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嘉宝浑身都已经被汗浸透了,眼睛看着那些东西,头脑忍不住发昏,只觉得自己腿软的马上就要倒下去。
这些会不会是安德森设计给自己看的?甄嘉宝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这么血腥的事情。
甄嘉宝可不相信这些人这么大的阵仗是在杀猪,而且那个房间看起来漆黑一片,再怎么说也不像是救人的地方。
甄嘉宝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渴的不行,浑身都没了力气差点就要跪倒在地上,然后被身边的特助一把扶住。
“小姐这是怎么了?”
特助还在明知故问,甄嘉宝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一样紧紧捏着他的胳膊:“那个房间里是在干什么?”
特助的脸上展现出和善的微笑:“只不过是在惩罚一些办事不利的下属罢了,听说他们前段时间没有看守好应该看守的人,差点让安德森先生的贵客逃跑。”
甄嘉宝听到这话只觉得脑海中一阵翻腾,还是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甄嘉宝虽然被那些东西给吓了一跳,之后几欲晕倒,但是在特助的搀扶之下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倒下,眼前晕黑的那一阵过去之后也恢复了头脑清明,不过甄嘉宝觉得她还没有晕过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害怕自己会不知不觉变成那些工具的下一个目标。
甄嘉宝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本来想催促着特助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脚步却偏偏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半点都动弹不得,张了张嘴也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就在甄嘉宝犹豫的这一会儿,白衣人三号和四号正好从那个房间里抬着一卷已经卷好了的油毡布出来,尽管只是一瞥,但是上面的褐色血迹,甄嘉宝还是看的真真切切。
那块油毡布上面甚至还在滴血!甄嘉宝被浓重的血腥味激的差点回身就要吐出来,但是那两个白衣人却像是什么没事人一样,
见到门口的甄嘉宝和joy特助,那两个人甚至恭敬中带着悠闲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继续低头忙活手中活计,就好像那些血从来不存在,就好像他们只是在宴会过后,收拾残羹桌面一样稀疏平常。
甄嘉宝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人居然会在自己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做这些血腥的事?难道就不怕自己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甄嘉宝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自己自嘲了回去——他们当然不会避讳自己,毕竟甄嘉宝都已经自身难保。
白衣人三号和四号在抬着那卷油毡布路过甄嘉宝的时候甚至还停下脚步,其中一人颇为认真地对甄嘉宝说:“小姐,这房间里的东西还没有全部收拾完,您可千万别误闯进去伤着自己。”
几乎是半强制性的,甄嘉宝在听完这些话脸色更加苍白后就被特助拽着胳膊走出了小楼,往主宅去了。
也许是甄嘉宝脸色过于苍白,一看就是被刚才的阵仗给吓到了,特助甚至还颇为贴心的对甄嘉宝解释:“小姐实在不必因为刚才看到的东西而紧张,只不过是例行管教下人罢了,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甄嘉宝听着特助这安慰的话却是更加恐慌了,听特助这意思是在这安德森的地盘上这种事情都是寻常?
甄嘉宝甚至觉得特助对自己说这番话是故意要来吓唬自己,
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一脸纯良的特助,甄嘉宝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口血喷出来了。
“管教下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这里做佣人就可以被你们随意处置了吗?你们会……会怎么处置他们。”
甄嘉宝也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本来就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如果再不打听一下恐怕自己哪天落到他们手里都不知道。
特助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不确定的对甄嘉宝说:“小姐会想要了解这些事情还真是稀奇,既然是在这里做工的佣人自然都是签的生死契,我们是有权力随意处置他们的。”
“而管教下人的手法一般也会因为他们犯的错的大小而改变,比如说今天被拆掉了腿骨的这两个人就是因为看守不利,这双腿留着也没有用。”
看守不利……甄嘉宝在脑海中回荡着这四个字,怎么想怎么觉得如今能够的上看守不利这四个字的人也就是自己逃跑的那次,但是又不敢相信。
甄嘉宝下意识的觉得继续和特助聊天下去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即使是特助一直端着一副没有攻击性的脸色,但是甄嘉宝莫名就是能从他温良地不得了的面p-i底下看清一颗狡猾的心。
只可惜甄嘉宝虽然不打算继续和特助搭话,但是特助却一点放过甄嘉宝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按理来说今天的刑罚已经算是从轻处理了,因为毕竟虽然他们犯了错,但主犯并不是他们,所以老爷才会法外开恩,他们的下辈子也会有老爷出钱养着。”
特助在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与有荣焉,似乎是觉得安德森能够出钱养着这两个腿骨被生生取出来的人是多大的恩德一般,但是听在甄嘉宝的耳朵里却只是反胃。
甄嘉宝不知道的是从她一醒来走出房间就一直在安德森的监控范围内,此时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中年男人正看着面前手机上转播的监控录像笑得满面春风,尤其是当甄嘉宝将将晕厥又醒过来的时候,恰恰也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这才只是给这丫头看了看行刑的工具而已就把人吓成这个样子,不过至少这次还没昏过去,没太给我丢人。”
暗中设计了这一切的安德森笑得像一只得到了猎物的老狐狸一般洋洋得意,而在安德森身后站着的另外一名特助则是满脸的无奈:“老爷未免对小姐太过严格,毕竟将来继承事业的还是沈非屿少爷,小姐在旁边帮衬一下也就算了,何必一定要像教导沈非屿少爷一样狠辣。”
安德森听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特助的劝告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事我心里有数,如今那位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为我要是把这丫头摆在明面上能不被他盯上?”
安德森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到时候遇见什么事都有可能,如果现在不让这丫头适应这样的环境,干脆就没有未来。”
说来说去您还是觉得小姐懦弱呗,所以才会用这样甚至可以称呼为揠苗助长的方式帮助小姐认清……您的残忍。
不忍心和自家主人提醒甄嘉宝现在和他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先不说自家主人这行为究竟是因为他嘴上说的锻炼甄嘉宝还是单纯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恶趣味,不过在现在这种时候对甄嘉宝做出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
恐怕小姐经过
这一遭更是不肯和自家主人好好相处了,对甄嘉宝的两次逃跑心知肚明的这位特助忽然在心中默默为甄嘉宝鞠了一把泪。
甄嘉宝只觉得自己跟在jy的身边走的每一步路都无比沉重,只盼着对方能把步子迈得慢一点让自己稍微能多喘口气,以拖延见到安德森的时间。
虽然直到如今还没有真的见到安德森一面,但是这个男人在甄嘉宝心中留下的心理阴影已经足够绕地球三圈,他做下的种种恶行在甄嘉宝的脑海里描绘出了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形象。
莫名其妙把我囚禁在这里,不光不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就算了,甚至还故意给我看这些……甄嘉宝当然也能看出来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已经被安德森精心策划好的,包括这个jy会给自己特意解释今天惩罚那两个人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难过。
真不知道这个安德森究竟是哪里来的恶趣味,甄嘉宝意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这个根本就不把别人的生命和健康当成一回事的安德森见面就心里一阵打突,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想要拔腿就跑的感觉。
不过现在还不能……甄嘉宝紧紧捏着拳头跟在这后面往主楼走,一边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把走过的路记下来,祈祷着安德森不会迅速对自己下手。
但即使是甄嘉宝已经尽力拖慢了脚步,但还是抵不住本来就没有几步路要走,没过多一会儿,jy就已经站在门前为甄嘉宝打开了门,然后站在原地看着甄嘉宝,等着她自己走进去。
这别墅进门之后就是一个大的门厅,早就已经有人低眉顺眼的等在那里,像是早就已经知道甄嘉宝将要过来似的见甄嘉宝进了门就直接跪了下来,拿着一双拖鞋要亲手给她换上。
甄嘉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之间往旁边躲了一下,让那个用人的手落了空。
jy跟在甄嘉宝的身后也进了门,看着甄嘉宝躲开那个佣人的情形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拒绝另外一个佣人跪下来给自己换鞋的举动。
换着鞋的佣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反倒是被甄嘉宝拒绝的那个佣人眼眶里面已经含了泪水,凄凄切切地抬头看着甄嘉宝,就像是甄嘉宝的拒绝对他来说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小姐何必这么拒绝,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在先生的身边如果不能做好本职工作的人是没有必要继续留着的。”
jy换上鞋之后淡淡的对甄嘉宝说,同时低眉垂眼用怜悯的眼神看了那个梨花带雨的佣人一眼:“如果小姐真的怜悯的话,就不要让她有被辞退或者……销毁的机会。”
甄嘉宝顿时心神大震,经历了刚才见到的那血淋淋的东西,甄嘉宝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一现在所说的“销毁”究竟是什么意思,那绝对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甄嘉宝实在不知道安德森安排这些人究竟是要做什么,如果是想要震慑自己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已经非常成功的了解了他的变态本质,心里除了对他这个剥削阶级毫无人性的行为的痛恨之外,再没有别的感觉。
但是毕竟不能让无辜的人因自己受罪,就算是甄嘉宝心里实在是迈不过那个坎,但还是闭着眼睛强忍着逃离的冲动任由那个用人脱下了自己的鞋,然后轻轻柔柔的把棉质拖鞋给自己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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