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去?”
甄嘉宝隐隐约约知道赫连权应该是想去找郑河老爷子了,但看着他这种状态却十分担忧——别再真的去找老爷子算账去,甄嘉宝可还记得老爷子身体不大行,这两个人谁被气个好歹都是大事啊。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去问一问罢了,一会儿就回来。”
赫连权虽然现在心情复杂,但还是温柔地摸了摸甄嘉宝的侧脸,然后决然出了门。
甄嘉宝放心不下,在屋里跺了跺脚还是决定跟着他去——缺没有想到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老爷子的管家借口家主已经睡下了,并不准备为赫连权通传。
赫连权明白如果不是郑河的授意管家自然不敢如此说话,站在郑河的院子门口的身影十分萧瑟,跟在他身边的甄嘉宝更是心情复杂觉得郑河未免欺人太甚。
郑河的管家倒是态度好,看着赫连权恭敬道:“少爷不必急在一时,等老爷寿宴那一日自然可见。”
赫连权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抬头看着楼上漆黑的窗口沉默不语,甄嘉宝却憋不住想发火。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赫连权沉默一会儿终于平复了思绪,甚至还和管家点了点头算作致意,甄嘉宝被他拽着离开了老爷子的院子,虽然很想替他打抱不平但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还是闭了嘴。
“这算是怎么回事嘛,因为知道自己当年做了错事所以逃避见人吗?”
赫连权对甄嘉宝的小声抱怨充耳不闻,甄嘉宝更是觉得赫连权受了委屈,义愤填膺地觉得老爷子实在过分——难道把赫连权叫回来就是为了羞辱?
和甄嘉宝相比起来倒是赫连权更加镇定一些,甚至还有心情劝甄嘉宝不要往心里去……说实话赫连权经过这么多年之后确实是已经习惯了被郑河这么对待,再一次也不算什么。
赫连权现在更加在意的是当年的事情,还有当初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母亲嫁到赫连家。
甄嘉宝心疼赫连权得紧,于是拍着胸脯对赫连权保证在寿宴那天一定要和他一起把这件事弄清楚。
甄嘉宝被路依姨妈带在身边准备寿宴也有几天了,甄嘉宝又忍耐了几日这才等到了老爷子的生日姗姗来迟。
老爷子寿宴这一天赫连权作为唯一的亲生外孙自然是要坐在主桌的,无论在郑家其他人的眼中有多么不想让赫连权有在老爷子面前露脸的机会也不能够否认两个人之间存在的亲缘关系。
而且在有些人看来赫连权就算是做到了主桌上面也完全对他们产生不了威胁——虽然那天赫连权和甄嘉宝是在深夜去拜见的老爷子,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大家已经基本上都知道了赫连权被老爷子拒之门外的事情。
在联想到之前那么多年郑河都一直拒绝让赫连权过来参加寿宴,自然要思考一下是不是老爷子对把赫连权叫我回来参加寿宴的决定后悔了。
甄嘉宝从始至终都参与着寿宴的安排,真到了寿宴开始的这一天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激动,对于安排的那些节目也已经看过了不知多少遍,一点兴趣都没有。
赫连权早就已经和甄嘉宝一起在主桌上坐着看
戏了,只不过甄嘉宝对那些表演没有兴趣,赫连权也性质缺缺的只顾着给甄嘉宝夹些菜。
属于老爷子的座位现在还空着,郑家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以家族和睦为第一要旨,所以就算是家主还正在准备致辞发言他们就已经开始吃上饭了。
甄嘉宝一边用筷子戳着碗里面被赫连权夹过来的食物,一边用余光看着周围那些打量的目光——那些木瓜实在是让甄嘉宝厌烦的很,里面的探究嘲讽几乎要化成实质性刺在背上。
不过幸好老爷子马上就出场致辞了,就连那致辞都是有甄嘉宝和姨妈一起写出来的,甄嘉宝已经对那些词句烂熟于心,只等着一会儿老爷子回到主桌的时候自己和赫连权找个机会去和老爷子说话。
同样坐在主桌的还有几个亲戚,甄嘉宝都是已经见得差不多的了,可是赫连权除了叔外祖母以外还是第一次见面,难免也要说上一会儿的话。
甄嘉宝只能闲来无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老爷子的讲话,但是却忽然从老爷子的讲话中听到了自己和姨妈写出的演讲稿上没有的内容。
老爷子居然在当众宣布开始准备郑家权力交接的事情,而且老爷子还说郑家家主的继承人的选拔并不看重身份,只要是今天坐在这个场合里的人都有可能。
甄嘉宝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和长辈谈笑风生的赫连权,咬着自己的筷子尖想着赫连权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
只不过就以老爷子对赫连权这个冷漠的态度估计是没有可能了,甄嘉宝摇摇头叹了口气,感受着场中瞬间更加喧哗的气氛——估计是因为听到老爷子终于提起要换家主所以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了吧,甄嘉宝往那边看了一眼,嘴角撇了撇。
赫连权却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毕竟虽然郑家算得上是一个庞然大物,但是赫连权既然已经有了帝焰也实在是不太把郑家看在眼里。
更何况赫连权从来就没有想着老爷子会有把郑家的权力或财产传给自己的念头……不,或许以前还是有过的,只不过在被老爷子拒之门外的那个晚上赫连权就已经敲碎了自己所有的幻梦。
场下有不识相的人欢呼着问郑河:“家主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这到底是个什么传法。”
老爷子站在那里,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在座所有人脸上因为自己刚才的宣布而五颜六色的脸,像是非常满意他们的表现。
“我作为郑家的现任家主自然是要从我们郑家族人中挑出一个最优秀的来继承家主的位置,但是因为我郑家是在人丁旺盛,家主之位又只有一个,所以郑家的一部分财产也会分出去——至于分给谁?这都要看各人的造化和之前的表现了。”
老爷子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虽然看上去像是回答了那个人的问题但是细一想却什么都没有透露。
“家主,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尤其是现在在这场上坐着的可不全都是郑家的人,你看那主桌上不就坐着两个外姓的嘛,哈哈哈哈……”
也许是因为那个传闻而有些肆无忌惮了,一个甄嘉宝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脸色通红的指着赫连权和自己的方向哈哈大笑,说出来的话让甄嘉宝瞬间火冒三丈。
赫连权的目光也瞬间犀利的射了过去——就算是一直以来自己对老爷子的疏远和冷漠能够泰然处之,但这也并不代表赫连权确实是好性子。
尤其是这个人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这么放肆,赫连权嘴角逸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当真是不要命了。
可是还没等赫连权先发火,站在那里的老爷子就先眼睛一横撒了气。
“你这是在说谁?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什么时候轮得着你爱指指点点?”
那个人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指着赫连权调戏的话居然会惹得老爷子也生气,心想着这赫连权不是不招老爷子待见的吗?怎么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啊,就让老爷子给瞪了一眼。
但是话都已经说了出口,现在就算再下不来台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家主,你说我说的这话难道错了吗?你的外孙可是姓赫连的,咱们郑家的财产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落到姓赫连的手里去,大家说对不对啊。”
说话的人现在还想着煽动别人的情绪来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的孤零零和可恨,但是可惜的是在场的人没有几个傻子符合他的话来惹老爷子不开心——老爷子刚刚才说过想要挑选家主候选人,还有财产要发下去,这得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在这个关口帮着他说话。
老爷子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使了全身的力气在松木桌上狠狠一拍,震得话筒都抖了抖。
“就算是我的外孙不和我一个姓氏又怎么样,他的身上留着的是我女儿的血,也就是和我血脉相连,别说郑家的财产他能拿,就算是这个家主之位他也不是不能碰!”
老爷子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赫连权刚刚夹起一块鱼排想要放到甄嘉宝的碗里,听到这话筷子瞬间一颤,鱼排跌落在盘子里溅出了一些汤汁,但是赫连权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甄嘉宝坐在赫连权的旁边也愣住了,不明白前几天老爷子刚刚把赫连权拒之门外不相见,怎么今天又会为赫连权说话?
坐在同一桌的叔外祖母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赫连权,但是却也不发一言。
好好的寿宴却被老爷子的发怒和关于赫连权的发言给搅和的变了味,尤其是老爷子在拍着桌子怒吼出那两句话之后马上就因为动了肝火而身子不舒服,根本连坐都没有坐到主桌上就被医生强行带回去休息了。
老爷子既然已经离开了这场寿宴也只能算得上是虎头蛇尾就结束,姨妈作为这场寿宴总的策划人自然就连今天也要忙里忙外,中间还特意绕到主桌来安慰了赫连权两句。
“老爷子刚才动了肝火现在正在后面房间里休息,你去看看他吧。”
姨妈拍了拍赫连权的肩,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手里还被顺势塞上了一把钥匙,姨妈冲着赫连权眨了眨眼:“老爷子的意思,快去吧。”
老爷子的意思是只想见赫连权一个人,甄嘉宝自然不会过去碍眼,只不过在赫连权离开之后偷偷问了姨妈一句:“老爷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姨妈却对此讳莫如深:“老爷子的心思咱们怎么能猜到,就安静等着赫连权回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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