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冒牌妖剑追着花小舞跑了老远,早出了雪山的地界,以花小舞的速度,自然不可能从冒牌妖剑手底下跑这么远。人家虽然是冒牌货,但好歹也是把剑,单剑飞行的速度可不是盖的,不可能追不到一个只会拿阵法当动力的书生,所以花小舞能逃这么久,其中必有玄机。
结果,花小舞竟停了下来,转过身,回头看着冒牌妖剑。那妖剑心里奇怪,居然也止了脚步,变成了红衣女子,两人就这么对望。
“你怎么不跑了?”假妖剑问道。
“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追。”花小舞笑道。
“但是你不应该不想逃!”她说着竟有些恼了,唇脚不自觉地翘起,脸蛋微微泛红。
“我就不跑了,你来抓我啊。”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冒牌妖剑嗔道,手上红光闪现,冒出一把剑,提剑就冲了上去。
只听一声“着”,却见一个银光闪闪的圈子蹦了出来,一下子套在冒牌妖剑身上,大小刚刚合适。冒牌妖剑禁不住去势,不由自主跌在地上。她大恼,红色的剑光脱手而出,在那圈上上下翻飞,那银圈却似不存在一样,竟丝毫砍不着。
“你这是什么圈!”冒牌妖剑嚷着。
杨菲若跳出来,嘻嘻一笑:“套住你的是情圈哦,这圈子还真是屡试不爽。”
“你胡扯,情圈怎么可能套得住我!”冒牌妖剑竭力挣扎,那圈子却仍牢牢地套着她,丝毫不见放松。
“问天下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真浪漫啊。恭喜你爱上某人了!”杨菲若坏坏的笑道。
“嘻嘻,这丫头就交给我吧。”土地佬冒出来,贼兮兮的申请。
“还是不要了,我来就好。”杨比翼颇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很担心人家姑娘被那糟老头欺负了。
杨菲若叹气,这个老实巴交的哥哥,直接把小狗仔塞到他怀里:“哥啊,能找到小花天天可是大功臣,我们还靠它找妖剑呢,你可要看好它啊。”
“哦……”杨比翼抱着小天天,暗自奇怪,这只小狗什么时候要他管了。
“我看还是把她留这吧,谁知道她会惹出什么麻烦来。”花小舞好心提议。
“也成,留下喂狼!”土地佬投赞成票,准备打地洞去找苏苏了。
“喂狼?还不知道谁是狼呢。依我看啊,去魔窟的路,她应该熟悉吧?不如交给我……”一个青衣男子走出来,头上翠绿色的蛇形玉簪格外显眼。
“老青啊,她可是一把剑啊,你确定你那些毒药管用?”飞炼泼他凉水。
“人家有血有肉的,为什么不管用?就连那上古貔貅中了我的毒也就扑通一下,还怕这只小小剑?”青璃乐滋滋的看着实验品,“再说了,有没有用,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反正又不是真的妖剑。”
“我怀疑你打苏苏主意很久了……”
“也就能心里打打主意而已……”
“……”
冒牌妖剑一声不吭,心里气愤非常,原来毒倒皮皮的是这只毒蛇。她不动声色,只希望能借机脱困,并拿到解毒的东西。那条蛇身上一定有,不知道是血呢,还是胆……不过这该死的情圈,她到底爱上谁了?她想着,下意识的望了望花小舞,与他刚一次见面,就成了阶下囚——不甘心,真不甘心!结果花小舞似乎看见她在看他,嘴角笑意不减,竟然向她走来。
冒牌妖剑心噗嗵噗嗵直跳。她知道了,都是这颗心惹的祸,这颗心里装的是花小舞,满满的全是。她气愤,仿佛这个美的一点不像人类的花小舞才是一切的原罪,害她动心。更可气的是,那颗心根本不是她的!
只只见那花小舞走到她跟前,一抬手提起那圈,把她丢到了云上。“既然你们都不想管,不如交给我吧,我保证她服服帖帖的……”花小舞说着,一只手竟向她胸口探去。
“你,你做什么!”冒牌妖剑勃然大怒,虽然自己为人不久,可是基本的常识却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颗心,凌驾于普通兵器之上,怎可轻易被人ling辱?眼瞳中,红光渐渐燃起。
“没人教过你要怎么管住自己的脾气吗?”花小舞忽然笑了,“太狠的女人可没人爱哦。”
冒牌妖剑如遭电慑,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她印象中,曾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那一日,她刚刚获得锁魂玉,为此兴奋不已,拉着皮皮跑出去了三天,回来时,那人对她说她需要一个项圈才能懂事,说着便把手向她胸前探来。她大怒,挥剑就要砍过去,那人忽然笑了,手收了回去,按在她的肩头,那里烙上了一个主从的刻印。
果然,那只大掌落在了她的肩头,“玄”字刻印火辣辣的发烫。冒牌妖剑震惊的望着花小舞,这一刻,她已明白了他的身份,他才是她的主人玄啊!
“不得不说,这家伙对付剑还真有一套!”飞炼看刚刚还暴躁不安的冒牌妖剑顷刻间变得服服帖帖的,打趣道,“不知道苏苏是不是这么被他拐到手的……”
青璃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土地,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回家?”土地纳闷的眨了眨眼睛,“回什么家?苏苏找到了?”
“我记得我们的任务只是打探敌情吧?那魔窟岂是我们几个攻得破的?把这个俘虏押回去,让他们交换人质不就好了?”
“有理……”土地摸了摸胡子,“那咱们回家!”话音刚落,地面陡然一陷,这一帮人便无影无踪了。
******
两把妖剑现在被掉了个个儿。魔窟一干喽罗见老大把他们的红头儿扛了回来,诧异不已,却也没人敢声张。也不知道魔主何时对红头儿有了意思,竟然直接扛到自个儿密室去了,那可是除了魔主和黑曜镜,再没人进得去的密室啊。现在那镜子被砸了,也就是说那屋子里就只有两个人——这意味着什么?八卦是无处不在的……
当然,没人会认为魔主扛进去的是正牌妖剑,因为若不是心甘情愿的,就那么一块红绫,怎么捆得住妖剑?看她不吵不闹的,分明就是自愿。唉,可怜的皮皮,还在昏迷中,众人内心对那只貔貅抱以无限同情。
苏苏当然不知道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投靠者心里在想啥,只是觉得他们的眼神怪怪的。魔窟内的兵器也散发着古怪的情绪。看来那把斧头并不在这,否则这里就只剩下畏惧了吧。但这些信息也只是一瞬,因为她被带到了一个密封的洞穴。
整个洞只有一个出口,被一块下落的巨石封得严严实实,那巨石上刻着斑驳的符文,看来是某种启动的咒语,附加了某个上古阵法。
狭小的洞穴内只缀了一颗夜明珠,光线有些昏暗。空荡荡的室内就放了一张石床,床头立了一个一人高的石质镜框,里面没有镜子。看来这里就是镶嵌黑曜镜的地方,在玄脱困以前,只怕都是靠它指挥这些叛军的。
玄这一路走得极快,似乎在赶时间。果然,一进了这石室,玄就把她丢到了床上,摔得她七荤八素。
“你到底想干吗!”苏苏没好气地嚷道,却见玄靠在床边,浑身抖动,脸色苍白的紧。
“你怎么了?”苏苏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你先制住它再说!”玄说着,突然松了手,那把被他紧握在手里的魔刀如同脱了缰的野马,羁傲不驯,猛地洞壁冲去,可在碰到的瞬间,忽然激起了金色的网状物,竟被弹了回来。反复几次,这把刀似乎生气了,掉了个头,杀气腾腾地向玄砍过来。
玄面色苍白,仿佛要虚脱一般,手掌上浸满了鲜血,那是魔刀反噬的症状。此时的玄,哪里还是刚刚那个睥睨天下的魔头?魔刀这一刀他绝对挡不住!
“你……”苏苏再顾不得其他,化作妖剑,向那把丧失理性的魔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