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了怔,半蹲的身子就那么僵在这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找回反应:“你叫我什么?”
苏绮瑶委实被他这副傻样逗着了,唇角一弯露出如花笑靥,伸手为他正了正头冠,红花灿烂,娇艳欲滴,美美哒,也怪怪哒。红唇轻启,这次真真切切的唤了声:“阿曜”
男人悸动不已,有些语无伦次:“不……不是……后面那句……后面那句是什么?”
“太阳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叫?他追问。
蓦地,她粉嫩了脸颊,矫情道:“不告诉你。”
风微过,情正浓。
……
绝世大帅锅头顶一尊红艳艳的花冠,大大方方招摇过市,如斯美景吸引了无数路人为之侧目,回头率高达百分百。连带着苏绮瑶惨遭池鱼之殃,窘迫不已,不得不开口提议说:“阿曜,别戴了,丢人!”
“怕什么?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杀人放火,有什么可丢人的?让他们看!”裴天曜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心想亲亲老婆亲手编织的头冠,说什么都不能摘下来,一定得炫耀炫耀,扎红别人眼,叫他们羡慕嫉妒恨。
苏绮瑶无奈,翻出老公的太阳帽遮羞,心说:“我不奉陪了,你自己玩吧。”
好不容易离开西塘,到达嘉兴,穿过万众瞩目的目光,坐上了火车,她才肯松口气。不过仍是有不少乘客朝这边张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s市,其中不乏s市人,而且还很多,更糟糕的是,他们中间有人认得裴三少。
此等状况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
火车到站,出站口出来,堵满的不是接车的亲朋好友,而是各家各社以及各大媒体的闪光灯与摄像机,嘈嘈杂杂,沸沸扬扬。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晃得眼疼,也晃得苏绮瑶心惊胆战,小手冒汗。她下意识松开老公的手,低头,往下撸了撸遮阳帽,将自己的真容捂个严严实实,风雨不透。呜呜呜,她目前还不适合曝光啊、啊、啊、肿木办啊、啊、啊、
“裴先生,请问您身边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跟您是什么关系?”
“裴先生此次出差是为公事还是私事?有传言说裴先生与这位小姐刚刚蜜月归来,对此您有什么说法……”
“宁千金与这位小姐,您更钟情哪一个?或者说,您会娶哪一个?”
“从商业利益出发,宁千金似乎占据很大优势,届时您将如何安置这位小姐?金屋藏娇?接进唐宅给她一个‘二夫人’的名分?或者……”劈腿踹了?始乱终弃?
……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有些话好说不好听,怎么听怎么别扭。尼玛这群“苍蝇”,对宁静雅,称一声“千金”,对不知名的苏绮瑶,叫一声“小姐”,亲疏轻重,高下毕现,没得比。
还好有刘叔,临危受命前来接车,及时赶到轰走了那些讨厌的“苍蝇”,满脸假笑打发他们:“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呵,让让……各位,我们三少爷与少夫人旅途奔波舟车劳累,有什么话改天说……改天再说啊……让开了,抱歉,都让一让……”
这女的竟然是……是……少夫人?!
刘叔堪称唐宅总管级别的人物,他的话能有假?一时间,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o⊙)
苏绮瑶不晓得自己是怎么逃离的那方天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置身车内,扭头,就见裴天曜戏谑的看着自己,戏言问:“吓着了?”
恩,确实吓着了。她一伸爪子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挂他肩膀,娇娇软软的嗓音戳得人骨头都酥了:“阿曜,你有办法压下那些八卦的对不对?对不对嘛?”
对,不过……他垂眸,觑她一眼,眸光含着若有所思,道:“不,我不想压。”我不想再把你藏着掖着,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裴天曜有妻子,她叫苏绮瑶,是我最爱的女人。
“呜呜呜,人家不想做全民公敌。”尤其是女人的公敌,女人,好可怕的说。苏绮瑶私以为是,光她带的那班学生就应付不过来,更惶论全s市一大堆的妙龄姑娘了,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她淹死。
于是她抱着老公的胳膊,扯啊扯,拉啊啦,撒娇的意味颇浓:“阿曜,你行行好压下去吧,你压嘛,你压嘛,好阿曜,你压下去嘛。”
阿曜笑得不怀好意,眼光故意的,色眯眯的,往她胸口瞄了瞄,出言调戏:“压什么?压你?”
呸!你个流氓!
苏绮瑶红了脸,撒开他,赌气似的转头,看向窗外。高楼大厦栉次鳞比,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眼花缭乱的广告牌,杂乱无章的路边店,红绿灯交替辉映,路人司机行色匆匆,无不彰显着大都市的紧张,繁华,与快节奏。
离开温婉的江南,再回热闹的城市,精神还停留在恍惚不定的阶段。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留在乡下,永远不回来……
牛牛丢在唐宅,家里好多天不住人,少了些人气,又冷又清——秋天,快到了吧?
晚间,苏绮瑶惴惴不安的看八卦新闻,直到电视屏幕响起熟悉的谢幕曲,她终于舒了口长气。还好还好,车站那段“小”插曲并没有曝光,看来她老公还是挺上道的,虽然嘴上说不,但行动起来雷厉风行绝不含糊,到头来还不是乖乖给她把事办妥了?
可嘉可贺。
若非时机不对,她恨不能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哎,不得不承认,圆房这档子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书房内,裴天曜接了一通电话。
“三哥,秦玉蓝已经搞定,她同意放弃苏家遗产,并且保证永远不出现在三嫂跟前。”来自唐老五,司法圈的名人,电话里的语气有些抱怨,“三哥,秦玉蓝要的无非是钱,如果当初痛快点打发她,事情根本无需这么麻烦。”
裴天曜凛冽的气息,无情道:“给那种人,只会脏了我的钱。”
“行了行了,就你清高。”
“她有什么把柄?我不相信她肯轻易就范。”
“说起来算是重婚,不过……事情是这样的,秦玉蓝在丈夫去世没多久就勾搭上一个富二代老总,家族企业在嘉兴数一数二,三年周折他们在新加坡秘密登记,五年后秦玉蓝意外结识一位法国富商,又跟他在法国结婚,之后她充当中间人在两个丈夫之间牵线搭桥,促成了好几笔大买卖,从中抽成不少……上个月,法国富商突发心肌梗死,去了,留下三个姘头,两个儿子以及三个女儿,秦玉蓝才发现被骗,但不甘心那笔巨额遗产,她现在有求于我,我答应帮她,前提是她彻底放弃苏家的遗产。”
“恩。”裴天曜淡淡的回应。
“三哥有何指示?难道真的帮她?我可没这种嗜好。”
“帮她,然后……”冷硬的眸光划过一道参狞,触目惊心,“送她去坐牢,记住,我要的是无期徒刑。”
“罪名呢?”
“商业欺诈。”
“你真狠!重婚至多判两年,三哥你……你好样的!”
“承蒙夸奖,我受了,谢谢。”
→_→
苏绮瑶也接了一通电话,来自二世祖,林梓轩,所谈问题是大学同学聚会为什么缺席。
对此,她只能愧疚的表示:“对不起,我忘了。”她在乡下玩得乐不思蜀,是真忘了,再者,她对这档子事压根就不上心。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才开口:“现在呢?在市内还是乡下?”
“乡下……”苏绮瑶下意识就想撒谎,可临了临了又补充说,“刚回来。”
“恩,我听说了,车站闹得那么大,我还以为……哦,没什么。”林梓轩貌似心情不错,提议道,“瑶瑶,我们约时间见个面吧。”
苏绮瑶很为难,就在犹豫的当头又听他说:“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什么话在手机里不能问,非要见面问。
“见面你就知道了。”
知道个鬼!
九月六号大学开课。
清闲日子一去不返,夫妻俩都忙了起来,不过庆幸的是,他们的课安排得非常巧妙,同进同退,同出同入,一点儿不冲突。
“阿曜,你跟学校打过招呼。”早餐的时候,苏绮瑶这么说,不是问,而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稍微动动脑细胞都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总有那么一件事,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透:“你教心理学?”为什么?比起他最擅长的工商管理,他为什么选了心理?
哎呀,这得乐死多少心理系的小姑娘啊!又得哭死多少工商系的女同学啊!
“不为什么,兴趣而已。”裴天曜不想深入的解释这个问题,遂话锋一转,道,“瑶瑶,三剑客正处关键时期,最近我比较忙,晚上可能回来很晚,不用等我。”
苏绮瑶乖乖“哦”了一声,心说她巴不得呢,不回来才好!
大学校园总是令人怀念,尤其是这片天鹅湖,湖水蓝盈盈,湖水浅碧碧,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是苏绮瑶最喜欢的景色,没有之一。可惜……
偏偏有人不识趣,跑出来煞风景。
“瑶瑶,我在这。”林梓轩开着一辆拉风跑车堵在外围,引她侧目。
对上那张春风得意的俊脸,苏绮瑶倍儿觉头疼。
这位林纨绔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边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林纨绔追过她,那时她以为他缠她纯属心血来潮图个新鲜,碰几鼻子灰就消停了,怎知这纨绔公子还挺有毅力的,一缠就是两年。
等她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只能果断而明确的表示:别惹我,否则我叫我老公收拾你,收拾你全家,整垮你们林泰集团,叫你一家子喝西北风。
别看苏绮瑶说得有气势,但这事她没敢告诉她老公,不是怕挨批,只是……那时她在跟老公闹冷战,所以就息事宁人了。
事实证明她的这番警告压根一点儿不管用,林纨绔反而越挫越勇,百折不饶,甚至放话说一定把她追到手。就这么拖拖拉拉熬到毕业,林纨绔“意外”考上了北京某大学的研究生,他们才一度断了联系。
苏绮瑶硬着头皮走过去,礼貌性的打过招呼:“林先生,好巧。”
“上车。”林梓轩依旧蛮不讲理。
“抱歉,我还有课……”
“上车。”
转身,不鸟,果断遁走。
苏绮瑶气呼呼的,心道谁还没点儿脾气啊?她苏绮瑶就活该被人欺负,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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