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没有祖先的记忆吗,58?”
片刻的失神过后,向青迎上林珏的目光,跟他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对视好几秒,才皱了皱眉:“没有。”
林珏抱起一个装满火龙果的盘子,一边抓着火龙果肉朝嘴里塞,一边抬着眼瞅她,像是在思考她的话可信度如何。“嗯也对……”他嚼了半天的果肉,终于了然地点头,“你好像才出生就被放射性物质感染了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类……”
以为?向青短暂地一愣,而后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人形兽,不是兽形人。她审视一眼面前还在不停抓起水果狼吞虎咽的男孩:“我像吗?”
这句话问得有点没头没脑,林珏迷惑地眨眨眼:“什么?”
“人类。”她说。
林珏止住牙关咀嚼的动作,眨巴眨巴眼盯着向青。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但他看得出来向青心情不算好。怎么回事?他想不通,温岚不是说老板可以搞定58吗?为什么她变成人形了,表现还是怪怪的?
满脑子食物的林珏还不知道,易哲明和向青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了别的事上。
“像啊,你跟温岚都很像。”最后他还是实话实说,“但也只是像嘛。”
向青得到答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暴躁。她颔首,不再多话,回到桌边拿起了那沓资料,丢下还没吃完的晚饭走向餐厅门口。
“给你们老板留一点。”经过林珏身边时,她随口嘱咐,扯动嘴角笑得嘲讽,“他现在只吃水果。”
“咦?”林珏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转头看向她,却见她突然弯腰,身上的衣物“刺啦”一声裂开,毛发迅速增生,前肢一着地就变成了一头金色的猎豹。她低头叼起掉落在地的资料,不慌不忙地离开餐厅。
目送她的背影,林珏半张着嘴,不禁有些走神。
比起变成人形,人形兽变回兽态更加简单。可是向青这么多年没有变回兽态,如果不是很适应自己猎豹的形态,要掌握变成兽态的方法或许还得克服心理障碍。他想起她说她没有祖先的记忆……这就更奇怪了。
是真的没有吗?
他抓一把火龙果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思索。
而此时向青已经来到电梯间。她灵巧地抬起上肢,用肉乎乎的爪子拍亮下楼的按键,等电梯门打开,沉默地走进了电梯。普通动物的大脑的确不能跟人脑相比,这也直接导致当她变成人形时思绪混乱,总觉得有很多事需要动脑思考,因此心情烦闷。变回兽态则能让她稍感轻松,虽然依旧感到心情不快,但不会被纷乱的问题压榨大脑。她可以懒洋洋地做她想做的事。
叼着资料回到地下九层自己原先睡的房间,她慢慢摇着尾巴停在房门口。
那道鉴定身份的红光很快向她扫过来,女性机械音没有因为她猎豹的形态而辨别失误:“ID向青,编号58,身份认证成功,允许进入。”
金属门打开,向青缓缓走进去。她摇了一下脑袋把嘴里叼着的资料随意扔到一旁,缓缓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巡视自己的领地。墙上的影像已经撤去,屋里的灯在金属门打开的瞬间自动亮起,她的床不知被谁收拾干净,几套备用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或许是考虑到她要真正住在这里,原先房间里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此刻却多了一张书桌、一把靠椅和一面长镜。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四处嗅了嗅,确保房间内没有藏着别的生物,才最后来到那面长镜跟前。她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瘦长而线条流畅的躯干,精壮有力的四肢,浑身金黄的毛发和黑色斑点。盯了自己许久,她前脚掌稍微用力,一挺脊椎骨就抬起了前肢,两只前爪搭上镜面。
体内的骨骼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向青感觉到身体在快速增长,她的毛发好像在瞬间缩进了毛孔,人类的皮肤在细微的疼痛中覆盖她的身躯……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又变成了人类的外形,不着寸缕地站在镜子面前。
两只手还搭在镜面上,她目不转睛地观察自己的十指,忽然觉得它们看起来有点陌生。
她从没好好观察过自己的身体,现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得越久,越感觉它非常陌生。
不过也对。她冷笑一下。这本来就不是她该有的样子。她只不过是被这副身体骗了二十八年。
门外响起了机械的汇报声:“ID易哲明,身份认证成功,允许进入。”
向青转头,正好看见易哲明走进房间。他没再穿着西装,而是一身平整的黑色衬衫和笔直的西裤,臂弯里搭着一件白大褂,一只手还在松领结,像是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工作人员。抬眼望向她,他没有因为她一丝/不挂的形象而感到惊讶,面不改色地走到床边,将白大褂随手扔到床上,就好像这里是自己的卧室,站到壁橱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套浴衣。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一系列举动,向青挑眉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几个小时前他们俩在三号液体观察室干的事,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养过一条狗。记不清品种。它只活了三天。”她把视线挪回面前的镜子上,沉默一会儿,没头没脑地开口,“虽然只有三天,但它死的时候我很难受。我抱着它的尸体睡了一晚上。”
易哲明没出声,他兀自解开衬衫的纽扣,换上了浴衣。
“三天……我做她的女儿二十八年,就算去掉中间在孤儿院的五年,也有二十三年。”她稍微停顿半秒,“她恨不得我马上死。”皱起的眉头没过多久又松开,向青眯起蓝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镜子中的自己,“不过除了生气,我也不怎么觉得伤心。就好像她的分量还不如那条狗。”
“你们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母女。”他系好浴衣的腰带,如实评价。
向青忍不住冷下脸看他一眼,“你是想说我像人,还是人像我?”
他冷笑,似乎认为她的问题十分愚蠢:“都是动物,本性没有区别。”
“……”
也有道理。
向青于是不再去想这个问题,手扶上肩头,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我的伤不见了?”
那条巨蟒差点要了她的命,它那口尖锐的牙比上回咬伤她的豹牙要锋利得多。结果刚过去一天的时间,她居然已经找不到伤痕。
“不管是人形兽还是兽形人,形态转变的同时都伴随着细胞的迅速分化和分裂。”易哲明又从壁橱里拿出了浴巾,看起来是准备去浴室冲个澡,“这个过程中,旧细胞会迅速死亡,被新细胞代替。它们的替换能让身体在短时间内处于一种细胞不断更新的状态,所以较小的伤口能通过这一过程愈合,较大的伤痕在几次形态转换之后也会消失。”
瞥了眼壁橱,她发现里头基本都是他的衣物,他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那天晚上我杀了你十五次你也没死?”
“嗯。”随口一应,他斜睨她一眼,“你还准备裸着站在那里多久?”
她怒极而笑,反问他:“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这是我的公司。”易哲明讽刺地扯起唇角笑笑,朝她走过去。
其实他要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向青不至于看不出来。她对贞/操并不在意,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类以后。而且她不喜欢动脑子去思考感情方面的问题,更何况对方是比普通人类要复杂百倍不止的易哲明。单纯的性她几个小时前已经尝试过,感觉不错,她不排斥。因此如果易哲明要跟她做/爱,她不介意。只要他不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传染给她。
她转过身后退一步,背靠着冰凉的镜子,冷静地看着他走近。
他在她面前止步,抬手把什么东西戴上了她的左耳耳垂。
向青伸手摸了摸,估计又是个耳钉,还是问了句:“什么东西?”
易哲明也不回答,拿开她的手,表情依旧平静,却低下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她颤了颤,只感觉他的鼻息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温热的薄唇贴上她的锁骨,明明不带什么感情,却让她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
发情期本来就容易躁动,这种简单的撩拨已经让她有些情不自禁。
感觉到她主动贴近自己,易哲明一手托起她的一条腿抬到腰间,身体稍微向前压向她,将她抵在镜子上的同时也挤进了她的身体。很湿,但仍然很紧。他呼吸稍稍一沉,当然也发觉她身体绷得很紧,于是不急着动,而是将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后腰,力度适中地按揉:“你见过白江。”
“向泽华死了以后,是他救了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身,向青很是受用地眯了眼,胸脯因呼吸而不可避免地蹭着他的衣襟,她嫌那些布料麻烦,两手伸进他的浴衣里,环过他的身体抱住了他的后背,“后来他把我丢进警察局,我那时候不想见向阳和……沈素琴,所以假装失忆。”
她几乎没有这样抱过任何男人,除了向阳。他靠轮椅生活,她常常需要抱住他,帮助他起身。
“他们找不到你的家属,就把你送去孤儿院。”确认她逐渐放松,易哲明不冷不热地说完,就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大幅度的抽/送。向青被猛然而来的顶撞捣进深处没了声,单靠着一只脚踮起来支撑身体,不断被撞到身后的镜子上,让镜架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腿承受不住长时间绷直带来的僵硬感,她很快就在撞击中捱不下去,干脆把另一条腿也抬起来,两腿紧紧夹住易哲明的腰,手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她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哼笑了一声,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她偷懒的行为,直接抓了她的臀配合着挺/动一下一下往上送,每一回都顶到了极深的地方,令她喘息不断,胡乱地抓挠他的肩膀。
她因发情而敏感的身体没撑过多少时间就达到了顶峰,湿滑的内壁痉挛着吮/吸那粗/大发烫的东西,温热的液体涌出来,却因为被塞得满满当当而无处可去。易哲明还不至于就这么放过她,他转身把她抱到床边,将她翻了个身,让她上身趴在床上、双腿跪在地上,自己则从后面捅了进去,抓住她的腰接着挺/送。
身子被撞得前后摆动,向青试图揪紧床单稳住重心,结果也是徒劳。最终房间里就只剩下她的呻/吟跟喘息,还有伴着点水声的*相互拍打的声音。
他们俩做/爱的时候刚好都不太喜欢说话,向青再听到易哲明的声音时,已经是她被他放进浴缸之后的事。
“明天上午你可以去地下八层。”他拿下蓬头开了水给她冲洗身体,视线从她平坦的小腹滑下去,嗓音一如既往的平稳,除了有点难以察觉的沙哑之外,完全不像刚刚纵/欲过的状态,“下午两点从公司出发,再去一趟C市。”
“还是上次的事?”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向青揉了揉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两手撑着浴缸边缘坐起身,浸在水底的赤/裸身躯就在水光中一动,“不是说有个二十多号的被抓住了么……”
她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易哲明放下蓬头,把她打横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他将她放到盥洗台边,抬起她一条腿架到盥洗台上,就按住她的胸脯靠向她,从背后钉了进去,咬了咬她的耳垂,语调平淡依旧。
“我跟你一起去。”
“……”
作者有话要说:出了点事,更新晚了点。
接下来几天也会日更的。
.依然是科学研究,切记,科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