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魔鬼来找我,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也没有精神,显然没有以前阳光了,既看不到他以前常见的笑容,也听不到他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哪个女人味道如何了。我知道他也挺难过了,我也没有再拿他开玩笑了,只是关心他,安慰他了。
“莫贵,”我没有再叫他魔鬼了,而是叫他名字,“你什么时候发觉你得了这种病的呢?”
“这些病,你要为我保秘……”他一脸难为情地说,欲言又止。
“那就好,你也该说实话了。”
“好吧。”魔鬼说着,又有点难堪,但是他又不得不对我说出了实情:上个礼拜后,他发现自己的下体有些难受。该不是得了“脏病”吧?自己身上的症状,与可怕的不干净病基本一致。他怕得要命,悄悄到药房买了几种便宜消炎药吃。可是,几天以后,症状却更加明显了。他明白了,自己确实染上了丢人的“脏病”。
在路边经常有“祖传秘方、一针治愈”之类的治不干净病广告。他因为害怕丢人,便找到一个住在小旅馆里的“老中医”,前后去治了近十次,总共花了一千多块钱,但“脏病”还是没有治好。
“以后还是注意到,如果染上了艾滋病了,那更麻烦了。”出于对魔鬼的关心,我劝他。
“你不要吓我吧。”魔鬼又是一脸难堪。
“我知道你玩的女人不少,你说是不是呢?”
“是……,确实太多了,我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所以,难怪你得这种病,唉,多行不义则自毙,你该明白吧。”
“嗯,我……”魔鬼说着开始哭了。
“男人家,哭有什么用,有病就得治。”我说。
我们招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我也不知道这种病挂号挂什么科室,以前听说这种病是挂泌尿科有人又说是挂皮肤科,但我拿不准,只好到咨询台去,咨询了一下咨询台的小姐,问“淋病”挂哪一个科室,那小姐脸变红了,只说了一句:挂皮肤科。
于是我帮着魔鬼挂了号,进了医务室,医生还挺忙,看胸前挂牌的还是个副主任医师。
医生忙过后,看了看我:“你又是哪里患病了?”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我的脸也立马变红了,一种难受的感受觉。
“是梅毒病吗?”医生问。但他没有说是什么性什么病,而是变换了名词。
“估计是吧。”我忙抢着回答。
“有多长时间了?”
“估计一周了吧。”我又回答。
“我让他本来回答,你不用帮着说!”医生很不耐烦地甩了我一句。
“好。”我忙歉意的样子,再转身对魔鬼说,“还是你自己说吧。”
于是魔怀着不安的神色,在回答着医生的一些问话,显得小心翼翼,那样子可能看得出,得了这种病好难堪。
医生拿了PH试纸交给魔鬼,叫他到厕所去提取尿道分泌物就可以啦,他照办了。
接下来,医生又叫魔鬼去抽血化验,我带他到生化室。那抽血的医生叫魔鬼握紧拳头,在魔鬼的手挽上用力拍打,再系上压脉带,抽血的针还没进入,魔鬼就哭丧着脸叫着:“哎哟。”
连医生都怕下针了,我只好安慰着魔鬼:“你还是个男人啊!”
抽出了满满一试管血液,再把试管用一张纸包着说:“马上就看结果。”
此时,魔鬼脸色苍白,我扶着他在大厅的空椅子上坐下。
下午看结果,现在时间还不到十点,我想带着他到街上转转打发时间,可是魔鬼却不愿意。也许他病得确实不轻,我再三劝说,说医院里空气不好,在外边转转呼吸新鲜空气有利天身体,这时魔鬼才勉强同意。
街头,一个个穿得十分透明的美女从我们身边走过,并且香气扑面而来,要是往日,他那双鼠眼早就落在这一线美女身上去了,说这个女人还乖,身材又好,皮肤又白之类的话了,魔鬼现在早已收起那一双鼠眼了,他的眼睛不再到处扫视,而是低着头,眼盯着一处,暗淡无光。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魔鬼一看就出了汗了:淋球菌呈阳性,确诊为“淋病”。
“小伙子,在外打工,老婆没在身边,还是要稳住自己。”医生说,有一种责备的口气。
“我,我……”魔鬼想解释什么的。
医生只是怪怪的笑:“没事,每个月都要碰到好几十个,全在我这儿治好了的。”
接下来就是开药,什么“代宁”,一种口服抗生素,四大盒,大概花了三百块吧。
取了药,我与魔鬼走出医院,看着他被这种脏病折磨的样子,我既为他担心,又在暗暗地骂:你乱搞,得了这种病,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