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之后,护将将他们带进御书房,便退了出去,并在宫廊下重重防护,严防‘花’暝司临阵脱逃。
‘花’暝司坐在红毯一侧的高背椅上,气定神闲,闭目养神,心中猜测着种种可能。
其实最坏的结果不外乎两种,一种是酷刑,一种是死,而且这两种可能都不会加诸于他身上,而恰恰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伊浵在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恐惧感反而‘荡’然无存。已然死到临头,急破了头皮也无济于事。
见‘花’暝司闭目养神,她也闭上眼睛,瑜伽入定,连做了五个深呼吸,脑子里如龙卷风似地纷杂‘混’‘乱’赫然归于宁静,只有阿斯兰的声音回绕耳边,“伊浵,要活着……要活着……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法子保护自己,只要你活下去。”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浮在云端,脑海一片空明。
身体与心态的变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有了迎战血族王的勇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穆伊浵生生死死闯过了多少回,也不差这一次!
血族王一袭‘艳’红的龙袍,姗姗来迟,刻意给他们忐忑挣扎的时间。不过,见伊浵没有被吓得痛哭流涕,他还真是有点小小的失望,却也油然而生几分赞赏。自知犯了错,还能如此镇静,这样厚脸皮的‘女’人可真是不多了。
“儿子,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一跨过书房的‘门’槛,他就对‘花’暝司开口。
‘花’暝司起身,稳稳拉住伊浵的手,对她微扬了下‘唇’角,示意她不必担心,天塌下来,他为她顶着。
伊浵心中一暖,随着他一起单膝跪下行礼,感觉到血族王扫视过来的森冷视线,空着的右手紧握成拳,提醒自己保持镇静。
血族王并没有让他们起来,径自坐去王座上,等着‘花’暝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花’暝司在他不同寻常的威严冷视下,与伊浵十指相扣,不肯让她有机会逃避。
“儿臣的事,都解决了。”
“拿到虎符,抓到灵铸老怪父‘女’,带兵亲征,阻止了十七公主和亲,你都功不可没!”血族王却是笑里藏刀,随即话锋一转,“可惜呀,你的虎符是穆伊浵这祸水一笑换来的,而你抓了灵铸老怪父‘女’也因这‘女’人又放了,你决定启程亲征,也因为这个‘女’人而耽搁!你的功,因为这个‘女’人,全没了,还因为贻误战机,而罪无可恕!”
伊浵忙开口,“陛下心中既然已有定夺,就给伊浵降罪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愿一力承担,但请陛下饶恕暝司!”
‘花’暝司呵止她,“伊浵,这里没有你开口的份儿!他指责的人是我,一切由我来承担!”
“‘花’暝司,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而阿斯兰也不再需要她了,自有古丽娅为他生儿育‘女’,他会享受为人父的幸福,会成为他梦寐以求的天下霸主。
她第一次,郑重而温柔地对‘花’暝司绽开笑颜,“你是个可怕的人,也从没有对我讲什么甜言蜜语,相反的我们一天到晚的斗来斗去,你死我活。今日,你却用行动告诉我,你愿意为我放弃天下!我发自肺腑的对你改观,就算你是魔鬼,也是个魅力四‘射’的魔鬼,我因你感动,我死而无憾!”
‘花’暝司匪夷所思地凝视着面前倾城明媚的笑颜,心神恍恍惚惚,他忍不住想‘吻’她,想抱她,想带着她去天上飞几圈,恨不能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开始喜欢他了!
但是,他心底却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个‘女’人聪慧狡诈,就像一只古灵‘精’怪的狐‘精’,她或许……只是在演戏给龙椅上那个老妖怪看,而且,这的确是一出感人肺腑的戏码。
“哼哼,道别完了吗?”血族王口气中透出些许不耐烦,“来人,把这个毁掉我儿子的‘女’人拖下去,凌迟处死!”
凌迟?!‘花’暝司怒声暴吼,“不——”他克制不住满腔熊熊怒火,獠牙血眸,杀气狰狞,心痛如刀绞,仿佛即将被凌迟的人不是伊浵,而是他自己。
见‘门’外的护卫冲进来,他起身,‘抽’出腰间鲜少出鞘的纯银佩剑,挡在伊浵身边,“谁敢动她,本王定亲手剁了他!”
“‘花’暝司……”伊浵拉住他握剑的手,“你这是何苦?”他没有看到血族王已经大怒吗?就算血族王是他的亲生父亲,也难保他不会把他们一起杀死。“有错的人只是我,不是你!”
‘花’暝司不理会她的劝解,“老妖怪,你听着!你若敢伤她,我定亲手毁了你苦受一辈子的江山。”
“哈哈哈哈……好儿子,你敢威胁朕?”
血族王的笑中杀气‘逼’人,双眸骤然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搁在龙椅扶手上的手咔咔作响,每一根手指都瞬间诡异变长,成为尖利狰狞的鬼爪,手背上青筋暴起,锋利的指甲毫不逊‘色’于‘花’暝司手中的剑,大掌中的力量,逐渐凝聚,成为莹亮璀璨的‘艳’红光球,翻滚着,随时都可能令人粉身碎骨。
“暝司,朕很久很久没有对自己的亲骨‘肉’动用家法了!你可不要‘逼’朕伤你,你是朕最爱的儿子!”
‘花’暝司没想到,他竟会怒到这种程度。那一掌若是打下来,莫说伊浵,就连他这有神功护体的人,也承受不住。
心中左右权衡之后,他只得退让一步,“好,我不‘逼’你,我答应你做血族的储君,未来的血族之王!”
血族王紫红的眸光更亮,眼底却又了笑意,这小子果真是有进步,不过……“这还不够!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花’暝司收剑,仿佛被驯服的猛兽,单膝跪下来,低下高傲不屈的头颅,一派恭谨虔诚。
“父皇放心,儿臣再也不会做任何忤逆父皇的事。”
“哈哈哈哈……‘花’暝司,看到你这样改变,不知为何,朕心里竟然如此悲恸!”血族王压下怒火,杀气消失,双眸双手恢复正常,“为父在数不清多少年岁的时光里,费尽心思让你打开心结,可笑的是,为父的爱子之心,竟然不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你的影响!哈哈哈哈……可笑,可悲,可恶,更可——恨!”
伊浵没听到一个“可”字,脊背都不由颤抖一下,当听到那个咬牙切齿的恨字时,她的心脏几乎停跳。
‘花’暝司磕头触地,“父皇,请息怒!儿臣恳请父皇,看在儿臣多年为父皇分担政务‘操’劳国事,饶恕伊浵!她是无辜的,她因为被儿臣囚禁,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她今日之所以逃跑,也是因为我昨晚一时冲动……”
有意思!血族王挑高眉‘毛’,视线落在伊浵平坦的腹部,不禁怀疑里面是否已经了‘花’氏皇族的皇嗣。
“你说你一时冲动?你们圆房了?有了夫妻之实?”他对‘花’暝司的话充满怀疑,“穆伊浵,你说,暝司对你做了做了什么?你要详细地说给朕听。”
“呃……这个……”伊浵被龙椅上利如刀刃的视线紧盯,不敢去看‘花’暝司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问得如此直白,实在叫人难以启齿,更何况,那些‘吻’呀爱呀的词汇,伊浵……伊浵……实在说不出口!”
“那你就‘吻’给朕看,把你们昨晚做的事给朕演一遍,否则,朕绝不相信,你这个狡诈的‘女’人会真的爱上朕这个傻儿子!”
演一遍?这根本就是故意刁难!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不只让伊浵‘毛’骨悚然,更让‘花’暝司又忍不住发作,“老妖怪,你……”
血族王摇头,“儿子,你又不乖喽!”
“……”‘花’暝司气结,冷绷着‘唇’,咬牙切齿。
他俊逸冷酷的脸,杀气氤氲,却忽然被伊浵温热的小手捧住转向她,冰冷的男‘性’‘唇’瓣上,随即覆盖了她馨香如‘花’瓣的‘唇’……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竟然主动‘吻’他?!
她双颊娇羞绯红,有些胆怯,有些生涩,有些无奈,努力地‘吻’着他,娇软无骨的手下移,划过他宽阔的‘胸’膛,‘抽’开他的腰带,扯开他的衣襟……
壮硕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感觉到她在真真切切地轻柔抚‘摸’着他肩,‘胸’肌,腰腹,同时,她也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然后去解蛟绡纱袍上的腰带……他不敢稍动,因为翻滚地气血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已经让他无法克制。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把她揽在怀中,旁若无人地加深这个‘吻’,却又担心,她会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事,因他的‘吻’而恶心呕吐。
他多虑了,伊浵脑子还清醒着,她也庆幸自己并不喜欢‘花’暝司的‘吻’,正因如此,她才能保持这样的清醒,可她却不得不做出沉醉的样子来——这不是普通的演戏,这是在求生!
她嘤咛轻‘吟’,娇~喘吁吁,环抱住‘花’暝司的脖子,任由他把她揽到怀中……
“够了!娇柔造作!”
血族王的一声怒喝,仿佛一盆冷水,让‘花’暝司瞬间冷静下来,忙松开伊浵。
“穆伊浵,你当朕是傻子吗?朕玩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朕会不知道一个‘女’人爱一个人男人时正常的反应是什么样子的?你的心跳没有因为暝司狂‘乱’,你的演技实在太拙劣!你根本不爱朕的暝司,朕要杀了你这个玩‘弄’暝司感情的贱`人!”
伊浵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给‘花’暝司披上。
隔着如此之远,血族王连她的心跳都能听得到,还怎么叫人演戏?如果所有的观众都能听到演员的心跳声,知道演员在想什么,电影电视戏剧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你不辩解一句吗?”‘花’暝司忍不住,抬手轻抚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现在说谎是有必要的,捡着我爱听的说。”他不觉得她刚才是在演戏,这个‘吻’甜的如打翻了蜜罐,让他意犹未尽。如果没有这个大煞风景的老妖怪,他定会‘吻’她‘吻’到天荒地老。
伊浵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温柔的碰触,双膝跪好,淡然俯首,“既然已经无法再欺骗,不如坦诚认罪。‘花’暝司,对不起,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你很好,你的‘吻’也很有魅力,是我的心太敏感,总是想太多,所以……无法享受你的爱和‘吻’。”
“哼哼,总算是说实话了!”血族王倍感乏味,“穆伊浵,朕着实不喜欢你这种空有美貌,却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抬举的‘女’人。”
‘花’暝司冷声提醒,“父皇刚刚答应了儿臣的要求。”
“既然如此,如我们约定好的,朕允许这个‘女’人留在你身边,你是否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
“儿臣谨遵父皇圣旨行事。”
“储君册封大典都安排好了,圣旨已经颁下,明日先举行册封大典,你再启程前往边境督战。这些年朕累了,什么都不想再管,朕只想去皇陵陪你的母妃。”
“原来父皇早就摆好了陷阱,等着儿臣往下跳!”‘花’暝司几乎在怒吼!他上当了,他竟然被这老妖怪玩‘弄’于股掌?他###着伊浵的手,他本以为自己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享受与伊浵在一起的时间,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父皇……”
“为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自从你母妃离开之后,父皇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王者。并非昨晚我们父子一番畅谈,我才做出这个决定,这个打算,已经在我心里闷了几十年。”
气氛诡异而戏剧‘性’的发生变化,所有的威胁都是一场戏,真正演技高超的人,是他血族王!
明显感觉到‘花’暝司放松下来,伊浵也呼出一口气,不禁挪动了一下跪地生疼的膝盖。
血族王却又眸光幽冷地盯住她,冷厉如冰,叫人不寒而栗。
“穆伊浵,你的确是能配得上司儿的‘女’人,善良地叫人心疼,聪明地有些可恶,身份也恰到好处。不过,朕并不希望你做暝司将来的王后。”
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伊浵感慨失笑,一个真正的王者,原该如此高深莫测,叫人看不透他真心所想,也便无法被任何人左右。
伊浵客客气气地说道,“陛下不杀伊浵,伊浵已感‘激’不尽。既然陛下不希望伊浵与‘花’暝司在一起,伊浵便不会和他在一起……其实伊浵原就是这样想的,所以,陛下您完全不必担心这一点。”
血族王‘阴’沉嘶吼,“你这话说得还真是轻松,你就不怕伤了暝司的心吗?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朕真为暝司寒心!”
“……”伊浵哑口无言,也不明白血族王为何如此指责她,仿佛她是天下最恶毒的负心人。有没有搞错?受伤的那个人是她穆伊浵才对!
“该死的,看你这神情,还不负朕的指责?!”
“……”哈!又看出来了。她的表情有这么丰富吗?
“朕原是想杀了你的。那些天,朕给你下毒,你被折磨地不‘成’人形,暝司子夜来苦求朕给解‘药’,朕不答应,他便跪在‘门’外,足足四个时辰,朕特制一个钉板刁难他也考验他对你有几分真心,谁知,朕刚下了命令,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便不畏生死的从钉板上滚了过去,朕这才答应让你活下去。”
伊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前几天重病之后,她之所以还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并非只有阿斯兰血液的缘故,还需得‘花’暝司用‘性’命换来的解‘药’,她才能活命。
难怪,那天早上‘花’暝司会借机对她告白,而她不但没有接受,却还说他只是阿斯兰的替身,还对他连番指责,他定是伤透了心,无法疏解那种痛苦,才会扯掉衣裳,暴晒在阳光下,任由自己被烈阳灼烧地面目全非。
此刻,她双眸含泪地盯着‘花’暝司,却对他说不出任何感谢的话,他的痛,她无法体会,疏冷地说感谢,也只会刺伤他。可……若非他步步为营的欺骗,她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这样的救命之恩,她宁肯不要。
“怎么?对暝司连个谢字都没有吗?”血族王怜悯慈爱地瞅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摇头,“暝司,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用‘性’命换来的真爱!”
‘花’暝司只盯着地上的红毯,淡然一笑,“儿臣……不后悔为她做任何事。”
“穆伊浵,或许,你还不知道,当初你被狼人袭击,腹中胎儿不保,失血过多,命悬一线,所有的御医都跪求他将你转变为血族人。因为这样,他不但能留住你,还是能让你活命的最简单的法子。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耗费自己一半的血救活你,却反而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棺材里躺了五天,方才痊愈。”
伊浵抿着‘唇’,不想让自己动容,却无力克制心底泛滥的愧疚,一滴一滴透明的液体簌簌滚落,滴在不渗水的蛟绡纱衣上,滑落下去。
老天,她到底对‘花’暝司做了些什么?!她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才对。
“你哭,却无言以对,看样子,你还是无法爱上朕的暝司。”血族王沉声叹了口气,“所以,你欠暝司,不只两条命!因为你还曾经亲手……差点杀了他。”
伊浵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想到自己手握长剑,刺穿‘花’暝司身躯时的情景,她的泪更是决堤……
“你若想离开暝司,朕不反对。”血族王下命令,“来人,把暝司亲王滚过的钉板拿来。”
‘花’暝司乍有种不祥的预感,“父皇……您这是要做什么?伊浵只是个弱‘女’子,不要再为难她!”
“朕什么都不会做,朕只是为你把这件事情处理利索,以免你带着她到了战场上,又生出什么后顾之忧。”
钉板抬来,三寸长的纯银钉,细密排列,银光闪亮,尖锐地顶端侧看是一个平面,钉子下面的木板上,还有血渍——是‘花’暝司的血。
伊浵盯着就搁在自己身前的钉板,恐惧地瞪大眼睛。
她无法想象,‘花’暝司是如何从这上面滚过去的,他堂堂血族亲王,傲岸无敌,竟为了她这小小的穆伊浵做出这种事?!
她更不敢去想,御医为他挑出被纯银长钉腐蚀的腐‘肉’的情景。
她还记得大病初愈的那个早上,一睁开眼睛,自己健健康康,‘精’神抖擞,爽利地恨不能大叫三声。而‘花’暝司则贵雅绝伦,邪魅‘逼’人,一如往常地陪伴在她房中,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穆伊浵,朕很公平,念及你天凌国公主的身份,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血族王继续道,“只要你能从这个钉板上滚过去,朕就让你安然离开,并承诺,暝司永远不会再打扰你。”
从这上面滚过去?!伊浵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三寸长的银钉子钉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能深入骨髓,甚至能穿透她的纤细的手臂,她的心脏也会被刺得粉碎。滚过去,很简单,不畏生死就做到了,可……她也必死无疑。
平日里,她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养尊处优,受不得风吹日晒,吃不得苦头,只有为阿斯兰,她才会偶尔疯狂一次。
可惜,她一次一次的疯狂换回的不是幸福,只是折磨,何苦呢?
就算她不为阿斯兰去疯狂,还有别人去疯狂,像是古丽娅,像是灵铸雅儿,还有那些妃嫔……可是,‘花’暝司这个傻子……她若贪生怕死,他会不会少喜欢她几分?
思忖良久,她擦掉脸上的泪,抬眸坦然说道,“让陛下费心了,伊浵没有胆子从这钉板上滚过去。”
“穆伊浵,朕真是看走了眼,朕以为你是个很有骨气的‘女’人,钉板的这一端是血族,那边就是雪狼族,还有你的阿斯兰,你真的不想冒险试一试?”
“让陛下失望了,伊浵经历过太多生死,骨气这东西一文不值。所以,伊浵要命,不要骨气,也不要阿斯兰。”
血族王冷笑,“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你最爱的男人?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伊浵想好了。”
“哈哈哈……”血族王讥讽冷笑,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来,气势凶煞,咄咄‘逼’人,“穆伊浵,你太聪明,聪明地让朕莫可奈何!你这种‘女’人,就恰当的死法,就是凌迟!”
但见伊浵不怒反笑,低眉敛目,沉静如水。
“陛下教会,伊浵谨记。不过,若聪明与求生是一种罪过,伊浵真的为‘花’暝司的母亲感到悲哀。她因为深爱陛下,而不惜忍受着众多妃嫔的残害,最后香消‘玉’殒。陛下却在她死后轻易地宠幸着别的‘女’人,甚至一个晚上与四五个‘女’人同眠。已故的太妃天上有知,情何以堪?伊浵为她惋惜,为她不值,所以,有此血淋淋的先例在前,伊浵不会为任何男人去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