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的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但是,深知她个性的年逸琛又怎么会不懂得她的心思。
她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想要直接给人打脸!
而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劲。
“老婆,我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能随便收人家的礼物呢?”耸了耸肩,年逸琛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一句话,成功地将小表妹从天堂直接摔向地狱。
看向那个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到好似随时都会晕倒的女孩,夏沫的心底闪过了一丝不忍。
她的目的,不是欺负这个小女孩啊!
“逸琛,这个是小芸表妹。她小的时候,还给她换过尿片呢!”
面子上同样挂不住的还有陈娴珊,她脸色一黯,尝试唤醒他的回忆。但是年逸琛明显不吃这一套,
抬眉,盯着骆小芸看了好几秒。
“哦……不记得了!”答应了一句,冰冷的态度犹如十二月里的霜棱,将周围的人狠狠地冻住。
虽然很不厚道,夏沫的心底却漾起了几分得意。
气氛就这么尴尬了起来,陈娴珊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双眸紧盯着夏沫,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夏沫笑意盈盈的,心底却已经将年逸琛从头到脚骂了一个遍。
“老婆说的对,既然是表妹送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过骆小芸手中的礼盒,年逸琛并没有打开看,只是随手将它递给了夏沫,“老婆,交给你了。”
淡淡的话语,随意的动作,无一不表现着年逸琛的不在意。这样的行为无疑狠狠地伤害了小表妹的心。
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让夏沫看了都有几分不忍了。
“小芸,我听说这个面膜用起来很麻烦,你去教教我吧。”为了避外甥女呆在这里继续尴尬,陈娴珊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将她带走了。
两父子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之前的话题了,而夏沫……则继续充当着木偶。
……
卧室。
陈娴珊抓着骆小芸的手轻声安抚着,“小芸,别伤心,你逸琛哥哥工作忙,记性不好是正常的……”
“姑妈,逸琛哥哥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为什么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都没有告诉她?
要不是她临时决定回来,是不是就要被他们瞒一辈子了?
“别提他那个老婆了,没有家庭背,对逸琛的事业起不到半点帮助不说。结婚才没几天,倒是给逸琛惹了不少的麻烦……”数落着夏沫的不好,陈娴珊的来说呢也跟着不好了。
顿了顿,紧了紧握着骆小芸的手,“小芸,你知道的,姑妈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嫁到年家……”
“姑妈,逸琛哥哥已经结婚了,我……”
“结婚又怎么样?没有人规定结婚不能离婚,你比那个夏沫年轻漂亮,还比她知书达理。只要你肯努力,逸琛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鼓励的话,陈娴珊不停地拍打着骆小芸的手背。
在她的劝说和鼓舞下,骆小芸渐渐地也找回了丢失的信心。
两个人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午餐时间才下楼来。
年家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家族里的规矩也是相对严谨的。这些事情,从年皓然和陈娴珊相处的模式,便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夏沫规矩地站在一旁,恭谨地等着年皓然和陈娴珊相继落座,之后才准备在年逸琛的身边坐下。
“小芸,你就坐在逸琛旁边吧!”
夏沫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地朝着双颊突然涨红的骆小芸看了一眼。
陈娴珊的意思,夏沫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从骆小芸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区别待遇,就已经将她的目的表达的相当明确。
知道她的想法,夏沫觉得异常的闷,好似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穿不过气来。尤其是在看见骆小芸红着一张脸,娇羞万分地凝视年逸琛,心底更是燃起了一把无名火。
想要把年逸琛和别人送作堆?想都别想!
他现在可是她的男人,谁都别想打他的主意!
这样的安排,让年逸琛不自觉眯了眯眼,两道剑眉迅速地拢在了一起。不等他发作,夏沫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
“逸琛,小芸表妹是客人,这个位置不如让给她吧?你去陪阿姨坐吧。”
巴掌大的小脸满是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但只有与她视线相撞的他才能够清楚地看见她眸底跳动着火苗。
“也好!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方便照顾表妹。老婆,就交给你了!”话音落下,他俯首在她脸上印下了一个吻。
也不再他是不是故意的,‘吧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餐厅。
公然被调戏,夏沫的脸蛋瞬间爆红,羞愤到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吃饭!”
最后,还是年皓然的简单命令解救了她。
……
……
从年家出来,夏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似掉了一层皮,却也同时佩服自己竟然能够从那样的环境里活着走出来。
受不了身上黏腻的感觉,一回到公寓,夏沫便钻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年逸琛也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带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在看那本厚到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够看完的商务书籍。
嘟哝了几句,夏沫整理着东西,忽地看见了包包里被精致包装着的打火机。
想到骆小芸,她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喏,你小表妹特地给你定制的礼物!”手臂一挥,精致的小盒子呈抛物线,直直地向年逸琛砸去。
若不是反应及时,只怕就要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了。
“老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
“什么亲夫不亲夫,我和你有那么熟吗?”没好气地反驳,夏沫忍不住冲他丢了一记白眼。
“老婆,我们的关系可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况且,我们两个人天天睡在一起……”
“什,什么睡在一起,年逸琛,你别把话说的那么暧昧!”脑子里忽地闪过某些片段,夏沫的俏脸顿时一阵嫣红。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睡觉确实在一张床上啊!”
眨了眨眼,年逸琛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忽地顿了顿,长腿跨出步子朝她走了过来,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紧盯着她小脸。
“老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在想什么限制级的东西吧?”
“限,限制级你妹啊!”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喵咪,夏沫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爆红的脸上已经快要滴血了。
“我妹还在巴黎上学,你想见她,恐怕得等上一阵子!”年逸琛薄唇微勾,依旧还是那副童叟无欺的笑容。
炫白的牙齿,微微弯起的浓眉,刚毅的线条因为笑容整个都缓和了下来,透着几分柔和,让人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咳,我出去了,约了念念逛街。”
不自在地转移视线,夏沫躲避着他的目光。视线无意间扫过那还未拆装的打火机,气一下子又不顺了,“还有,年总,麻烦你把这些东西处理处理。”
“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察觉到她话语之间莫名的不耐和敌意,年逸琛眯了眯眼,笑容越发灿烂了。
“年总,那可是你的亲亲表妹特地为你定制的,我怎么敢处理!”为了这个破玩意,她已经被陈娴珊的眼神瞪穿了,哪里还敢去碰!
没有忽视她刻意加强了‘表妹’和‘特地’几个字词语的音调,那暴躁的语气似乎不断地朝外冒着……酸味?
黑潭般的眸底忽地闪过一抹精光,年逸琛朝前迈出一个大步子,伸手将她困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怎么处理都可以!”一句话,轻松地便将问题重新转移到了夏沫的手中。
“呵呵……”
讪讪的笑笑,夏沫试着挣扎了几下,未果,便学着他高深的笑了起来,“既然我是你老婆,那你更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我才会比较高兴吧?”
“大概了解,不过……老婆,你这么气鼓鼓的,该不会是为了表妹送我打火机在生气吧?”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调,好似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夏沫的脑袋上,整个人瞬间懵了一下。
那闷闷的感觉是吃醋?她为这个男人吃醋?
NO,NO,NO,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将心头那乱糟糟的情绪赶走,好半晌,夏沫才嗫嚅地出声。
“吃,吃醋?我吃什么醋,你少胡说八道了!”
局促的声音里,明显透着心虚,那闪躲的眼神,更是表露着她此刻的不自在。
“哦?”嘴角邪魅的弧度更深了,年逸琛空出一只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转了过来。
灼灼的视线其实早就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他并没有揭穿她的意思,而是像是逗弄小动物一般,谆谆地诱惑着。
“那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和表妹一块坐呢?”
“那,你表妹都已经成年了,又不是十二三的小女孩了,你和她保持距离是应该的啊……”
这话既是对年逸琛的解释,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做心里暗示。
对的!
她不让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不过就是不想如了陈娴珊的意而已,绝对没有参杂任何的私人感情!
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