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权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气性,明知道甄嘉宝和nick不可能有什么还是心里梗着一块不舒服。
甄嘉宝走了之后他叫来秘书收拾了桌上的食物盘碟,终究还是给nick打去了电话通知他晚上送甄嘉宝去旧宅。
nick本来满心以为自己要被赫连权流放宁古塔,在听到赫连权这个命令的时候简直是松了一口气,当时觉得呼吸都畅快了些。
可赫连权的命令不止这一条,还特意嘱咐了nick一句不要在外面对甄嘉宝显得太过尊敬,之前不要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像是上下级。
nick挂掉电话之后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不如和甄嘉宝保持距离得好。
赫连权这明显是要把他当枪使啊?
nick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上不停中箭,简直马上就要给赫连权跪了。
总裁,不带这么报复人的。
赫连权挂掉电话之后还是觉得心气不顺,于是想了想又吩咐司机备车,准备去拜访几位和赫连家有旧情的老人,再给陈氏填填堵。
甄嘉宝回到工作岗位上之后本来还想着下班之后直接偷偷溜走去旧宅,谅赫连权那边有和叶寄北的约也抓不到她,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没想到刚上班没多长时间,nick就赶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恭恭敬敬地把她请了出去。
“夫人,总裁吩咐我和您一起去您家的旧宅。”
nick双目低垂不敢去看甄嘉宝,只是一板一眼地对她说着,甄嘉宝感到奇怪,对nick好奇道:“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怪怪的?”
nick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和甄嘉宝传出了绯闻而被赫连权迁怒,只能苦哈哈地对甄嘉宝说是自己没睡好,脸色不好不想见人。
甄嘉宝看他的确不是很精神,于是大发慈悲地对他挥挥手说:“那你今天就不用跟着去了,我自己可以去。”
nick哪敢让甄嘉宝一个人一个人行动,匆忙对她表决心说自己现在完全有充足的精力带她去旧宅,而且这是赫连权的命令不要让他失业云云。
甄嘉宝怎么想都觉得nick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对他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上班,下班的时候再去吧。”
最终甄嘉宝还是翘了班坐上了nick的车,她坐在后座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满地对nick抱怨:“赫连权为什么非要让我们现在就去啊?我才回来上班第一天!”
nick发动汽车对甄嘉宝恭敬道:“因为总裁怕您很久没回去,总要多耗费些时间。”
说白了就是不想晚上回西山别墅的时候看不见甄嘉宝的人影。
甄嘉宝一听nick这话,脸颊绯红地在后座小声地说了一句:“多事!”
这满车厢的粉红色气泡啊,nick一边开车一边心里酸涩,只觉得自己在赫连权那边吃完狗粮又到甄嘉宝这里来吃,还要被八卦小报诬陷是他们总裁夫人的姘头,简直是史上最惨。
因为不是交通高峰期,他们
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旧宅的地址,nick下车给甄嘉宝拉开车门,小心地观察着甄嘉宝的每个神情。
毕竟是在这里晕过一次的人,甄嘉宝对赫连权和nick把她当瓷娃娃的行为虽然很不以为意,却也没什么可说的,她掏出赫连权早就交给她的钥匙,迈上了门前的台阶。
再次面对这扇门,甄嘉宝虽然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十足的心里建设还是忍不住手指颤抖了起来,她忍着内心的战栗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动了两圈就听见支呀一声,大门在两人面前裂开了一条缝隙。
nick一瞬不瞬地盯着甄嘉宝的脸以防她再像上次一样受什么刺激,但甄嘉宝明显比上次淡定了许多,只是站在门前眼睑抽搐了一下,然后就下定决心一般咬着牙推开了陈旧的大门。
真的推开了门,甄嘉宝仿佛就松了一口气,闻着陈旧的气味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不再是上次那般惨烈的记忆,反而多是曾经和她的母亲一起玩耍的温馨情景。
客厅的布艺小沙发上的抱枕图案是她的妈妈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还有窗边桌子上摆着的水晶串珠编织的花瓶摆件也是她一点一点编出来的,还有窗帘上的流苏,厨房门上挂着的帘子,都是由她的妈妈精心布置的‘家’。
甄嘉宝在一楼细细地每个地方都走过一遍,对每个角落都轻轻抚摸了一遍,当路过窗户上挂着的红色中国结时,她伸手把它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你知道吗?这个结是我妈妈亲手编的,当时我还很小,妈妈一边编这个结一边教我编一些简单的小东西,当时我刚学会了编手链,还给几乎我身边所有人都编了一条。”
甄嘉宝对着那个中国结,嘴角含笑地对着nick回忆着小时候的事。
nick顿了一下,默默道:“您的母亲真的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甄嘉宝把那个中国结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背包里,淡淡道:“是啊,但甄富贵却辜负了她。”
nick听她谈起甄富贵,抬眼觑了一眼甄嘉宝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之后迟疑地接话:“大概总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吧。”
甄嘉宝想起自己的妈妈居然是被甄夫人那样只知道在奢侈品上下功夫的恶毒女人抢了男人就一声冷笑,对甄富贵的眼光给予了极低的评价:“大概是甄富贵眼瞎了吧。”
nick低头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里暗道自家夫人当着他说自己父亲的坏话,他该怎么接?
索性甄嘉宝也根本没有想着要nick回答她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个人说话,而听她说话的人有什么心情小三不在她在乎的范围内。
甄嘉宝走到一楼的一扇门前,那扇门上贴着天真烂漫的贴画,明显是一个儿童房。
“这就是小时候我的房间。”
甄嘉宝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就打开了那扇小门走了进去。
其实甄嘉宝本来对这里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但当她重回这里的时候她却发现对这些摆设她还是烂熟于心,坐在小床上幼年时的她伸手就
能够到矮柜上的童话书,那时她的妈妈最喜欢给她讲的故事就是海的女儿。
甄嘉宝把那本陈旧的童话书拿在手里,眼眶发热地抚摸着书的封皮。
曾经她的妈妈就曾搂着她说,书籍会对所有的问题做出回答,并且要她永远都不要丢弃这本书,因为这本书里有她妈妈最喜欢的故事。
甄嘉宝纤细的手指把封皮轻轻掀开,书籍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甄嘉宝忍住眼泪翻到了海的女儿那一页,却发现那一页的一角被折起来了。
顾及到nick还在外面等她,甄嘉宝没再细看这本书就把它小心地和中国结放在了一起,抽了一下鼻子确保自己没有失态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nick正对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几幅抽象画托着下巴研究着,他对艺术有些兴趣,觉得这墙上的画虽然技术不是很强但胜在情感充沛,不失为佳作,就听甄嘉宝在后面忽然开口:“这些都是我妈妈画的。”
nick被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甄嘉宝红红的眼圈,顿时什么抱怨都憋在了心里。
“夫人你还好吗?不然我们今天就先看到这里,改日再回来?”
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nick对甄嘉宝建议。
甄嘉宝本来想再上二楼看一看曾经她母亲和甄富贵的卧室,但每当她靠近楼梯口就会感觉到一阵头痛,始终不能鼓起勇气迈过她的母亲丧生的那一块区域。
“嗯。”她闷闷地答应着,紧了紧握着包带的手指。
……
市中心某商业会所,赫连权正和叶寄北一起喝酒。
赫连权酒量好,叶寄北也不差,但都不是嗜酒之人,所以很少喝烈酒。
就像现在,两人就正听着唱片机的吱吱呀呀,喝着度数并不算高但十分醇厚的贵腐酒聊着生意。
一餐罢,两人的商讨也到了尾声,叶寄北收起公事公办的神情对赫连权八卦地问:“你和你那位小娇妻怎么样了?叶寄颜回了京城还经常挂念着她,真是位奇女子。”
赫连权似笑非笑地回答他:“令妹也是一位我从未见识过的奇女子。”
叶寄北正把酒杯放在鼻下品着气味,闻言差点手一抖把整杯酒泼到衣服上,他抬头看向赫连权,暗想这家伙难道还在为之前度假村里的事记仇?
不过不等叶寄北再说什么,赫连权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叶寄北说:“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一下。”
叶寄北难得听见赫连权还有拜托人的时候,不禁兴致大起:“你说!”
“过些天可能要帮着s市政府做些贡献,让你帮着先敲打他们一下。”
赫连权支使起叶寄北毫不客气,叶寄北也不问他要做什么,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
“你这是要开始收拾陈家了?”叶寄北想了想好奇地问。
赫连权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端起重新倒上酒的酒杯向他举了起来。
两个杯子在空中交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赫连权嘴角勾着一抹笑,煞是自信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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