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也只能说出一片空白,甄嘉宝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在小腹上,低头看着那平坦的一片几乎要以为赫连权的话是在哄着自己玩,但是抬头又看见赫连权混杂着紧张和激动的表情。
甄嘉宝的明白赫连权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玩笑来欺骗自己的,那就是说自己的肚子里现在的确是已经有了自己和赫连权的下一个孩子?
甄嘉宝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刷的一下就红了眼圈。
摆在小餐桌上的那碗粥的热气蒸腾,飘飘然然地熏了甄嘉宝的眼睛,仿佛一切都能在那饭菜的香味和热量之间融化成绕指柔,更别说甄嘉宝本来就对这个消息惊喜异常。
赫连权被甄嘉宝突如其来的泪水吓了一跳,虽然那泪水只不过是在眼圈之中打着转,久久不肯落下来,但还是让赫连权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即使这是喜悦的泪水,赫连权也不允许甄嘉宝的眼中再次出现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
他脸上的肌肉颤了又颤,尤其是唇角牵了起来又放下,最终只能表情复杂地用一张纸巾盖在了甄嘉宝的眼睛上。
“这不仅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了。”
甄嘉宝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地将那些泪水逼回到了眼眶之中,想起来了这段时间自己身上一直出现的各种异常,比如经常而来的不耐烦,还有口味上的不适。
这些小小的异状终于有了合适的原因来解释,甄嘉宝终于破涕而笑。
“还不是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这当然是好事——”
虽然刚才已经努力,想要将泪水憋回去,不过说着说着话啊,甄嘉宝的泪水还终于还是大滴大滴的滚落了下来,掉进了那碗散发着热气的粥里。
两个人在床上相拥而坐,都默契地忘记了自从被摆上了餐桌之后还没有被人宠幸过的晚餐,现在在赫连权和甄嘉宝之间,这些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甄嘉宝觉得自己仿佛有满腔的话想要和赫连权说,不过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却都觉得没有什么用,她的心就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一样七上八下,一会儿想着等回到西山别墅之后要怎么和小lucky说这件事,一会儿又开始幻想这个孩子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等到甄嘉宝在赫连权的殷勤伺候之下吃完了晚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甄嘉宝坐到窗户旁边,在雾蒙蒙的窗户上画着不成样子的小人。
赫连权也跟着凑了过去,认真的画着和甄嘉宝差不多的小人画,赫连权的头和甄嘉宝的靠得很近,赫连权呼吸的声音一下一下打在了甄嘉宝毛茸茸的耳侧,使甄嘉宝觉得痒痒的,又麻麻酥酥的。
甄嘉宝又回头看下赫连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过度劳累,还是在自己的病床旁边守了太久,眼眶周围湿漉漉的。
甄嘉宝离赫连权这么近,仿佛在向前半步就能和她脸贴着脸,赫连权发觉甄嘉宝回头看他,也低下头来。
“怎么了?”
他低下来的下巴仿佛要碰上甄嘉宝的头顶了,赫连权的眼睛被窗外瞬息而闪过的闪电点亮了短暂的一刹那,甄嘉宝仿佛能够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到窗外低到快要掉下来的云朵。
甄嘉宝抬起头,赫连权又笑着询问:“怎么了?”
甄嘉宝如同闪电一般被惊醒,转回了头去喃喃自语道:“没什么。”
虽说已经转了回去,但是甄嘉宝接下来却不像刚才一样认真的在窗户上画着小人,而是下手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她的眼泪仿佛马上就要涌出来了,窗外的树木被风刮得向一边歪着。
甄嘉宝想爱似乎也有方向,就像是风要往哪里刮一样。
她忽然意识到了爱是什么样子,混杂着忧愁不安,却有隐含着甜蜜的意味,并非注定的巧合奇遇,也有可能是自己站在家门口的时候,风吹来的那股花香。
自己经由那股风的方向,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赫连权的身边。
甄嘉宝有的时候总是为自己所困,她向来知道自己和赫连权相比起来不够聪明,虽说小机灵相比起来要多得多,不过无论是在为人处事方面还是人生哲理上,赫连权一直都像是一个导师一样,再让甄嘉宝向越来越好的方向走。
就像是当甄嘉宝,每一次将自己困在一个又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中的时候,赫连权总是能适当时机的出现,将自己带离飞脱出那个纠结的境遇。
如果能让爱自己的人变得更好,那就是皆大欢喜。
这样想来,甄嘉宝觉得自己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了自己和赫连权的未来而担忧。
于是甄嘉宝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赫连权耸了耸鼻子。盗墓
“怎么?你还不允许我这个准孕妇伤春悲秋一会儿吗。”
赫连权在甄嘉宝的面前向来只有投降认输的份,无论甄嘉宝,这是不是在和自己无理取闹,他都永远准备好了只会对甄嘉宝举起来的小白旗。
现在他自然又将小白鞋高高的举在了头顶,撒娇一般用自己的胸怀笼罩住了甄嘉宝单薄的身体,但是完全将甄嘉宝笼罩起来的时候又自己皱了皱眉。
好像还是有些太瘦了,平时觉得恰到好处的身材现在在赫连权的心目之中已经成了营养不良的代表,他不由自主开始思考,甄嘉宝的身体这么瘦弱,真的可以承担孕育下一个孩子的劳累吗?
看来今天回去之后,还是要和吉叔好好商量一下,将甄嘉宝养身体的计划再次提上日程了,赫连权认真的思考着,一边又用不要钱一般疯狂输出的甜言蜜语将甄嘉宝的耳朵塞满。
他要确保甄嘉宝的这一个孩子在满满的关怀和爱意中生下来,小lucky没有从甄嘉宝的肚子中跑出来的那段时间,因为阴差阳错他永远的失去了照顾那段时间的甄嘉宝的机会。
这一直是他心里隐隐约约的痛,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稍微做些弥补了。
赫连权和甄嘉宝这边恩恩爱爱,如密里条友一般一同期待着他们即将出生的下一个宝贝,而小丹尼尔的病房里,那个苍白而瘦弱的孩子也刚刚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KRIS守在小丹尼尔病床旁的迫切心情,不比赫连权守在甄嘉宝那里时的弱,同时或许是因为小丹尼尔之所以会躺在这里的原因要比甄嘉宝严重得多,就连顾睿宇和辛雅都在他的病房门口相互依偎着。
顾瑞瑞和陆雪现在是已经回去了,她们二人各回各家,顾瑞瑞是回到了顾家为顾睿宇的父母带去了甄嘉宝怀二胎的消息,而陆雪则是回到了西山别墅,在吉叔的担忧眼神之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复述了一遍。
“这就好,这就好,夫人没事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的西山别墅上下全部人员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被吉叔抱在怀中的小LUCKY仿佛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快乐地拍着手,咧起了嘴。
“看来孙少爷也很高兴自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吉叔乐得将小lucky上下颠了颠,但是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为甄嘉宝挡下了这一刀的小丹尼尔。
“真是庆幸今天还有其他人在,才能让富人平安无事。”
虽说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将小丹尼尔的安危放在眼中,不过即使是卑劣,吉叔还是不得不将这句话说出口。
但凡是一个常人,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对于其他人天生就是分出一个三六九等,若是不涉及自己心中重要的人,在面对事情的时候还可以做到公平评判。
不过一旦其中涉及到重要的人的时候,又有哪些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公正呢?
即使是陆雪,听了吉叔这话之后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又看着吉叔来来回回的张罗着西山别墅的女佣和厨师收拾出来了能够塞满两个后备箱的营养品,还有许多营养和美味双线并行的晚餐,让人送到了医院去。
那晚餐里不仅有赫连权和甄嘉宝的,还有KRIS和小丹尼尔,以及其他大部分人。
“这样好的事情,只可惜现在还没有办法向所有人广而告之,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要亲自动手,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才好。”
吉叔抱着小lucky来来回回的在别墅的客厅里面走来走去,一刻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开心和遗憾。
“若是老夫人能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一定会很为少爷开心的。”
吉叔也是年纪大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悲从中来,看着自己怀中小lucky稚嫩的小脸,又想到了赫连权早早离去的母亲,泪水涟涟的对陆雪倾诉。
现在整个西山别墅上上下下,也就只有陆雪一个闲人可以听吉叔念叨了,于是虽然听不懂吉叔正在说着什么——陆雪队与赫连权本家的那些事情其实并不熟悉。
不过在吉叔的直言片语之中,陆雪也可以拼凑出来一个爱而不得和婚姻不幸的故事,跟着一起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小lucky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吉叔和陆雪刚才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现在就又变得凄风苦雨,于是又伸起了手来想要为吉叔擦掉脸上的眼泪,换来了吉叔在他脸上重重的一亲。
“我想这应该也是赫连哥哥能和嘉宝姐姐这么恩爱的原因之一吧,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不幸的婚姻会给人多大的痛苦,所以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陆雪柔软的眼神看向了被吉叔抱在怀里的小lucky,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而吉叔特意让人送到了小丹尼尔和KRIS那里的晚餐到现在却都无人问津,KRIS是因为实在没有心思吃饭,而小丹尼尔则是一直在不知道尽头的昏迷之中。
后来当小丹尼尔醒来的时候,KRIS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在不压到他身上伤口的前提之下将所有的光线都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