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告诉我,我离不开的……”慕向晚对上他的眼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初陈怡的一番话,她咬了咬唇,只能违心的说道,“是人。囡”
“好,很好!”
傅斯尧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怒火,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握紧的手指在她耳边“咯吱”作响。
慕向晚以为他要打她,偏过头,却发现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在旁边的位置上坐好。
“开车!”他冷着脸吩咐了一声。
孟浩一个机灵,半点不敢耽误,猛地踩下油门。
车子如箭般飞了出去,车上的气氛依旧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慕向晚闭着眼睛,想着接下来的日子,心里十分忐忑。
搬回傅家,意味着她不仅要面对傅斯尧,还要面对唐沁瑶,甚至是……他的母亲。
每一个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让她只要想到就觉得头疼。
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慕向晚的心里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疲累感,她真的觉得好累鲺。
……
大约半个小时,车子稳稳的停在傅家的庄园,她看着雕花的铁门缓缓打开——
慕向晚有些恍惚,忽然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往事——
三年前,当时傅斯尧就是在这里跪着向她求婚,答应会照顾她一辈子,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只可惜……
誓言……逝言……
孟浩用手护着车门顶端,恭敬的打开车座的车门。
下一秒,傅斯尧从后车座走了下来。
孟浩看了眼还在车内的慕向晚,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在傅斯尧耳边问道,“唐小姐那边……”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慕向晚还是听见了,她重重的咬着下唇,攥紧手指。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有时候想想,时间还真的是最伤人的一种东西。
三年前,她如众星捧月般搬进傅家,两年前,她又在一片唏嘘声中被赶出傅家,谁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又会再搬回来。
只是,身份从女主人变成了寄人篱下。
傅斯尧回头看了慕向晚一眼,对孟浩说道,“没关系。”
慕向晚走下车,谨慎的跟在傅斯尧的身后,整个人有些紧张和惶恐。
傅斯尧拧眉,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她在担心什么?
走近里面的草坪,她一眼就看到了外面被一群佣人簇拥着站在那里的唐沁瑶。
看到跟在傅斯尧身后的慕向晚,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就连一向训练有素的佣人都一时间忘了反应,愣在了原地。
唐沁瑶脸上期盼的红晕迅速褪去,变成了如纸般的苍白!
傅斯尧走到因为震惊而颤抖的唐沁瑶面前。
“斯尧——”
她仰头,声音里有不可言喻的委屈和不解。
“她只是暂时住一阵,我答应了她哥要照顾她。”
傅斯尧开了口,有些错愕的佣人立刻明白了,快速走过去准备接慕向晚手上的东西。
“少……”习惯性的开口后才蓦地反应过来,“慕小姐,把行李交给我,我来帮您拿吧。”
慕向晚摇头,抱紧行李站在原地,她可没想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也没有资格享受这些高人一等的待遇。
唐沁瑶脸色难看到极致,却碍于傅斯尧在场不好发作,只得暗暗握紧了拳头。
傅斯尧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微微眯起的眸子闪烁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
“进去吧。”
他淡淡说了声,所有人都跟着走了进去。
慕向晚抱着行李袋,无力的跟在人群后面,也懒得理会身边的佣人时不时对她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自从那件事后,傅家的这些人常常会在私底下对她议论纷纷,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鄙夷。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餐桌上放满了精致的碗碟,菜色颇丰。
慕向晚啧啧嘴,只觉得奢侈。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金碧辉煌的大厅上方吊着一个镶嵌着钻石的意大利水晶灯,让房间里所有的物体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线。
每一个地方,都显得奢华异常,和慕向晚此时的装扮格格不入。
大厅里,站着恭敬地佣人。
“小晚,不用客气,就当自己的家一样,随便坐。”
唐沁瑶热情的拉过她的手,把她往餐桌前带,漂亮的小脸脸色绯红,她还是个以前一样的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不得不承认,唐沁瑶的演技是慕向晚这辈子都学不会的。
如果不是之前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甚至在游艇会的时候狠心到想要把她“杀死”,她可能真的会相
信她此刻脸上表现出来的关心,是出自真心。
慕向晚的手在双侧紧握成拳,对于她的刻意靠近,有些反感。
下意识的看了眼傅斯尧的表情,然后目光落到唐沁瑶乖巧的脸上,讥讽出声,“别说的你好像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傅斯尧的预料,他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有些深邃,看不出情绪。
唐沁瑶娇弱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眼睛里有着怒不可遏,可偏偏她说的话又让她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一丝愤恨,漂亮的小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晚,你别这样,我……我只是一番好意。”
眼底的余光扫过两人靠的极近的身子,慕向晚心底传来微微的刺痛,急忙故作冷漠的别开了视线。
她表现出来的冷漠,让傅斯尧的眸色陡然沉了几分,赌气般,她伸手揽住唐沁瑶的腰,“前几天佣人告诉我说你感冒了,现在怎么样?”
“没事了,只是还有点咳嗽。”
唐沁瑶脸一红,乖巧的靠近他的怀里。
“以后生病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叫陈医生来看,别拖着,知道吗?”
“恩,斯尧,你对我真好。”
他的关心让慕向晚心里像刀割一样!
她重重的咬着下唇,埋着头一声不响的吃饭,可是吃进嘴里的东西一点儿味都没有,犹如嚼蜡。
见她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傅斯尧心里像堵了快石头一样,倒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小晚,尝尝这个,我还记得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这两年在外面过得很苦吧?肯定很久都没有机会吃这么好的东西。”
唐沁瑶笑的柔美,却是一字一句的都在挖她的伤心事,每个字都极具羞辱。
慕向晚尴尬的笑了一下,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便重新埋头吃饭。
佣人围着唐沁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而面对慕向晚,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刚刚傅斯尧的态度,已经足以让他们在心里偷偷衡量了一番,捧高踩低,一向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唐沁瑶在心里冷哼了声,可是面对慕向晚的平静,她觉得自己就像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心里的气没法消。
“小晚,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你不是都已经说了我过得不好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面对唐沁瑶的咄咄逼人,慕向晚心里也憋着气。
“……”
唐沁瑶本想借机羞辱她,没曾想却被她反呛了回来,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
可是当着傅斯尧的面,她不得不竭尽全力的维持着自己大家闺秀的高贵优雅。
尴尬的笑了两声,她夹了菜给慕向晚,“不管怎么样,回到这里就当回了自己的家,不用客气,也别想着给斯尧节约。你看你,两年的时间瘦了不少。”
她还是一副女主人的理直气壮,慕向晚微微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傅斯尧。
意外的发现他也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解释?
呵,她自嘲的弯了弯唇角,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唐沁瑶是他的未婚妻,就是以后傅家的女主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并没错。
“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慕向晚虽然还是有些呛声的嘴硬,可心口却像撕开一般的痛着,连脸色都白了!
傅斯尧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面对慕向晚的刻意隐忍,心里就像有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
他讨厌看见她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们都下去,今天在外面迎接的佣人全部都辞了,自己去管家那里结工资!”
所有人都惶恐无措,脸色大变,求情的话被傅斯尧紧绷的脸挡在喉咙里,只得鞠躬后相继退下,整个大厅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慕向晚脸色一白,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餐巾,他在生气什么?是气刚刚那些人不小心叫了她一声“少夫人”吗?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唐沁瑶。
她紧紧地握住筷子,她知道傅斯尧的为人,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就算是佣人一时失误不小心叫错了称呼也绝对不会惹得他生这么大的气。
她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
当时佣人在看到慕向晚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傅斯尧落在慕向晚脸上的眸光一片复杂且深邃,“慕向晚,或者,我现在应该叫你慕小姐?”
“随便。”
她心里痛到窒息,面色刹那间苍白如纸。
傅斯尧眸色一沉,“当年你哥是为了救我,才会错手杀人,他判刑的时候,我答应了他,要照顾你,帮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这些事,你已经
说过了。”
“所以,你以后就好好的住在这里。”
“恩。”
慕向晚应的冷淡!
傅斯尧咬牙,“意思就是在这个家里,你是我请来的客人!”
“我知道了,你不必一次又一次的强调。”
慕向晚脸色苍白的厉害,垂在两侧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不用他刻意提醒,她也会认清自己的身份!
傅斯尧脸色一沉,这个白痴,到底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没有!
“慕向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小脸鼓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知、道、了!”
“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你刚刚说的找到一门好归宿,抱歉,这个事情还真不是你说了算的。”慕向晚咬牙,恨不得冲上去将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给撕得粉碎,“现在讲究的是婚姻自由,所以不需要您所费心,我哪怕找的是瘸子,瞎子,只要我乐意,你就管不了我!”
慕向晚气得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着,本来是大发脾气,但在傅斯尧看来却是她不自禁的流露出赌气才有的可爱,倒像是在撒娇。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会反抗,很好。
可是很快,当他听见她刚刚说会找个男人嫁的时候,他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等你找得到再说。”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慕向晚心里的火立刻“蹭蹭”的往外冒,咆哮的低吼道,“本姑娘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难道还怕嫁不掉吗?”
两个人明明是在针锋相对的吵架,可是听起来却更像是小情侣间的斗嘴。
唐沁瑶自然也听出了刚刚傅斯尧话里的暗示,她担心两个人再这样发展下去,会擦出什么不一样的火花。
急忙做和事老,“斯尧,你少说两句,这么凶,会把小晚吓着的。小晚,你也别放在心上,斯尧他就是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
慕向晚根本不领情,冷冷瞪了她一眼,“不需要你假好心。”
唐沁瑶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然后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楚楚可怜的看着傅斯尧,“斯尧,我……”
傅斯尧脸色骤然冷下来,目光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慕向晚身上。
唐沁瑶脸色发白,重重咬唇,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傅斯尧的心里就从来都没有她!
傅斯尧冷着脸,起身,唐沁瑶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斯尧,我和你一起上楼。”
“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再吃点儿,待会儿再上楼。”
“好吧,那你在上面等我哦。”
她乖巧的贴在他的怀里撒娇。
“好。”
“恩,那你先上去吧,别总对着电脑,那些辐射对身体不好。”
“恩。”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背影,慕向晚眼眶微微泛红,手下意识的放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下。
偌大的饭厅里,瞬间只剩下唐沁瑶和慕向晚两个人。
慕向晚如坐针毡,一点儿都没胃口。
索性起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却被唐沁瑶拉住了手腕,她讥诮一笑,“慕向晚,你脸皮还真厚啊,竟然还有脸回来。”
“彼此彼此。”慕向晚甩开她的手,冷漠的看着她,“论脸皮厚,我可比不上你。”
“你——”
唐沁瑶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友善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慕向晚,“你还回来干什么?看着我和斯尧恩爱,你心里就舒服了吗?”
慕向晚冷冷看她一眼,不过讥诮一笑,对这种女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她懒得再多说一句话,继续朝前面走去。
“慕向晚!”
唐沁瑶讨厌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她在她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般。
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她争,和她抢?
慕向晚站住,转身,面对着她的怒气,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是不是这些人整天都太无所事事了,所以得了被害妄想症?好像谁都欠了她千八百万似的!
“别那么不要脸,斯尧现在爱的是我,这里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唐沁瑶咬牙切齿的说道。
慕向晚嗤笑一声,优雅的撩了下耳边的头发,淡然的看着唐沁瑶,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
“可我还不是住进来了?”
慕向晚冷哼了一声,朝她走近,一字一顿的说道,“唐沁瑶,我处处忍让你,不是因为我慕向晚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而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次回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所以你大可不必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哼,”唐沁瑶不屑的冷哼了声,“慕向晚,你还真会把自己当回事儿。”
“别说你没有故意针对我,”慕向晚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朝她走近,“当晚在游艇会的事情,你真的觉得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
慕向晚说中了她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唐沁瑶脸色立刻大变,如果让傅斯尧知道她当天晚上去了游艇会,还差点……
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慕向晚懒得和她在多说下去,在佣人的带领下,继续往楼上走去。
……
慕向晚站在房门前,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这个管家是有事还是无意,给她安排的房间正好和傅斯尧的主卧相邻。
床垫,被单,和沙发都是出自名牌,恐怕整个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都足够让一个普通的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衣帽间早就挂满了各大品牌的专柜新一季的服装,包包,全部都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牌子和款式。
洗了澡站在外面的阳台上,看着遥远的天际发呆,离开傅家的这两年里,出神已经成了她最常做的事。
“斯尧,今晚……让我睡这里好不好?”唐沁瑶进了房间,小心的将门关上,恳求的对傅斯尧说道。
傅斯尧的目光缓缓地从外面的天空移到唐沁瑶的脸上。
他深邃的眼里透着冷漠,让唐沁瑶下意识的感觉到紧张。
唐沁瑶咬咬唇,孤注一掷的柔声道,“小晚离开的这两年里,你都没有碰过我,你……不会是还在等她回来吧?”
傅斯尧眼里略过的锋锐让唐沁瑶心尖一颤。
唐沁瑶明白,她慕向晚,就是傅斯尧心里的一根刺,即便两年没见,也能轻而易举的影响他的情绪。
他的心思可是出了名的深不可测啊!
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慕向晚而失态!
唐沁瑶重重的咬着牙,外人都以为她是傅斯尧认定的未婚妻,可是没人知道,他其实从来都不碰她,对她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有时候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知道,傅斯尧之所以纵容自己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他认定的未婚妻,只是因为他想让消息传到慕向晚的耳里,让她吃醋,然后刺激她回来。
唐沁瑶用力咬着下唇,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看着傅斯尧,恳求道,“如果让小晚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碰过我,她肯定会看不起我的,哪有互相喜欢的男女朋友不住在一起的。”
唐沁瑶的言下之意,是故意在提醒他当年慕向晚和林意潇的事情。
傅斯尧微微扬起了嘴角,泛着寒光的脸上,眼睛里一闪而过一抹凛然和肃杀。
唐沁瑶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傅斯尧对当年慕向晚和林意潇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每次提起,都会让他对慕向晚恨之入骨。
傅斯尧脸上的情绪紧绷着,冷笑,伸手摸着唐沁瑶的头发,“今晚就住这里吧,你先看看杂志,我去处理点公事。”
唐沁瑶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极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好啊,你别忙的太晚。”
慕向晚站在阳台上,不知道为什么,头顶璀璨的星空忽然渐渐的模糊成一个个零碎的场景。
有以前和傅斯尧在一起的,也有臆想出他和唐沁瑶在一起的。
慕向晚几乎能想象出唐沁瑶得意又羞怯的靠在傅斯尧的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两个人亲密的相偎在一起。
慕向晚眨了眨眼睛,走到阳台的尽头,努力的偏过头想看到隔壁的场景。
不可否认,刚刚唐沁瑶的一席话,真的刺到她的心。
也许,当初她执意的不想回来,只是不想看到他和唐沁瑶恩恩爱爱。
手心中沁出了一层薄汗,慕向晚紧张的竖起耳朵想听清隔壁的动静——
“斯尧,现在天冷了,只盖一床被子半夜的时候会不会冷啊?”唐沁瑶似是故意大声的问道。
唐沁瑶顿时心痛的按住胸口,他们……果真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可恶的男人,以前还说什么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碰,骗子,都是骗子!
当初话说的那么满,现在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慕向晚咬牙看着窗外摇晃的影子。
唐沁瑶亲昵的将手环在傅斯尧的肩上,羞赧的低喊,“斯尧……”
“恩?”
傅斯尧扫过外面摇晃的树枝,眸底带了一丝笑意,如果没有猜错,她现在肯定是站在阳台上看星空。
“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是不是也该……”头整个的埋进他的怀里,唐沁瑶的小脸绯红一片。
她不能再等了,当她看见傅斯尧将慕向晚带回来时,她整个人就彻底慌了!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如墨的眼睛如水般散开,“你知道的,这也是伯母的意思,她说想抱孙子了。”
“沁瑶。”
蹙眉,他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试图将她推
开。
他沉声道,“我一早就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你未来,也给不了你承诺。”
唐沁瑶眸底带泪的看着她,“斯尧……”
“好了,我叫人来换身床单,你早点休息,我去睡沙发。”
慕向晚早已听不下去,早早的进了房间。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意潇……”慕向晚喉咙有些苦涩,这些天,林意潇打了几十通的电话她都没有接,发了十多条短信,她也没回。
她现在这样,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林意潇刚从监狱里看了慕正阳出来,也得知她搬回傅家的事情,一连串打了十几个电话她才接。
“小晚,你现在在哪儿?”
“我……”慕向晚没有把话说下去,林意潇却已经从她吞吐的语气里察觉出异常,他拧眉,问道,“你真的搬回傅家了?”
“恩。”慕向晚叹了口气,老实回答道。
电话那头的林意潇沉默了会儿,柔声说道,“傻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慕向晚听着他关心的语气。
她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的短信。
他却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只是默默地关心着她,那一刻,她一向自以为冷漠的心也不禁软弱下来。
慕向晚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林意潇,别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傻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算青梅竹马,也算有十几年交情的老朋友了吧?更何况,正阳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林意潇安慰的说道。
听着林意潇如大提琴般悠扬的声音,慕向晚的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是涩涩的,柔声说道,“意潇,谢谢你,这些年,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傻瓜,我们之间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这些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真的挺担心的,以后不要再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了好吗?就算给我报个平安,好不好?”林意潇请求道。
慕向晚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了,谢谢你意潇。”
“恩,还有,我听正阳说……”林意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上官浩衫那边……”
慕向晚用力咬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如果真的有那些照片,我也会叫人把它毁了的。”林意潇沉声道。
慕向晚捂住了嘴巴,用力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辈子,她是欠了林意潇了,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狠心也罢,可是那些照片,她是真的不能让人看见!
“拜托你了。”慕向晚深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说道,“很晚了,意潇,早点休息。”
说完,慕向晚挂了电话,心里憋得难受,蹲下身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无声的滑落。
……
晚上,唐沁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傅斯尧说了那些话之后,就自己去了客房,根本不给她留一丝幻想。
这一切,都是慕向晚害的!
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傅斯尧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至于慕向晚,她一定会不折手段的让她知难而退!
唐沁瑶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隔壁的慕向晚。
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海里就偏偏浮现出傅斯尧和唐沁瑶的影子。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在接吻,又或者……在做着某件事?
脑海里被这些暧昧的画面充斥着,慕向晚只觉得头疼,只要一想到傅斯尧曾经用吻过唐沁瑶的唇来吻自己,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慕向晚翻了个身子,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戒备的定这个号走进来的傅斯尧。
他不是正在和唐沁瑶做那种事吗?怎么会突然……
根本不容她多想,傅斯尧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慕向晚忽然意识到什么,难掩情绪的笑了一下,可是很快又被她掩藏起来,看着他,语气不善,“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看见我,很意外?”
傅斯尧挑眉,已经走到了床头。
慕向晚顿时沉了脸,“你难道不知道在进别人房门之前,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这是我家,还需要敲门?”
“可这是我的房间!”
慕向晚一脸正色的纠正。
“哦,”傅斯尧无所谓的笑了笑,“抱歉,没那个习惯。”
慕向晚瞪着他,
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
傅斯尧根本不理会她脸上变幻万千的情绪,径直在她的床边坐下,“这么晚还没睡,睡不着吗?”
慕向晚有一丝恍惚,别开头,“不习惯。”
傅斯尧挑眉问道,“在自己家里还会不习惯?”
慕向晚错愕的看着他,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口了,他说这里是她的家!
紧紧咬唇,不让心里的激动表现出来!
慕向晚还没回过神来,傅斯尧突然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好累,睡觉。”
慕向晚又一次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傅斯尧褪去上衣,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手放在皮带的金属纽扣上,只听见“吱”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