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杀机四伏(1 / 1)

那天晚上的一番敬酒,引发了文武百官们对五凤与雪狼族战局战况的关心,而伊浵也成为他们关注的对象,每个人见了她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纵然是在围场内,百官们仍是有办法弄一些珍奇的养胎补品送到她的营帐,而且,一个比一个厚重。

伊浵也没有拒绝,随后便命人从靖王府的府库内运来厚礼,又一个个回送回去。

那些收到回礼的官员皆是欣喜不已,因为伊浵送得比他们送得大都贵重两倍有余。

而围场内的众臣与皇帝议事时,也大都对凤伦歌功颂德。

伊浵心如明镜,这一举终是没有胜的希望,而且,她还可能会成为凤敖霆要杀的第一个人。

凤敖霆没有再来关心她的胎儿,更没有与在海棠阁般厌恶地盯着她,纵然看见,他也装作没看见她。

看得出,他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杀凤伦。

她的作为,这才算有了成效——这一切,也只能给自己和凤伦争取多一点时间罢了。

她已经让苏嬷嬷通知阿斯兰,希望他可以帮她。

这是她第二次求他,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她知道他会心痛,会伤心,但他一定不会拒绝,她笃定,他一定不会拒绝。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

她不得不提早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机,所以,饮食,出行,皆是小心翼翼,不敢落单。

好在随行来到围场之后,皇后也没有再限制她的行动,她每日必找一个位份半高不低的妃嫔聊天解闷。

那些妃子见她总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也乐得相伴,随行而来的妃嫔,只有穆静怡一个受宠,她们也都闲着。

伊浵也慷慨,该送礼的送礼,该打点的打点,那些妃嫔议论起来,都说伊浵这位靖王妃比坤乐太子妃可人多了。

这日,良妃寝帐中坐满了谈笑的妃子,大家正说到伊浵和凤伦成婚后那场家宴的盛况,越是让伊浵觉得满心寥落。

当时凤伦步步为营,弹指间江山可定,却只错了一步,便落的如今败局,他在战场厮杀,她则在这里陪着笑脸,一天一天地争取苟活下去的机会。

临近晌午,去树林中狩猎的猎队返回,马蹄声轰轰如雷,震得地面都在晃动。

“恭喜殿下满载凯旋。”

凯旋?伊浵在良妃寝帐内听到这个词,急匆匆地丢了手上的茶盅冲出来,贤贵妃见她神色仓惶,忙跟出来,示意宫女扶好她。

伊浵在营帐不远处寻到那个马队,正好看到凤羽穹下马,太子妃坤乐带着一众随侍,跑着迎过去。

原来大家指的殿下是太子,大家说的凯旋是狩猎凯旋。伊浵脚下虚浮地踉跄晃了一下,心中又是失望,又是绝望。

察觉到贤贵妃担心地盯着自己,她看过去,摇头一笑,“母妃,我没事,我只是以为凤伦凯旋回来了,我怕他会回来,却又盼着他回来,自己竟也糊涂了。”

贤贵妃自认为在皇宫这些年,早已经变得冷血无情,她自己的女儿可以奉旨交给太后扶养,她在后宫里悄然地生杀予夺坐上高位,甚至密谋篡权。但是,看到伊浵疲惫清苦却故作坚强的笑,她的心竟如针刺似地痛。

贤贵妃柔声无力地安慰,“伊浵,伦儿会没事的。”

坤乐千娇百媚的声音传来,“殿下,您昨晚答应我猎一头梅花鹿的,可猎到了吗?”

“在后面笼子里关着呢,还是活的。”凤羽穹接过她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汗,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立在远处的伊浵,一接触到她忧郁的眼睛,他皱了下眉头,又移开视线。

坤乐依到他怀中撒娇,“活得岂不是还得养着?人家不要活的,人家想要一双鹿皮马靴。”

昂泰忙道,“太子妃,梅花鹿腹中有了子嗣,太子殿下不忍,所以就活捉回来了,若是能养在御花园里,大家都能看到活的梅花鹿,也是一桩美事呀。”

“不过是只畜牲,杀便杀了,什么美事不美事的?这是太子殿下给我的,我才不要让大家观赏。”坤乐拉住凤羽穹的大手,“殿下,人家也想和你一起骑马,可不能没有漂亮的马靴。”

“太子殿下,伊浵恳请您,放了那头有孕的梅花鹿。”

伊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远远看着关在笼子里哀鸣的那头母鹿,她竟仿佛看到了挣扎的自己。

凤羽穹转身,就见她正跪在地上。

伊浵见他不语,以为他不同意,便又道,“陛下明令,此次狩猎,旨在散心,不在狩猎,请殿下开恩。”

她海棠红的纱袍上绣着片片银色花瓣,裙摆袍袖铺展在她周围,娇美倾城的脸儿掩映其中,楚楚动人。那盈盈欲滴的泪,在她满含恳求地花瓣似地水眸里打转,发髻步摇簪上三串细致的珍珠垂坠脸侧,因为她的举动光芒流溢,越是衬托地肌肤水嫩,吹弹可破。

纵然她身怀六甲,有着别人的孩子,她还是美得让他情难自控。

那天在椒房殿,他让昂泰提前出去知会沈弘泽,不管探脉是男是女,都要他说暂时探不出,这样,她还能暂时保住一条命。届时,她堕胎之后,他会想办法让她回到他身边。贤贵妃的突然晕厥,打乱了他精心布好的计划……

自从嫁给凤伦,伊浵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地与他讲话了。

其实,刚才打猎时,一看到这头梅花鹿,接触到梅花鹿无辜的眼神,他就想到了她,这才捕了回来。

没想到,她竟也对这梅花鹿有怜悯之情。

几乎未加思索,他便开口下令,“昂泰,放了那头鹿。”

“是,殿下!”昂泰走向笼子。

“不准放!”坤乐这就闹起来,“殿下,你昨晚可是答应人家的,怎么别人一跪你就要放了那头鹿?那是给我的!”

凤羽穹哄劝,“改天本宫再给你猎一头就是。”

“不要,我就要这头!”坤乐白了眼跪在地上的伊浵,愤然从他腰间抽出剑奔向笼子。

伊浵不可置信地闭上眼睛,她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自己的恳求,反而让那头可怜的鹿死得更快。

千钧一发,她咬住牙根,大声说道,“太子妃乃是将来的国母,理当仁爱天下,若是您连一头有孕的鹿都不能放过,众人会如何看你?”

刺向母鹿的剑嘎然而止,坤乐咬牙切齿地转头,本是瞪向伊浵,却不经意地注意到,周围人看待她的恭敬眼神,已经因为伊浵的一句话而改变。

“穆伊浵,你不和我对着干不称心是不是?!”

“太子妃误会了,伊浵只是可怜那头有孕的母鹿而已,它只是个小生命,只是个可怜的母亲。太子妃也是由您的母亲生养长大的,孕之苦,生之痛,太子妃身为女人也当清楚,您锦衣玉食,华服美衣,样样不缺,又有太子殿下的无限宠爱,不过就是一双马靴,让尚宫局的人选了现成的上好的兽皮做成便是,何必非要为难那个可怜的母亲?”

凤羽穹给昂泰递了个眼色,昂泰会意,忙命人把母鹿抬去放走。

“你们……你们给我抬回来!”坤乐怒不可遏,却偏偏没有人听她的。

凤羽穹把她手上的剑夺走,“坤乐,别闹了,下午本宫带你出去打猎,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猎回来,可好?”

坤乐见他已经摆好台阶,也不好再把事情闹大。

一则,她也不想让别人以为她残忍,二则,再无理取闹只会让凤羽穹厌恶她,三则,穆伊浵现在孤立无援,要除掉她,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皇上昨晚就授意皇后想法子,她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一争高下呢?

“这可是殿下答应了的。”

凤羽穹勉强扬了下唇角,把坤乐揽在怀中,对地上的伊浵命令,“伊浵,别跪着了,起来吧。”

“谢殿下。”

贤贵妃上前来,亲手扶住她的手肘,“你这是在做什么?通过一头母鹿来试探凤羽穹对你的仁慈吗?他们母子既已决定杀你,就不会和你计较一头母鹿。”

“伊浵只是想救那头母鹿,其他的并没想过。”

午膳时间,伊浵在自己的营帐里,等候御膳房的人送膳食来,却没想到竟等来一个熟人。

“平安给靖王妃请安。”

清秀的小宫女十四五岁,清清瘦瘦地跪在地上,一身粉红的宫装,板正整洁,手上提着一个紫檀木的大食盒,恭敬中透着几分拘谨与紧张。

这个小宫女是当初伊浵住在东宫青竹阁时救下的。

当时,刚入宫的昭容娘娘被穆静怡害死,伊浵正去探望穆静怡,撞见抬棺的队伍,走在最后一个的平安拉着她恳求她相救,要不然,她将会被送去做苦力。

伊浵当时怜悯她,便恳求凤羽穹给她安排了一个差事。

调派一个小宫女,不过是举手之劳,凤羽穹一口答应,便将她送去了御膳房里做事。

细想来,已经有一年不曾见过平安,她眉目间倒是少了几分青涩。

伊浵看得出,她是有话想说,便屏退左右。

“我想安安静静的用膳,你们都退下,让平安一个人伺候即可。”

“遵命。”

那些宫女一退出去,平安就扑上来恳求,“王妃娘娘,您快逃吧,刚才我被派去给皇后娘娘送膳时,无意中听到她和两个太监商议杀您,说要给您的营帐放火……怕是今晚就要动手!”

伊浵并没有惊讶,皇后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要除掉她,定然也会布置的天衣无缝,可为什么会让平安偷听到呢?

“平安,你可知你告诉我这些,你的小命也岌岌可危?我当初救你,可不是让你做傻事的。”

“王妃娘娘……”平安反而惭愧地低下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伊浵失笑,直接戳穿她,“我若是不逃,你才会死,是不是?”

“娘娘,奴婢该死。皇后娘娘说,王妃您曾经救过奴婢,所以,奴婢的话您一定相信。您若是逃走了,在半路上再刺杀,就可以嫁祸给山贼……”

“真是好计策!难为皇后娘娘这样看得起我穆伊浵,煞费苦心。”

平安见她在笑,以为她是怒极,忙磕头点地,“娘娘,平安没有办法,平安的爷爷和奶奶都被皇后的人挟持,平安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你肯为我给太子殿下传句话,一切都会没事的。”

听到伊浵冷静含笑的声音,平安才发现她并没有生气,而且,一直保持着冷静。“平安定会亲口传到。”

一用过午膳,坤乐就换了骑马装和干练的发髻,就连脸上的妆容也重又描画过,她以为自己迟了,一准备妥当便忙赶到了马场等着。

无奈,抵达马场之后,凤羽穹却还没有到。

见昂泰远远地跑过来,她兴高采烈地迎上去,“昂泰,太子呢?他可是答应了我要陪我去打猎的。”

昂泰腆着笑,悻悻回答,“回太子妃,太子殿下被皇上叫了去商议政务,所以,可能……也许……晚些时辰才会有空。”

坤乐不疑有他,“有什么政务非要现在商议?真扫兴。”

“殿下说,若是太子妃太闷的话,奴才可以找两个骑射高手,教习太子妃射箭,这样,太子妃和殿下一起出去打猎的话,也可以更尽兴。”

“好啊,这是个好主意。虽说是临时抱佛脚,殿下若是见我学会了射箭,也就不会取笑我了。”

昂泰忙道,“太子殿下喜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太子妃在太子殿下心里,可是无人能及的。”

“昂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呵呵……”

狩猎围场往东,穿过树林,五里之外,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河。南来北往的船只时而经过,会在这里停靠。

伊浵就站在河边供过往船只停靠的栈桥上,身上披着水绿色的披风,宽大的连衣帽罩在头上,掩住了明秀的面容。

微风拂过,河面波光粼粼,河底水草也因为河水缓慢的波动而摇曳生姿。

河岸上碧树叶子哗哗,马蹄声渐进,随后,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踏上栈桥,不过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闭上眼睛,无奈地皱紧眉头。

她也不想利用一个喜欢他的人逃过这一劫,可是她不得不如此,才能多活几天。

“伊浵,你知道我多想你吗?”凤羽穹把她的身体转过来,捧住她的脸,温柔的笑惊喜地有些不可置信。“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这样在我面前,离得我这样近,这是在梦里才会有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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