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不去灵堂吗。”
“都來了哪些人。情况如何。”上官萧枫的声音懒懒的。从屏风后传了出來。
柳而消顿了顿。思來想去。还是道：“盟主來了。王妃來了。少将军和长公主也來了。而且……”
“而且什么。怎么不一次性说完。”
感觉到屏风后的男子一听若星的情况。整个人紧张了许多。便低声继续道：“王妃和小世子极为投缘。小世子在灵堂一直哭闹。谁抱也不消停。此番只有王妃抱着。他才笑。凌伯已经自作主张。请求王妃留下來了。”
心中莫名地一喜。急忙道：“她……她答应了吗。”
沒想到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端王爷。竟然也有这种时候。仍然恭敬答道：“王妃看上去极是喜欢小世子。已经答应了。”
她喜欢这个孩子。这样太好了。这一刻。上官萧枫只觉得欣喜无比。就要按捺不住去看她。只是。理智告诉自己。此番。他避不出面。才能多留她几日。
“去知会凌伯。说本王太过伤心。不便主持府中大小事务。既然王妃与世子极为投缘。就吩咐凌伯自行安排吧。若是王妃能在府中照顾世子几日。那是更好。”
柳而消顿了顿。终于明了一切。恭敬地鞠了个躬。不再多言。
灵堂里
“珩。莫太伤心。要不。乐萱也会不安的。”
令狐珩看着那方棺木。又瞟了眼躺在里面惨白脸色的人儿。心中一片凄凉。眸子里闪过不知多少复杂的情绪。却也都慢慢淡了去。
“彤儿。我命人送你回府。这里不宜你久留。你还是回去吧。”
上官夜彤走上前。拉过令狐珩的手道：“你在哪。我便在哪。我知道你伤心。便想陪着你。人死不能复生。你须得节哀啊。”
令狐珩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色。将上官夜彤搂回怀里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对妹妹太缺乏关心了。现下她已不在。.”
上官夜彤反握住令狐珩的手。安慰道：“珩。现下乐萱还留下了小世子。我们以后。好好对小世子。给他双份的爱。你说。好不好。”
说到令狐乐萱留下的孩子。令狐珩才回过神道：“我令狐珩的外甥。自然是要得尽宠爱的。哪怕他沒有一切。他也有我这个舅舅。”
说到小世子。令狐珩忙道：“孩子呢。”
上官夜彤忙拉着他道：“五嫂嫂是有身孕之人。小世子又小。自然是不宜在这久待的。方才。凌伯已经领着无嫂嫂去侧房歇息了。珩。既然大哥伤心。府中又无别的侧妃。咱们也留下來帮忙张罗吧。”
令狐珩嘴动了动。终究是沒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另一边。侧房里。若星抱着婴孩。一脸柔和。那孩子似是极喜欢若星。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若星。时而嘻嘻笑着。
“这小世子真可爱。这么小。样子便这么俊了。”紫兰小声道。
“噗。他还是个奶娃娃。哪里俊了。就一双眼睛。还算大。”幽黎盯着这个婴孩。只觉得这婴孩八分长相像令狐乐萱。心中沒來由的一阵烦闷。方才进來。她是看到柳氏兄妹二人的。只觉得心中的猜想又对了几分。所以极是抑郁。
“你们都安静点。别吓到他了。他好不容易才停了哭。消停了下來。你们别惹哭了他。这孩子沒了娘亲。已是够可怜了。还不知哭了多久。你们看。脸都哭红了。只怕是不好受。一会那管家來了。让他去请个大夫來。这孩子这么小。一定要看看才行。要是落下什么病。可是不好。”
幽黎和紫兰一看。也是发现这婴孩面色有些发红。这小孩子脸色发红。并不是好事。想來。府中女主人突然沒了。男主人又在忧闷中。无人能顾及到这个小主子吧。
幽黎想了想。沉声道：“王妃。还是我亲自去找那管家吧。现下府中人这么多。怕是他忙不过來。一时还管不到这边來。”
若星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连忙道：“好。你快去。耽搁不得。”
幽黎走了不久。怀中的小人儿竟然又“咯咯”笑了两声。将手扬出來。竟去摸若星胸前的柔软。嘴巴也一张一合。若星面上一红。抓着他的小手道：“小鬼。你要干什么。”
似能听懂若星的话。那婴孩嘴巴一撇。居然是要哭了。
“小姐。怕是小世子饿了。这王妃去了。不知有沒有奶娘。”紫兰连忙道。
若星一听。这才知道。敢情这小子是饿了。把自己当娘亲寻食了。面上又是涌出柔情。对着那小肉球道：“饿了呀。你等等哦。一会就有吃的了。”说罢。想了想。对紫兰道。“你去灵堂。将那个抱小世子的女子找來。想必。她就是奶娘了。”
一般大户人家。都会提前找好奶娘。何况这里是端王府。自然是有奶娘的。找到奶娘。这小子就有的吃了。
“一会就能吃了。不准哭哦。”若星的声音柔柔的。小家伙一听。扁着的嘴。终于咧了开。笑了。看着他这张小脸的笑容。若星只觉得唏嘘。他生下來。就沒了娘亲。按理。上官萧枫应该对他极好。可是现下。上官萧枫人呢。原以为來这府中吊丧。势必要见到他。心中本就惧怕。现下沒见到他。心中安稳了不少。不见。最好。
她实在是太期待腹中的孩儿。她不敢冒险。
怀中的小人儿不安分地动了动。这才惊觉。方才想事情紧张。竟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怀中的小人儿不舒服。极是正常的。
抱歉地摸摸婴孩的脸。轻声道：“孩子啊。你投错了胎啊。怎么能來帝王之家呢。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似听不懂若星在说什么。一双大眼睛渗着无辜。愣愣看着若星。也不笑了。
“若是可以。我真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永远和皇室无关联啊。”说罢。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人儿。陷入了沉思。
“而消。端王妃到底是如何死的。”幽黎开门见山。沒有一点拐弯抹角。她太迫切想知道答案。太需要知道。
柳而消心中一沉。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是万分挣扎。本來。他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是。现下看着转变巨大的幽黎。心中沒來由的不愿说出实情。现在的幽黎。太过美好。不愿破坏。而且。今日。她唤的是自己的名字。“回盟主。王妃乃是难产而死。群医回天乏术。均说王妃失血过多。已是救不回。”
幽黎看着柳而消的脸。实在是找不出破绽來。这个男子。终于是完全为上官萧枫所用了吗。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说谎。刚才。他不做声时。她分明看到他的神色里闪过一丝犹豫。看來。这令狐乐萱的死。的确有隐情。
“柳而消。柳左使。你要记住。你是我安隐门的人。而我。才是安隐门的门主。这南朝的武林盟主。”
柳而消一听。慌忙跪下。道：“属下对盟主一直忠心耿耿。不敢半点马虎。所以。才听从盟主的吩咐。全力辅佐王爷。”曾几何时。自己最不屑与朝廷中人有过往。只觉得朝堂如泥藻。若是深陷其中。必定有去无回。可是自从跟了眼前这个女子。便再也沒管曾经的坚持。愣是涉入了其中。摄入其中后才知。原來一切。比自己所想的更为夸张。这里面的一切是外表光鲜靓丽。内里肮脏不已。所以。到了后來。上官萧枫但凡有任务。他都亲自去完成。不想让幽黎染指。
要是以后要下地狱。就让他去好了。眼前的女子。太过美好。他要倾尽一切保护。
看着他如此说。幽黎心中也是一松。自己对着他如此。凭什么呢。当初是自己借着盟主的名义。让他替上官萧枫办事。如今。也是自己逼着他说实情。自己。终究是太过分了。
“而消。对不起。我不该如此。你也有你的难处。罢了罢了。”幽黎闭着眼睛。飞身离去。出來了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那小丫头该着急了。只有想到那个小丫头。幽黎心中才暖了起來。还好。她还有这个小丫头。复而一想。不对。自己还有子然。还有子然。心中更是暖了起來。
“回禀王妃。老夫看了看世子的脉象。只怕是有些虚热。唯恐是哭过了。所以才会患上此症。按理说。小孩子患上此症。应该极是不舒服。嚎啕大哭才是。老夫不知。为何世子如此安静。”
幽黎笑着道：“先生有所不知。世子原先是大哭不已。但是奇怪的是。到了我家王妃的手中。就不哭了。反而笑呢。”
那大夫一听。点点头道：“只怕。这就是缘分了。王妃。这热。怕是要几日才能散去。若是可以。王妃还是陪伴在小世子身边。老夫开几幅药。要下人们混在羊**里喂给小世子吃。因为年纪小。每次的药量很小。所以。拖的时日怕是要长一点。这几日。还是极不舒服的。看世子如此喜欢王妃。想來若是王妃陪在身边。兴许会好点。”
若星看了看怀中昏昏欲睡的婴孩。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那也只好陪着他几日了。幽黎。紫兰。你们谁回去静王府一趟。那些素白的换洗衣裳过來。这世子还在丧期。不能离开端王府。就我留下來陪他吧。”
紫兰和幽黎脸上俱是担心。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府中的管家凌伯跪在地上道：“老奴代仙去的王妃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