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嘉宝面对陈曦似乎马上就要和自己哭诉风风雨雨中的不容易的感动表情急忙道:“不过我也不能确定究竟能不能搞定。”
所以你现在就不要提前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了……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甄嘉宝和陈曦自告奋勇要为站队接下却说祝绪父母的工作之后就借口时间晚了要回家而告辞,不想再面对陈曦看着救世主一般亮晶晶的眼神。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经纪人,虽然说确实是尽职尽责但是也太容易情感泛滥了。
甄嘉宝的视线下意识地往楚肖的房间那里看过去,今天好不容易是把陈曦想要辞退楚肖的心思给压了下来,但是以后如果楚肖真的继续不加收敛,甄嘉宝觉得任谁也不能救他了。
希望楚肖在这件事情之后真的能安分下来吧,甄嘉宝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回身下了楼。
甄嘉宝在回西山别墅的车上打开手机调出了之前几场比赛的录像,这些都是当时的游戏直播留存下来的影像,记录了下来Fire战队一路披荆斩棘终于闯进亚洲出线赛的历程。
也是在这些录像中,甄嘉宝发现虽然战队组成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队伍中每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已经非常好了,尤其是贺沅和祝绪之间的配合更是几乎没有瑕疵。
甄嘉宝越看屏幕上贺沅的那个游戏人物的操作越觉得和当年的楚肖神似,尤其是在有些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小技巧上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那相似已经非常浅淡但还是爷爷能看出一丝痕迹。
甄嘉宝忍不住想起来自己当初看着游戏中的偶像当初的游戏录屏一招一式学习操作方式的时候,到后来也是练出来一手和偶像差不多的操作习惯,只是不知道贺沅和楚肖这相似的游戏风格到底是不是出自偶然。
联合起这两天看到的贺沅对楚肖的维护,甄嘉宝觉得这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只不过贺沅和楚肖之间的羁绊还是次要的,甄嘉宝看着屏幕中时不时闪过的祝绪那张清秀的脸,不停想着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他的父母回心转意,明白电竞并不是洪水猛兽。
幸好之前在赫连权想要让自己去战队做随行记者时拿到的战队成员的资料还在车上放着,甄嘉宝把那些录像看完之后从座位旁边捞起那份文件翻到祝绪那一页,查到了祝绪家里的住址。
看来想让祝绪的父母接受电竞还是要从改变观念上下手,甄嘉宝把那个地址输入到手机里,心里已经想好了大致的方向。
甄嘉宝回到西山别墅的时候赫连权已经坐在客厅里和nick说着什么,沙发上还放着几张照片,面色不大好。
“夫人您回来了。”
女佣看到甄嘉宝提前回来,扬着笑脸呼唤了一声,这才让沙发上说着话的两个人收回了思绪。
甄嘉宝把身上裹着的大衣脱下来放到女佣的手里,也不再思考祝绪父母的事情,笑着调侃:“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还是说因为天冷,赫连总裁把公务都带回了家里来做呀。”
凑到赫连权的身边坐下,顺便和nick打了一个招呼之后甄嘉宝这才随手把茶几上放着的照片拿起了一张在手上细看。
看上去这张照片是偷拍的,照片上是一个正在街上走着的中年男人,光从照片上来看并不能确定他的岁数——实在是沧桑的气息太过厚重,满脸的愁苦让那个隐隐能够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颇为英俊的男人分辨不出年龄。
赫连权并没有因为甄嘉宝擅自动了那些照片而生气,只是把自己手中拿着的照片轻轻撇在了茶几上,表情阴晴不定。
“这个人是谁啊?我看这些照片好像都是偷拍的,谁能劳动你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甄嘉宝把赫连权扔下的那张照片捡起来,发现那张照片也是偷拍的,只不过照片上那个男人正背对着镜头在一堵墙上画着幼稚的油彩画。
看着那画的风格好像是在给幼儿园的内墙做涂鸦,都是一些红花绿叶大太阳之类没有技术含量的图案。
Nick看了一眼赫连权,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稍微舒缓了一下精神,这才叹了口气。
“沈垂星。”
甄嘉宝从赫连权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还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沈垂星这个名字不正属于赫连权的母亲年轻时的那个情人?
只不过赫连权为什么要派人暗中偷拍他的照片?难不成当初两个人被郑老爷子拆散之后还有什么故事?
甄嘉宝心里痒痒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Nick见状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赫连权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泊,和甄嘉宝简略说了郑河口中当年的事情。
“所以你是说,当年你的母亲自杀其实是因为从你的外祖父那里失去了沈垂星的消息,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才……”巴山爱
甄嘉宝手里拿着那张照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垂星当时在郑家老爷子的手里捏着用以威胁和控制赫连权的母亲,也许他也是知道这一层关系所以才会拼了命从郑家跑出来。
甄嘉宝看着手里的那几张照片,虽然是静态的照片,但拍出他走路的姿态都是倾斜的。
想必以他一个文弱的画家,从当年的郑家逃跑出来也费了不小的力气,受了不少的苦。
“调查的人说他这些年都隐姓埋名在周边的小县城里靠画画谋生,只不过小县城能欣赏的人并不多,他也不敢展示自己的真正水平,所以日子过得并不算太好。”
这话并不需要赫连权说,仅凭着那照片中沈垂星一身的风尘仆仆和掩饰不住的疲倦就能看出他的辛酸,甄嘉宝叹了口气。
“可能他现在还觉得妈妈在赫连家会生活的很好吧。”
赫连权并没有多说,只是看着那张照片神色嘲讽。
甄嘉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赫连权,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当年郑老爷子做下的事情,只能用行动安抚着赫连权,侧身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赫连权的手臂瞬间收紧在甄嘉宝的肩头,用力的程度几乎让她有些吃痛,几乎是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了他的软弱之处,一时之间心疼的情绪蔓延。
徐谢往楚肖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也偷偷和王吉吉咬着耳朵:“他不是一直都那个表情吗,再说了去医院他能搞什么事,安心吧。”
徐谢和王吉吉暗戳戳的谈话和对楚肖打量的眼神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看着这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样子还有时不时往这里瞟过来的眼神楚肖就知道一定没有什么好话说他,不过倒也不是很在意。
真正让楚肖在意的是祝绪今天的状态——昨天自己已经联络了祝绪的父母把他受伤的事情暴露出去,但是尽管如此也没有让祝绪自觉从战队离开,楚肖禁不住有些着急了。
虽然楚肖现在的实力和巅峰时期相比并没有落后多少,但是电竞事业毕竟吃的是青春饭,如果要等到下一次世界大赛还需要两年时间,楚肖不能确定到时候自己是不是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不光是王吉吉和徐谢两个人现在对楚肖充满警惕,就连一直在旁边忙上忙下准备东西车子的陈曦在出门进门的时候都会多看楚肖两眼,害怕楚肖又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
楚肖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全战队的公敌,几乎除了甄嘉宝和贺沅之外的所有人都对甄嘉宝心怀意见,只盼着有朝一日战队能多招两个人进来好让他彻底死心。
祝绪的父母今天异常消停,在一边沙发上坐着相互之间挨得紧紧的,眼神沉默而坚定地锁定在祝绪的身上像是有苦难言似的。
甄嘉宝见状直接坐到了祝绪父母身边,也不管这二位是不是欢迎自己就端着一张笑脸强行搭话。
“叔叔阿姨好,我们又见面了。”
祝绪父母常年沉迷工作赚钱,对所有的八卦新闻都持冷漠态度,所以虽然甄嘉宝这张脸已经在各种新闻媒体报纸上刷了个脸熟,对于祝绪父母来说还是陌生。
所以祝绪父母看着甄嘉宝也只是知道是战队这边的人,但是对甄嘉宝为什么要过来找自己还是不明就里。
“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怕我们再闹着要把祝绪带走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答应了你们的经理等看过医生再商量这件事,不会言而无信。”
祝绪的父亲看了甄嘉宝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严肃地说,祝母也在一边沉默的点头。
“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其实我是苹果日报的记者,在比赛之前和战队有合作所以这段时间在这里做随行记者而已。”
甄嘉宝发现祝绪父母对于自己还是有警惕心理,料想这二位应该是不认识自己,所以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听甄嘉宝是个记者祝绪父母的态度这才好了一点,但是作为循规蹈矩的一对中年夫妻祝绪的父母还是不明白不过是游戏而已,怎么就能劳动记者泡在这里一直关注,还有那个什么比赛……
虽说祝绪的父母这两天也查了些这场比赛的资料,知道这场国际性的比赛具有多大的规模和观看受众,甚至就连过几天的亚洲出线赛都被安排在S市最出名的青松万人体育场。
要知道青松万人体育场平时承接的可都是娱乐圈中天王天后般人物的演唱会,最高可以同时容纳的观众人数在五万人次左右,而且在祝绪父母打开购票软件时发现比赛当天的票已经卖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有一些山顶票。
祝绪的父母内心当时也有一些迟疑,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落伍了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怎么在他们年轻时被称作玩物丧志的游戏今天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但是发现这游戏受众广也并不能改变祝绪父母的想法,他们终究还是觉得游戏会摧毁人的心智,没看电视上法制节目中报道的那些青少年罪犯多数都是沉迷网络引起的,祝绪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这么堕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