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雅*文*言*情*首*发』端王那边传來消息。说是端王妃生了。是个男孩子。”
若星手中动作一滞。随即反应过來道：“嬷嬷是老人了。是该懂得送什么好。还劳烦嬷嬷亲自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才好。”
姑苏嬷嬷看了眼若星。淡淡道：“老身只怕王妃要亲自走一趟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若星心中沒來由的忐忑起來。总觉得不安。
“哦。为何。这孩子刚出生。又未满月。何须我亲自走一趟。再者。我听闻。妇人生孩子的地方。乃是不洁之地。我现在身怀有孕。也不宜去。”
那个男人。太过危险。自己不想去。虽然。他答应过自己不伤害肚里的孩儿。却还是止不住后怕。他那么一个冷厉的人。万一反悔了。自己如何是好。
“王妃。老身是想让您去吊丧的。端王妃沒了。”
“啪”的一声。让若星和姑苏嬷嬷俱是一惊。回神一看。除了地上一堆冒着热气的碎片。再也沒见人。若星方才余光里是扫过一抹影子的。只是好奇。为何她会如此慌张。不过。姑苏嬷嬷带來的这个消息。已经让她足够震撼。那个女人。竟然是死了。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是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也不免唏嘘。
“王妃。方才幽黎手滑。打翻了茶壶。不想嬷嬷在此。立刻出去拿扫帚了。还请王妃和嬷嬷责罚。”幽黎一脸慌乱。显然是表现出对姑苏的忌惮。
若星心中这才了然。原來这丫头急匆匆出去。是为了拿扫帚。
若星哪里知道。此番幽黎心中。也是惊涛拍岸。
“无事。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哪里见我责怪过你。”话一说完。若星这才发觉。自己身边还有个姑苏嬷嬷。
姑苏嬷嬷也是一笑。轻声道：“姑娘收拾好就可以。姑娘是王妃的人。老身自是不会说什么。”
若星接过话。笑着道：“幽黎。速速收拾吧。嬷嬷也沒怪你呢。”
幽黎点点头。耳朵不自然地放明了些。『雅*文*言*情*首*发』生怕漏掉什么。
“王妃。现在端王府已经将丧事昭告出來。王爷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怕是这一趟。还需的您亲自去一趟呢。”
若星心中一沉。那个女人虽然可恶。却因产子而死。何其可悲。那些过往在心中一翻。也就不再重要了。人已经死了。又何必去在意那些过往和曾经。送她一程。也算是了结一段恩怨。
“嬷嬷。你去准备些物什。这端王府死了个王妃。沒有了女主人。王爷必是伤心的。那小世子必定可怜。你速速去备些孩童的用品。我收拾收拾。我们就过去。”
姑苏嬷嬷心中一顿。不想这小丫头竟如此贴心。点了点头。轻声道：“老身这就去准备。还敢问王妃。需要带多少人前去。”
端王府的人手自是够了。现下怕是也不缺什么了。想了想。道：“就你我、王爷、紫兰、幽黎。再带两个家丁拿物什就够了。多准备一辆马车。外面天气还寒。您和幽黎、紫兰不要冻着才好。”
姑苏嬷嬷一滞。点点头。也沒多说。就下去准备了。
“幽黎。给我换一身素白的衣服。将头上这些烦人的累赘都取了。”若星走到镜子前。径自忙活起來。取了两根簪子。发现幽黎沒反应。又唤了声。“幽黎。”
幽黎这才回过神來。走到若星身边道：“幽黎就是在想。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沒了。就沒了。前些时日。还在您身边跳上跳下的。王妃莫怪。”
若星回过头。拉过幽黎的手道：“傻丫头。莫想起了伤心事。这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说不准的。这女人。虽然死了。却是达到目的了。”
幽黎一怔。看着若星道：“幽黎不明白。”
叹了口气。淡淡道：“哪个女子不想自己的夫君心中只自己一人。她为了端王生孩子殒了命。端王必定会记她一辈子的。如此。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幽黎也跟着叹口气。开始一件一件将若星头上的物件取了下來。
还记得第一次见令狐乐萱的时候。是他们大婚之时。自己奉命暗处守候。以防歹人伺机寻事。那夜。正好有事情发生。上官萧枫沒有洞房花烛。亲自出去巡查。自己与他刚准备抬脚运气走时。那女子就追了出來。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看了眼带着幕离站在上官萧枫身后的幽黎。走上前拉住上官萧枫道：
“王爷。今夜是臣妾与王爷的洞房花烛夜。王爷怎可舍我而去。”一字一句。满是伤心。
上官萧枫只是冷冷的推开她的手。淡淡道：“要成为本王的王妃。必是要受得住这些的。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一个只记得床笫之欢的女子。”
瞬间。女子的脸变得惨白。愣愣道：“臣妾知道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也知道王爷娶臣妾是因为什么。臣妾今儿出來。本欲留住王爷。现下王爷如此。臣妾只愿王爷答应臣妾两件事。”
月光下。女子惨白的脸衬着一身火红。显得极为刺眼。幽黎愣了愣。身旁的男子也愣了愣。
“说吧。你要本王答应你什么。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
女子咬了咬嘴唇道：“臣妾是真心喜欢王爷。才嫁与王爷的。王爷來府中提亲。臣妾不知多开心。臣妾要王爷做的事。王爷一定可以做到的。一、臣妾希望王爷永不纳妾。至少。王爷身为王爷的时候。不要娶别的女子进门。我父兄。都会是王爷的得力助手。二、臣妾要知道她是谁。”说罢。手指向幽黎。
幽黎彻底怔住。沒想到。自己竟是成为了她的第二个要求。叹了口气。自行揭下幕离道：“王妃。幽黎乃是王爷的暗卫。实在不足王妃挂齿。”顿了顿。又转而对上官萧枫道。“幽黎去外面等王爷。”
那是她第一次见令狐乐萱。只觉得。那个女子。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她满满的爱意。溢于言表。毫不掩饰。甚至连她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的父兄是否会追随上官萧枫。就敢如此夸下海口。想來。是想有更多筹码留在上官萧枫身边。只是她忽略了一点。愈是有筹码。上官萧枫虽然能用。心底却是永远隔了一层距离。不会让你靠近。相反那个对他无任何益处的南宫若星。就能让他毫无顾忌的爱上。
令狐乐萱气。也是气这一点吧。所以。第一次见若星。才会将她的愤怒转化为小动作。硬生生地给若星來了一记。据幽黎所知。丞相令狐震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倒是令狐珩。是令狐乐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为上官萧枫所用。如今留在上官萧遐身边。倒是一枚好棋子。
她之所以恨。是因为自己做尽一切。还是未能得那人的半点喜爱。而南宫若星。什么都沒做。却是得了他毕生的爱。她不恨。倒是圣人了。不知现下在黄泉路上的她。到底如何了。
“幽黎。想什么想得出神呢。我们快到了。”紫兰的声音。柔柔地钻入幽黎的耳里。幽黎一怔。摇摇头。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只见远处的端王府。一片触目的白。晃得人眼睛疼。这个女子。不管是生还是死。留给幽黎的色彩。都太过强烈。一如出嫁那晚的大红。一如今天送葬的白色。
“只是觉得。人的命。好脆弱。说沒了。就沒了呢。”
“傻丫头。好在嬷嬷陪着王爷和王妃在那趟马车上。要不又该骂你不带心伺候主子了。”
幽黎淡淡笑了笑。望着那处。心里沒來由的一阵慌乱。却也说不出來。总觉得。这个女人的死。是别有原因。这么一想。乱了方寸。如今天下未定。他应该不会除掉这个女子。心里一紧。千万不要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
眼下。令狐乐萱死了。只留唯一的孤子。不管对令狐震还是令狐珩。这都是这个世上对令狐乐萱的唯一念想。必定是疼这个孩子。疼到骨子里。想到这。幽黎心中一片冷然。令狐乐萱在生下这个孩子后。活在世上。已是多余。
一则。上官萧枫已有后。有了竞争皇位的最有力筹码。自古以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其他几位王爷虽然都有妻妾。却无一人有子。均是女儿。令狐乐萱这一胎。若是女儿。兴许还是安全的。只是这一胎是男孩。上官家这一代。终于出了第一个男丁。上官萧枫的地位。自是不必说了。二则。令狐乐萱多番羞辱南宫若星。处处为难。上官萧枫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先前只是碍着她有孕在身。不好发作。如今孩子呱呱落地。他还顾及什么。她死了。将來若夺得天下。还可以顺理成章地将皇后之位给南宫若星。
怎么想。幽黎都觉得冰冷。如若自己猜测的这些都不是事实。那就好了。闭上眼睛。只求那人。不要渐行渐远。至少。令狐乐萱。是至今为止。唯一真心真意爱着他的女子啊。而且。还是他的发妻。若是他狠心至此。那也……不敢往下想。心中已是汹涌不已。
“幽黎。走了。我们到了。”顿了顿。紫兰又道。“你这丫头莫是不舒服。要不。你就在车上歇着。我去和小姐说。你就不必去了。”
罢了。迟早还是要面对的。那个男子的心。只怕是自己也无法估量的。
“我很好。王妃有孕在身。我们俩岂能少了一个。走吧。”
紫兰温柔地笑了笑。拉着幽黎。一起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