的漩涡。
“怎么?不去看看?”陆幼凝任她握着。
“......你也是主人。”阮洁低了头小声着。
“嗯?”
“......我是说你也是这里的主人。钥匙你有,家具也是你布置,我的就是你的不是么。”她讲得有些含混不清。
陆幼凝微微偏了头,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只要有钥匙就是主人了?”
她绝对在故意曲解来着的。
阮洁一怔,显然是没料到陆幼凝会这么回答。她顿时心生了好大一股委屈,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难道女人听不出来么?不知道还要怎么解释了,阮洁不明白为什么陆幼凝近来好像时常会变得凌厉清冷起来?
关于门外的人,两人都猜到了一块儿去。
所以阮洁那上下忐忑不安的样子,陆幼凝看了确实有些心冷。而对阮洁,陆幼凝错就错在凡事都是顺毛捋到底的姿态。
收尽了阮洁的委屈,陆幼凝心底微微一叹,不自觉的又软化了。
“我没听清,你再讲一遍好不好?”
轻轻抬起阮洁默默不语的脑袋,就只瞧见眼眶微红着,陆幼凝转念之间就把自己深刻检讨了。慢慢来就好,做什么要让这人受委屈。
“你有钥匙。”阮洁的声音闷的无精打采。
“嗯,继续。”
“这里你布置的。”
“然后怎样呢?”她温和的嗓音很有蛊惑性。
“我的就是你......”
阮洁有点尴尬地卡在了这半句上,这么暧昧不清的话,要怎么再说一遍?
陆幼凝含笑在看。
“我去睡觉了。”
不知怎的,有恼羞成怒的羞耻。翻身上了床,陆幼凝还在笑意盈盈的,像是享受了好戏一样的愉悦。
对着愈发滚烫的脸,阮洁啪的一声,在床头熄了卧室的灯。
房间里立时坠入了黑漆的夜。阮洁松了口气。摸了摸脸颊,温度依然在。
陆幼凝伏在椅背上忍着笑,待眼前的事物轮廓些许辨得出了些才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小洁,我看你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今天我回去了?”
“嗯,不知烟烟睡了没。”她状似喃喃自语,唇边是一抹阮洁看不到的戏虐。
躲在黑暗中的阮洁当即就愣住了,好一股心头怒火蹿出了丈尺高,好好的怎么就提起了她?当头一盆凉水浇下的感觉,她坐在床上有些冷地静静看着黑暗中那个隐约模糊的女人。
你就这么离不开她么?
陆幼凝扶着椅子慢慢站起身,并未要求开灯,淡然地走向了门口的方向。
阮洁有些狠了的盯着她,就在陆幼凝的手搭上了门把那一刹,她脑子里一个热浪打了上来,蹭地就蹦下了床,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向了门口的女人,一手拉住了她,另一只手想也没想的就把门关严锁紧了。
“你哪儿也不许去!”一种危险的气息吐在陆幼凝的脸上。
陆幼凝被迫贴墙而倚,震惊阮洁的反应是如此之大。
这样浓稠的夜,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灼灼交汇在一处。阮洁却是辨不清陆幼凝的态度,是生气?抑或是讨厌嫌恶?慢慢的,阮洁没了方才那般底气,冷静黯淡下来的心有胆怯,羞耻,忿恨,痴怨,一时间绞缠在了一起。
织成了一张网,自己陷在其中进退两难。
咬了咬牙,她抓在陆幼凝的羸弱肩头,咄咄地盯着。空气中的静谧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我说了,你不能走!你听到没有?”
陆幼凝直直凝视着那双如点点漆黑闪烁的眸子,内藏着的丝丝颤抖。缓缓递了手上去,温柔地摸在阮洁的脸颊,“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什么?
阮洁喉咙转动了半天,心里也在呜咽着。理由很简单,我爱你,隐忍着爱了这么多年,看你交男朋友,又换了女朋友,唯独对我阮洁视而不见。
为什么?
是我不够好,还是不符合你的要求,还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对你的好。或许明明你需要一车的苹果,我在给过了你一车橘子后,开始一厢情愿的认定你该是爱我的才对。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是陆幼凝幽幽的叹息。
“我......”
如果你真的需要,那我给你一个理由就是。阮洁的眸中是忽明忽灭的光亮,指尖摩挲上了陆幼凝的微启樱唇,毅然决然,她俯身含住了。
行动永远比语言来的有说服力。
她吸吮着,啮噬着,她挑开了她的齿间有些几近了疯狂地纠缠着。
这墨色如水的夜幻化成了斑斓,女人的嘤咛,颤抖的娇躯,灼热的呼吸以及两颗无法遏制的躁动的心。阮洁像极了一只贪婪掠夺的野兽,凭着自己的欲望去索求女人口中更多的甘甜。
这一切,如痴如醉,似梦似幻,但却又真切的无法言喻。
直至将要窒息,方才停了这湍急的纠缠,静默着灼灼对望。
陆幼凝鸿羽颤动的睫翼下已然是一张微醺似醉的脸,平复心脏剧烈跳动的同时她能感到阮洁一点一滴无限放大的紧张,静默着,静默着......兀地她埋在她肩头娇俏着笑了起来,在丝丝缕缕的冷月光辉飘飘洒洒映进来的卧室里,荡曳得串串银铃般响彻了的欢愉。
“不要走。”阮洁软下了声音抱着陆幼凝,唇边擦着她的耳际不动。
“好。我不走。”陆幼凝也回手环抱住了她,一双眼中水雾四起,惹了涟漪。
点点胭脂,染就珍珠颗。
一袭月辉之下的女人显得娇楚动人,阮洁忍不住轻唤着,浅浅尝来,细细品味。
这女子,于她是世上最迫人心魂的瑰宝。
埋了在阮洁的气息中,陆幼凝微微阖了眼彻底放松了身子,无论想要做什么,她也是甘愿。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林岚无碍,她等了三年。柳意无碍,她不想再等一个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