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慕风孺就想起来他究竟忘了什么……
他忘了和小舞结婚了……
也就是说……
他现在和小舞只能算是同居。
抗议的气势立刻矮了下去，慕风孺偷觑一眼小舞，“要不，等我们旅行过后再去拉斯维加斯补办？”
“那我们这次旅行算是什么？”
“呃……为了婚后更好的生活，所以我们要在旅行中了解彼此。”慕风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他们之前的五年在一起都白过了？
“小舞。”慕风孺突然想到某件事情似的，直勾勾的看着小舞，“为什么在我们上飞机前你不说呢？”
“因为那时我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嘛！”
这个……
更厉害！
小舞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这对离婚的夫妻就再度和好。
冷战结束，美国和苏联联合了！
当飞机落地的时候，慕风孺一手抱着刚刚睡醒的莉莉，一手牵着小舞，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一对离异夫妻！
“我们下一站要去哪？”小舞空闲的手拖着行李箱，抬眸看向慕风孺，某个撒旦总是制定好各种计划。
不出小舞所料，慕风孺熟练地背下来了他们的行程，“我们先去酒店，然后去罗马老城区。你是想先去斗兽场还是博物馆？”
“斗兽场！我要去斗兽场！”刚刚还睡眼惺忪的莉莉一听到要去玩，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举着小手，兴奋地说着话。“我要去看老虎！”
自从在摄影棚里认识老虎达奇后，莉莉就一直渴望着可以把达奇也领回家，和欧尼作伴。
“现在的斗兽场可没有老虎了。”小舞伸手帮莉莉整理好褶皱的衣领，慕风孺把莉莉放下来，然后从小舞手里接过行李。“不过，那里是很出名的地方哦！”
莉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还是觉得有老虎的地方比较好玩。
小舞看到莉莉的表情，立刻对慕风孺使了个眼色。
于是，万能爸爸登场！
“莉莉，罗马斗兽场可是罗马的一个标志性建筑……”
历史课开始了！
壮却是它唯一的主题，一个个受难者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他们的灵魂似乎永远留在了这个残忍的地方。
而莉莉到了斗兽场里似乎沉重了很多，永远有说不完的话的小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纯真却魅惑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四周的景象，似乎在寻找什么。
当慕风孺和小舞带着莉莉从罗马斗兽场走出来的时候，莉莉突然指向一个西北边，“莉莉讨厌那里！”
慕风孺和小舞同时抬头望向莉莉指着的方向。慕风孺顿时露出恍然的表情。
“那里是哪里？”小舞疑惑的看着莉莉和慕风孺。
慕风孺轻轻笑着，低头小声的说了三个字，“梵蒂冈！”
原来如此！
撒旦碰上教廷，能不讨厌才怪呢！
“你怎么不受影响？”小舞斜眸看向某个撒旦老大。
慕风孺一耸肩，“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那仅仅是教廷而已。若真的是他们的神来，大概会有影响吧？”
“大概？”
“我也没见过他们的神啊！”慕风孺说的理所当然，“地狱就是地狱，里面住着各种恶魔，还有我们四兄妹。那里除了太阳是紫色的，剩下的和人间并没有什么区别。”慕风孺停顿一下，轻轻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有我们四兄妹，所以地狱甚至比人界更加和平。至于圣经里说的，堕落天使路西法，还有他的堕天使大军，我根本就没见过，更没听说过。地狱倒是和中国神话里的地府蛮像的，都有轮回路。我们四兄妹就是走那条路来的。”
慕风孺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若是真的有天堂的人，只要有我们四兄妹在，他们也来不了地狱！”
若是天堂的人可以随便来地狱闲逛，那么地狱里的灵魂还要不要轮回了？
“可是你和莉莉都有黑色的翅膀啊！”小舞果断的指出，“神话里的堕天使也是有黑色翅膀的！”
“大概是有人看到我们兄妹来人间闲逛的场景了吧？”慕风孺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轻笑出声，“那时候我经常来人间买两包茶，而二弟总来买各种小盆栽，三弟呢，则是来人间看画展。至于小妹……”
“绝对是跑出来玩的！”小舞百分之百的肯定！
“不过，我们用本身的形态不能在人间待太久，不然会影响人间的秩序，谁也不想灾祸频发，或是厄运不断吧？”慕风孺拉起小舞的手，带着她向前走，“所以这一次才用人类的身体来到人界，期望能在这里待时间长一点！”
小舞了解的点点头，斜眼看向慕风孺和莉莉，“教廷真的不会对你们产生影响？”
“只是讨厌而已！”莉莉郑重其事的摇头，“不会有影响！”
慕风孺也配合着点头，开玩笑，若是他堂堂撒旦被区区一个教廷影响岂不是太逊了？
小舞一咧嘴，“那就让我们去看看你们在世人心中的样子吧！”
不知道世人心中的撒旦会不会有老婆？
在梵蒂冈，对游客开放的只有圣彼得大教堂和梵蒂冈博物馆，绘画精美的穹顶，雕工精细的塑像，都让小舞深深的赞叹，慕风孺像是个最称职的的导游，所有的雕像、壁画，统统都能说出来历，就连圣彼得大教堂瑞士卫士穿的红黄蓝彩条制服他都能讲出一个故事。注
虽然他是用中文说话，但是却总是有各种看到他讲故事的游客，向他询问着那些艺术品典故，后来，慕风孺干脆直接用英语讲，于是庄严的圣彼得大教堂就多了一个免费导游……
更恐怖的是……
这个导游竟然还是一个撒旦！
所以当某个撒旦一脸肃穆的介绍着圣彼得大教堂的时候，小舞和莉莉嘴角抽搐的看着他侃侃而谈，每一个圣经里的故事都烂熟于胸这是一个撒旦应该做的事情吗？
撒旦先生……
你真的要从良了吗？
当慕风孺和小舞从盘旋蜿蜒的楼梯缓缓走下去的时候，小舞时不时斜眼偷觑一眼慕风孺，看的慕风孺不由自主的一直盯着她。
慕风孺忍不住开口。“小舞，你在看什么？”
“读圣经的撒旦！”
那只是他闲暇时的消遣啊！
慕风孺微微叹气，以人类的角度看，一个会读圣经的撒旦的确很不正常，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他果断的转换了话题，“要去看看梵蒂冈的内城吗？”
小舞稍稍犹豫，旋即摇摇头，“不要了，虽然很想去看，但是那毕竟是人家的教廷。”小舞语重心长的说着，还郑重其事的拍拍慕风孺的肩膀，“撒旦先生，我们要尊重人家的宗教信仰啊！”
貌似他也是他们信仰之一吧？
不过被当做反面教材而已……
慕风孺轻笑，“那我们就离开吧！”
可是就在慕风孺和小舞带着莉莉刚刚走出圣彼得大教堂时，莉莉的小手却突然一指不远处的一个人，“爸爸，那个人是谁啊？刚刚他就跟着我们诶！”
慕风孺顺着莉莉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来人他和小舞同时愣了一下，“罗羽？”
“慕风孺！”罗羽看到慕风孺看向他，立刻小跑两步，跑到慕风孺的面前来，“你总算看见我了！”罗羽长叹一声，“我还怕你忘了我的样子，不敢上前来打招呼呢！”
“前几天不是还和你通过电话吗？怎么可能就忘掉你的样子？”慕风孺轻笑，捏捏莉莉的小手，“叫罗叔叔。”
莉莉立刻听话的拎起裙角，向罗羽微微行礼，“罗叔叔好！”
“呃……好好，你也好……”大概是没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历，罗羽的回答生硬又干瘪。
“你专程来找我们？”小舞看向罗羽，疑惑的询问着。
“恩。”罗羽立刻严肃的点点头，“我从东部一直追到拉斯维加斯，又跟到这里总算追上你们了。”
罗羽没有卖关子，而是雷厉风行的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殷常没有找你家人的麻烦，但是殷常最近的举动却有点奇怪……”罗羽看向小舞和慕风孺，“你们还记得五年前送到艾莉那里的尸体吗？”
小舞和慕风孺点头——那么恶心的东西，大概谁都不会忘记吧？
罗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们最近在同一地点又发现一具尸体……不过尸体是没有心脏的。”
注1527年哈布斯堡王朝君主血洗罗马城，保卫梵蒂冈卫队中所有人都在混乱中逃跑，只有瑞士籍卫兵誓死奋战到最后。所以教皇命令教廷从今往后只招收瑞士卫兵，所以原先的“教皇卫队”也就改成了现在的“瑞士卫队”
“没有心脏？”小舞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巴，身为医生，见过的死人虽然不少，但是鲜少有五年前那么恶心的，更何况，这一次竟然连心脏都没有了。
罗羽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听艾莉说，那个人是在还有生命的时候被剜去了心脏……”
“殷常做的？”慕风孺眯起眼，压低声音，一招手，一辆的士停在他们面前，慕风孺向罗羽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快点上车，可是在上了车之后，几个人就沉默下来，的士停在慕风孺和小舞入住的酒店。
慕风孺引着罗羽走进酒店，直到进入他们的房间，罗羽才开口，“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殷常做的。”罗羽攒起眉，“最近我们上面对我看的比较紧。我不好深入调查。”罗羽深深叹气，“但是从抛尸的地点和杀人的手法来看，比较接近黑社会的手段。你知道，殷常有着黑道的背景。”
“可是他的儿子不是已经在五年前接受过换心手术了吗？”小舞有些不解，“为什么还要剜掉那个人的心脏？”
罗羽转过身，从他一直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档案，递给慕风孺和小舞，一人一份，“这是那个死掉的人的体检报告，我偷偷影印出来的，我看不懂，艾莉那边最近我不好过去，所以只能让你们自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