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翻开书页,一股浓浓的陈旧古朴味迎面袭来。
“怎么会是本无字之书?”
瞅着白里透着淡黄的白卷,孙膑心底疑惑地自语道。
“孙兄,赶路之中也不忘记看书,我真是对你钦佩之至!”
闻荻浪声,孙膑苦笑道:“将军夸奖了,只是我不巧于深山老林中拾得此书,不明其中原理,故而想起看看。”
荻浪骤然脸上划过一抹惊愣,卸下了头盔,高高束起的长发显得精气神十足。
“先生还是叫我兄弟吧,听着习惯些…”
随即追问道:“深山老林?难道是天赐之物?”
旋而孙膑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嬉笑道:“如今你可是主公帐下唯一一位将月,地位尊贵,称呼你一句将军是应该的嘛。”
“至于这本书的来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天赐之物就有些言过了。”
嬉笑作罢,二人继续率军赶路。
忽然,孙膑狠狠一掌拍在额头上,冷笑道:“唉,真是脑子过了火,不好使。老师当日明明告诉我使用之法,真是愚笨…愚笨!”
厚厚的一本书,封面上以隶书篆刻而上‘本经阴符七术’六个字体。除了老久,看起来跟别的书籍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不过翻开第一页时那股沉重感,就像是在翻越历史一般,很重…很重,可是又不能清晰感受出到底是怎么个沉重法,很奇特的感觉。
孙膑一手拽着书,单页翻开,眼睛紧闭,小拇指与无名指弯曲,剩余三指自然伸直,放于嘴前两拳左右,嘴巴一吻一合,听不清在念叨些什么。
过了片刻,一阵风卷过,白卷书页上开始竖起一个个字出现。
“入此难,乃精明智力与傲慢个性所致。欲解眼前难磨,唯有改头换面,只此一法。”
孙膑睁眼望着书页上所述之字,眸子何般深邃,战马在继续前进,而他所留下的只是一具随着马匹摇摆的铁木身子。
“不会的,不可能只有这一种办法。智力如此超群的人,削去其聪颖,无非是逆天行事…”
孙膑心头反复念叨,意念开始变得紧张急促起来。
“没有经过本人同意而私自改变他人命道,这是何等的不耻。我终于明白老师所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的原因了…”
内心反复挣扎缠绕,突然,孙膑猛地合上书籍,揣进衣袖中,紧皱着眉头继续赶路。
……
“孙兄,前面就是代郡了…”
闻言,孙膑惊异道:“都过上谷郡了?”
“孙兄看书真是看得出神,我大军早在四个时辰前过上谷,大约还有二十里就到代郡。不过因为我们早早就叫人贿赂三郡诸侯,所以只顾驱兵前进即可…”
孙膑骤然四处张望,听着周围树林中古怪的鸟叫声,眼瞅着天色也渐渐昏暗了下来,顿时心中觉着哪里不对劲,急忙叫停了前行的队伍。
“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又说不出来。”
荻浪淡笑道:“我看准是你想得太多,脑子出现幻觉了吧…”
孙膑心里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便是当日去土柳村探查。
“将军,我建议今晚就在此处安营扎寨,明早再继续赶路。”
“只不过是天色稍暗了些,今晚我们能过代郡。你之前还督促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言毕,荻浪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孙膑忽然问道:“我们过上谷郡时,可有见到兵士?”
“早前贿赂,何故还会有兵士。”
孙膑脸色陡然一转,哑然道:“不能再继续前进了,我们中计了!”
话音刚落,前军突然急报,遭到袁绍军袭击,如今正陷入重围,请求支援。
“怎么会这样?”
“是我太低估袁绍,尤其是他手下的谋士。此时此刻,看来不仅仅是我们被困,主公亦然如此。”
荻**气急促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没有城池,不能打守卫战。粮草也是本部军携带,没有供应,不能打持久战。在不熟悉的地形,不能打谋略战。如此来,我们只得全军着一点全力突破!”
“突破去何处?”
孙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纳而出,尽可能抑制内心的躁动。
“既然袁绍手下谋士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那我猜想一定会有一员大将领上万军队于幽州各郡之间往来巡回,更有甚会分别派遣几支队伍从不同方向拦截我军,力图不留残余,全歼我军。”
“这样,如今还有一条路。我们现在立即回军反攻上谷郡,若能取下上谷,便有了立身之本。然后飞鸽传书主公拼死杀出条血路,朝上谷郡而来。到时我自有办法破敌…”
“如若进入上谷郡,敌军全至,怎么办?”
孙膑低沉着嗓子道:“现在一两句话跟你也说不清,为今之计按照我刚才说得做吧!”
话音刚落,突然前方厮杀声震天。
“孙兄速退,我来断后!”
随即孙膑连忙朝后军撤退。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爷爷怕说出名来,吓傻你等。”
荻浪嗤笑道:“小爷我不笑话你便是天大的好事,还在这里跟小爷我叽叽哇哇个不停。你且道来…”
“小娃娃,你听好了,爷爷我就是冀州牧袁绍手下将尊颜良!”
荻浪故意装作傻愣模样,惊讶地叫了几声。
“小子,爷爷我不杀无名无姓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你也听好了,小爷我就是凌家军凌洛帐下将月荻浪!我想你在我这般年纪时,怕是连个兵阶都八竿子打不着吧…”
荻浪一再讽刺颜良。
骤然,颜良挥起手中大刀,大喊‘小儿速来一战!’朝荻浪冲将过去。
见状,荻浪连忙提起手中长戟,驾马迎战!
伴随着夜色的降临,兵锋之间激烈的角逐,发出哐当刺耳声音,武器冷锋浮光掠影。
两人如此斗战了不下五十回合,各自驱马回到队伍前。
颜良心中惊愣道:“没想到如此年纪竟有这般功夫,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荻浪喘气道:“不愧是袁绍手下双虎将之一,威名遍布天下,实力不容小觑。”
心想孙膑应该已经到中军,而颜良率军与前军厮杀颇久,兵士早已乏累,旋即引兵连忙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