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辆摩托,飞奔王兴儿所在的古龙镇,在一个小旅馆见到了王兴儿与另一个戴着太阳镜的壮汉。
王兴儿一见我到来,忙指着那个戴太阳镜的壮汉对我说:“你一定认识他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汉子,还真的没人认出是谁,那汉子摘下太阳镜向我笑了笑说:“胡老弟,不认识了吗?”
“铁柱,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呢。”我一眼认出了这壮汉是铁柱,当年与我一起在江中正那儿当过保镖的铁柱。
“一言难尽啊。”铁柱笑了笑说。
原来,铁柱出来,为了锻炼自己,铁柱不甘心过这种平淡的生活,有一天,他狠心地告别了多病的父母,踏上了南行的列车,成为打工大军行列中的一员。
在南下打工的日子里,铁柱做过苦力,当过保安,干过小贩,可是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这让孝顺的铁柱异常不安,为了能挣更多的钱回家,他不断地更换工作,更换地方,日子就在这频繁的走走停停、寻寻觅觅中消逝。然而,真正改变他命运的还是一名自称为王国左的台湾老板。这王国左在劳动力市场看了铁柱的简历之后就高价雇用了他,让铁柱做保镖,带着铁柱出入各大宾馆酒店。
铁柱以为自己遇上了贵人,跟着这位老板春风得意地活着,平日里最多跑跑腿,送送货取取东西,铁柱逍遥自在,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蜜缸里。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对自己看着亲人的的老板竟会暗藏祸心。
当他又去酒店替老板取货的时候,许多警察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头,这个时候,铁柱才明白自己上了老板的当,充当了老板手中的马仔,五十公斤的海洛因足够令他吃枪子了。
审铁柱时,铁柱自始自终在警察面前说知自己不知情,是老板王国左加害自己。为了活命,铁柱于是供出了老板王国左。
很快,王国左落入警方网中,可令铁柱没有想到的是,王国左竟然矢口否认安排铁柱去取货,而且声称从未认识过铁柱。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加上王国左花钱打通了环节,有人从中替其周#旋,没多久,王国左被释放出去,铁柱百口难辩,被作为替罪羊提起公诉。
无论如何,死都是必然的结果,铁柱不甘心就这样冤屈地死去,他放不下家中年衰体迈的父母,更不愿意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他发誓要想方设法地出去,即使越狱也在所不惜。他开始筹备,并寻找一切出逃的机会。
经多日观察,终于让他寻到了监狱管理上的漏洞,那就是监狱看守在相互交换岗位的时候,显得异常松懈,房顶上的武警战士或许早就习惯了此种状况,反正从未发生过差错,也就没有多大警惕,铁柱内心窃喜,甚至为此睡不着了好几日。
在法院判决送达前的一日,天下起了瓢泼大雨,铁柱砸断了脚铐手链,当监狱看守和往常一样正常交换岗位的时候,铁柱突然打开了监舍大门,风一般扑向监狱大门,打倒了看守,在武警战士密集的枪弹声中没入雷雨中,制造了震惊一时的越狱大案。
逃出监狱后,铁柱悄无声息地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人群里隐了起来,等到风声过了一阵之后,星夜逃离了该城。靠着自己生在云南,长在云南,熟悉这里地理情况的优势,绕山迈路,专挑密林,经多方辗转后,终于让他成功地逃出了中国,进入缅甸。在缅甸这块弱肉强食,拳头和枪杆就是王法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铁柱说到这里,从桌上拿出一杯酒说道:“兄弟,我在枪杆子下混饭吃的。来,如果愿意一起干,我们就在缅甸混下去。”然后倒了一杯酒递给我与王兴儿。
我默默地灌了一口酒,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个避难他乡的兄弟说些什么,其实铁柱也在王兴儿那儿听说了许多关于我的事,都是落难之人,感慨本来颇多,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一时间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气氛变得伤感而沉重。
许久之后,我终于打破了沉默,淡淡地问:“家,我是回不去了,我是一级犯,如果你的头儿愿意收我,我们去缅甸干吧。”
“那行,我的头就在这个镇上住着,晚上我们一起去,我是头把我叫过来的,胡兄弟这样的武功,我们头儿哪会不要呢?”铁柱说。
“王哥,你呢?”我望着王兴儿问道。
“只有跟着铁柱混了,也不知他的头儿要不要我呢?”王兴儿带着哭笑的口气说。
“我去说说看,我们的头儿很相信我,因为我,我为他赚了不少。”铁柱说。
我静了一会说:“我们没有什么打算了,除了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还能怎样?”
“对了”,铁柱接着说:“我们头儿在这道上混了很多年了,他现在安有两个家,在古龙镇算是他的老家,家中有妻子女儿,在缅甸也有一个家,娶了一个缅甸女人生有一子,这些我都是听旁人说的,他每个月要回老家一次,返回缅甸常在那儿呆,很多事都不露面,你见了他不要多说话行了。”
“他要人吗?”王兴儿问。
铁柱说:“头儿现在正缺人手,不过我得告诉你,我的头儿也不是自立山头的人,真正的老板是泰国人。”
“泰国人?”我不解地问。
“是的,会几国语言的泰国人,武功与枪法都可以,此人城府极深,是个做大事的家伙。”铁柱说,“总之见面不用多说话。”
“明白了。”我点头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