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Georges还皱了皱鼻子,可这个表情由年过四十的他做出来却显得尤为好笑:“我早就在筹划这次的主持了,终于轮到我了吧!哈哈!这回还不把那几个老家伙气得目瞪口呆才怪!”
童韵无语地看着他,Georges对酒的论调倒是和安老爷子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处。这两人一个主张享受和欢乐,一个则注重心情,字面上虽然不尽相同,但倒都是以人为本,由心为生的理念。对于这点童韵也是颇为赞同的,可……这种“享受”和“欢乐”是不是被Georges解读得太过于离谱了?!
相对于童韵的暗自腹诽,祁彦风则是直接一个大白眼丢了过去:“但愿老L他们不会被你气死。”
听祁彦风这么一说,童韵倒也有些替Georges担心了,毕竟香榭丽舍国际评鉴组织是以严谨和顶级享誉全球的,这样的机构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原先她还没想到这点,但一经祁彦风提醒就不免要担忧起来,如果Georges因一时的贪玩而遭到惩处就不妙了。
“他会不会被处罚?”
听了童韵的问话,Georges和祁彦风相识一眼,再看了看她一脸紧张认真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童韵被他们笑得一头雾水,心想难道她又说错话了?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惩罚的事情,这倒也叫她放心了不少。
心一放下,童韵就不免觉得这种不绅士、不厚道的做法有些幼稚,于是不再管那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人,自顾自地拿起酒杯,侧过身听着音乐欣赏起大厅内的“风景”来。
祁彦风笑得捂住肚子,好不容易才直起身来,一把揽过童韵的肩头:“小韵,别生气了,我们可不是在笑你。”
童韵扭过头来,一脸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倒是不介意听听你们俩在笑什么。”
Georges轻咳一声,冲祁彦风挑了挑眉,示意他来开口,而自己则换了副正襟危坐的姿势,这神态倒令童韵不免好奇地看了他两眼。
祁彦风好笑地摇了摇头,向童韵解释道:“Georges是老L最小的儿子,别看老L平时一脸严肃的样子,可对Georges是疼得不得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以四十岁的年纪就坐上组织副手的位置?那可是一群年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家伙们的基地啊!所以就算有惩罚,也顶多是把他关在国内一个月,不允许他四处乱跑,哈哈!”
童韵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Georges:“难怪、难怪!”
Georges本已经做好了接受赞叹的准备,没想到却只得来了一句“难怪”,不免有些焦急地问道:“难怪什么?什么难怪?”
和Georges多聊几句,童韵立刻就知道他是个心怀童真、爱玩爱闹爱朋友的性子,仗着自己现在是祁彦风“未婚妻”的身份,于是就决定大着胆地吐槽了一回,好歹也要出一出刚才的憋屈劲。
于是,童韵拿了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慢慢点了点头:“难怪,我说怎么除了规模外,完全没有体会到国际第一组织的档次来呢。”
说完她立刻舒坦地吐出口气,开怀地笑着,一旁的祁彦风也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宠溺地点了点童韵的额头,像是在责怪她的调皮,再度颇显亲昵的举动这次倒没引起童韵的不自在,或许是太过于专注逗弄Georges了,亦或许是今天一天下来都已经麻木了,总之童韵就如同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还侧过头来俏皮地冲祁彦风吐了吐小舌头。
祁彦风眼中莫名地有道精光一闪而过,嘴角边扬起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暖笑容。
反观Georges则没有那么舒坦开怀了,语塞地瞪了两人半响才颇为不甘地叫了起来:“我这是幽默好不好!Frank,你管管你的未婚妻吧,也太没眼光了吧!哼!等明天你见识过我主持正式会议后,就知道我厉害了!”说着,还得意地抬起了下巴,边拿眼斜着童韵边连连哼哼,看得童韵和祁彦风都不禁失笑摇头。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也要参加!”
童韵抬头一看,JACK不知何时来到了三人身边。这家伙绝对是自来熟,也不等人邀请就拖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怎么没去享受享受?”祁彦风打趣地问道,“你可是绝对的抢手货啊,别人要用抢的,你怕是站在原地也能被那群美女挤死吧?”
Georges也跟着起哄:“是啊!多好的机会,你家那头母老虎又不在,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个项目哦!”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啧啧两声,“真是浪费!”
“别提了!”JACK皱着眉头,像赶苍蝇似的虚挥一下手,反问回去,“你不也一样!”
祁彦风举起红酒与他碰杯,顺带着挑了挑眉:“我怎么能一样,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且就在身边呢。”
JACK一饮而尽:“我可是很挑剔的,只喜欢亚洲美女,可惜在场的只有童韵一个,又还是名花有主的,可惜、可惜……”
祁彦风大笑着搂过童韵,神情间颇为自得:“算你有眼光。”说着向童韵解释道,“JACK的女朋友也是亚洲人,不过是东南亚的美女,发起脾气来简直就像是丛林里的母老虎,别看他那副德性,其实就是个妻管严。”
童韵捂住嘴闷笑不止,两个外国人则完全没听懂什么叫“妻管严”。Georges基本就不会中文,而JACK虽然能听懂,但兴趣则是在古汉语上,对这个现代词汇则表现出一头雾水的模样来。
不过从祁彦风的嘴里也能听出点好歹来,顿时翻了个白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问向Georges:“对了,他们俩不是要拍婚纱照吗?你知不知道地点在哪儿?”
这话一出,祁彦风还没多大反应,只是笑看着他,童韵却已经紧张地挺直了背脊。俗话说纸包不住火,再让这个爱管闲事爱捉弄人的JACK老这么缠着问下去,这假扮未婚夫妻一事迟早得被揭穿!
童韵紧张地望向Georges,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这个莫须有的问题。
拜托!就说这是他们的私事,你也不知道吧!童韵暗自合十祈祷着。
Georges的回答一出口,童韵就松了口气。
“Frank保密得可好了,不过据他自己说原本是想去意大利拍摄的,但临时改变了行程,应该是还来不及计划好吧。”
童韵保持着微笑的面部表情偷偷看了祁彦风一眼,心下大为赞许地暗竖大拇指,祁大哥果然把这个慌说得滴水不漏,连预设的地点都想好了。
“没计划?”JACK一听这话立刻来劲儿了,满脸兴奋地道,“那不如就我们来替他们安排吧!”
童韵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狠狠瞪了JACK一眼,这个家伙也未免太执着于自己的恶趣味了吧?想着想着,她甚至有些怀疑JACK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故意这么刨根问底的!
Georges哈哈一笑:“你这家伙真是一刻都不肯太平啊,不过这件事恐怕轮不到我们来插手了。”
童韵恨不得抓起Georges的手说一句:“同志,你辛苦了!”可还没等她完全放下心来,Georges就说出了一个差点令她不顾淑女仪态,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的消息。
“我家老头子说了,婚姻是人生大事,Frank愿意放下原定的计划来出席这次的评鉴会足以证明他的为人,因此我们也不好亏待了这对新婚夫妻。”Georges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宣布道,“老L有言在先,这一次Frank和他未婚妻拍摄婚纱照的事将由香榭丽舍国际评鉴组织一力承担,我们会请巴黎最好的摄影团队来为两位打造顶级的婚纱摄影。当然,如果两位有已定的合作方,我们可以在两天内将对方接到巴黎来,保证不耽误两位的婚期。”
童韵听着这一连串代表了香榭丽舍国际评鉴组织官方的“申明”,整个人都懵了。她几乎是用僵硬的速度扭过头去看祁彦风的表情,只见他虽然还是端坐着一动不动,可眼底明显的震惊却一点也不比自己小。这简直比这个事实还令童韵受打击,她多希望祁彦风能有对策来化解现在的状况,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指望不了了——也对,这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了,谁会料到以香榭丽舍国际评鉴组织的地位会如此关注一对酿酒业新人的“婚事”?
童韵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这算是中头奖了吗?可到底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焦虑接下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