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容先生……”
浓密的眉微蹙,涔薄的唇抿了抿,慕容轩宇低沉出声,“这么危险的地方,下次别来了!”
若不是她够机警,只怕早已成为人家口中的‘猎物’。
不远处,沙弥挑眉看着他,眸底跳跃着兴奋,一向对世事不管不问的他,竟然表现也有这么‘人性’的一面?小嫣然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呃……”
夏沫哑然。
身在N市,对慕容轩宇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不都说他冷酷得很,根本就不近人情吗?
“对呀对呀,酒吧这种地方太乱,小女生以后别再来了。”
沙弥也走了过来,说话时依旧笑呵呵的。看向夏沫的视线却透着某种异样的光芒,嘴角别有深意的笑在慕容轩宇的冷眼下顿了顿,依旧腆着脸在笑。
“沫沫,你又淘气了。”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淡淡的宠溺。
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影自光影中缓缓走出来。高档的手工西装将男人的身形衬托的更加笔挺,鹰隼般的视线犀利深邃……
年逸琛?!
看清楚来人,好似海水般湛蓝的眸微微眯了眯,慕容轩宇撇了撇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年总来的还真是时候。”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又似乎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年逸琛却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眉头,长腿跨出几步,将夏沫揽在怀中,霸道的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有劳轩少照顾我老婆了!”
亲昵的动作让慕容轩宇眉角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暗沉,稍纵即逝,“举手之劳。”
两个男人的对话即简短又冷淡,一来一往之间,隐隐的有火花在空气中不断闪现,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沙弥双手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的,心忖着,一定要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小嫣然。
身为副主编,顾念心底的八卦细胞瞬间被激活,只恨自己没有带着相机出门。否则,这么有爱的画面,一定会让周刊的销售量陡增。
只有被人牢牢护在怀里的夏沫对周遭的一切全然没有感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老婆,回家了。”
轻声答应着,夏沫跟着他的步伐离开,末了,还不忘转首像慕容轩宇道谢。“慕容先生,谢谢你。”
“年太太,后会有期……”
微微拖长的尾音意味深长,慕容轩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饶有深意地看了年逸琛一眼。
……
……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没有交谈。
夏沫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也担心年逸琛会因为自己私自去酒吧的事情而生气,更是不敢开口了。
抬眉扫了眼身边冷着脸的男人,刚毅的侧脸,微抿着的薄唇,心脏不自主地抽紧了一下。
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解释点什么,最终也只是生生的梗在了喉口处。
“年逸琛,你……生气了?”挨不过心底的挣扎,在回到公寓之后,夏沫还是小心翼翼地发问了。
挂衣服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年逸琛大步走了过来,俯首凝视着她,灼灼的目光让她心跳不由加快。
就在夏沫以为他要咒骂自己的时候,涔薄的唇缓缓启开,“去洗澡,睡觉!”
简单的话带着命令的口吻,夏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生气,只是莫名的觉得有点委屈,扁了扁嘴巴,闷闷地朝浴室走去。
哗啦啦……
水流冲刷着地板,夏沫呆呆地站在,思绪有点偏远。
晚上的事情虽然是意外而已,一切也都和平解决了。可她的心里却好似堵着什么似的,尤其是想到年逸琛那淡淡的态度,心情更是烦闷到不行。
如果他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她倒反而不会这么……不知所措!如今,也只能任凭那烦躁的情绪无休止的发酵,霸占了整颗心脏。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夏沫终于拉回了思绪,将自己收拾好走出了浴室。
年逸琛还穿着衬衫,只是胸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袖口也随意地挽了一卷。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谨,倒是多了几分率性和爽朗。
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只是细微的一个触碰,夏沫便仓皇地躲避开,重复着擦拭头发的动作。
见她如此,剑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收回视线,年逸琛转而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吹风机。
“沫沫,过来!”跨步走到小沙发旁边,年逸琛轻声说道。温润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却让人依旧无法忽视其中的威严。
“我自己来就好了。”呐呐的应声,夏沫的眉间多了一丝焦躁。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年逸琛,她的心里相当的紧张。即便是即便是和他拿了结婚证的当天,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乖……”
薄唇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听起来很温柔,却让夏沫身子不由一僵,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感觉。
敌不过那双深邃黑眸的凝视,夏沫只能慢吞吞地挪动步子,朝小沙发的位置走去。盈盈的水眸紧盯着他,眼底有细微的惶恐。
几乎是在她坐下的瞬间,手中的毛巾就已经被他夺了过去。干爽的毛巾包住她的发丝,轻轻细细的擦拭着。用毛巾吸去了一部分水,年逸琛打开了吹风机,温热的风吹拂过来,随着他的扒梳、掀发的动作,多余的水分也被一点点的带走。
整个过程里,他的动作都很轻柔,似乎是怕扯疼了她。
惴惴不安的夏沫却觉得如坐针毡,一抬眉,正好看见化妆镜里两人的倒影。
年逸琛微微侧着脸,修长的手指捋着她的发丝,一缕缕地顺着,认真的模样,让她不由想起了几年前看过的一个洗发水的广告:男人很温柔的替女人洗头,呵护备至的动作,温柔的笑让人无法忘怀。
当时她就被蛊惑了,决心一定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而她这个‘宏伟’的愿望,成为了顾念嘲笑她三年的理由。
游走的视线不自觉地顿在了年逸琛的身上,虽然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他指尖细腻的动作,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呵护的感觉。
思绪迷惘之间,发丝已经全干,吹风机也已经关掉。
“去睡吧!”依旧是简单的几字箴言,连一个多余的修辞都没有。
透过镜子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夏沫只觉得心里难受得更厉害了,有什么东西自胸口猛地迸发,快要控制不住,就在他酷酷转身的刹那……
“年逸琛……”
转首,年逸琛只是用眼神向她发问。
“今天念念生日,我只是陪她去酒吧喝几杯酒而已。我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声音,到了最后却成了呐呐的蚊子声,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若是夏沫此刻看向镜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着急的模样,简直就是典型的怕被丈夫误会的妻子。
“嗯。”回应她的,只是淡淡的轻哼。
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就夏沫那脾性,根本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你要是生气……”
“傻丫头!”步伐一转,年逸琛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随着话音的落下,嘴角也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
他怎么会生气,就算是生气,也只是气自己怎么会让慕容轩宇救了她。
看着她眨巴着双眸,傻呆呆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俯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睡!”
……
将半途搁置的工作处理完,回到卧室的时候,夏沫已经睡熟了。
许是空调太凉的关系,薄被下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只有一颗小小的头颅留在被子外。如海藻般的发丝散开来,衬得巴掌大的脸蛋更是小巧了。
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年逸琛伫立在床头,细细打量着她的熟睡的模样,眼底一片温柔。
好半晌,才屈身,在微凉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吻。
“晚安,我的睡美人!”
……
……
这一晚的事情,就好似一个插曲,过了之后就被遗忘了,日子还和从前一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夏沫依旧还是许多人关注的焦点,只是因为有年逸琛的维护,没有人再去华茂围堵她,采访她。
但是,自从她嫁给年逸琛之后,就似乎被麻烦附体了。安生了没几天,便又有事情找上门来了。
周末过后,夏沫和平常一样到华茂上班。
与往常不同的是,从她进大门开始,所有的人看见她不是打招呼,而是远远地避开,就好似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毒一样。
员工的异样,让她心中升起了狐疑。
是她的头发没梳好?还是她今天的妆容有问题?
在心底暗暗自问,趁着等电梯的间隙。夏沫拿出化妆镜瞄了几眼,确定一切都OK,也就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可是,等到她了设计部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一切。
自己的办公位置,已经被一个陌生男人占据,他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而属于她的私人物品,被装进了纸盒,随意地丢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