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慢点下车。小心点。”
紫兰和幽黎慢悠悠将若星扶了下來。才出马车。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府门口。
一见若星等人。那人立马冲到若星面前。伸手拉住若星衣袖道：“贵人。”
若星一怔。立马道出：“叶家婶子。你怎么來了。”
叶氏这才觉自己唐突。收回双手。在衣服上來回摩挲了一下道：“奴家无礼。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若星知这叶婶子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心底有了芥蒂。不敢逾越。忙拉过她的手。柔声道：“叶家婶子。你别这样。有什么尽管和我说。别这般模样。”
一说完。心里就一暗。只顾着见着人家高兴。却是忘了。自己将别人的儿子不知弄去了哪里。这该如何是好。
叶氏尴尬地笑了笑道：“第一次见王妃。就知道王妃必定贵不可言。只是沒想到。王妃居然是这么了不得的人。我家玉卿跟了王妃。正是我叶氏祖宗保佑啊。”
若星心虚地笑了笑道：“这是我和玉卿投缘。叶家婶子不必如此。”
叶氏一听。忙跪下身子道：“王妃。奴家本是要死之人。多亏了王妃。才得以苟延残喘。如今。只想报答王妃您呢。”
若星弯下身子。欲扶起她。哪想那叶氏并不肯起身。
“我母子二人。今生做牛做马。都难报您的恩典。您就让奴家跪跪吧。奴家心里踏实。这些日子。奴家的境况好了许多。便拿了王妃给奴家的银两和粮食帮了不少人。心里更踏实了。眼下奴家这身子骨好了。可以做活儿了。往后。王妃不必给奴家送银两和吃食了。”
若星对紫兰和幽黎使了眼色。二人就一人一边将叶氏扶了起來。
“叶家身子。你若是真的想报答我家王妃。就快快起身吧。我家王妃是有身孕之人。身子不便弯着腰扶您呢。”
“就是就是。您呀就别和我家小姐客气了。我家小姐的心地好。再说了。玉卿也是极乖巧的。府里人都喜欢他。”
叶氏一听。真的也就起來了。可若星的心里却是一震。紫兰提到玉卿。那这叶婶子怕是也要问起吧。
“王妃。这玉卿跟着你來府里有些日子了。『雅*文*言*情*首*发』我……我知道他进了府。我不该再操心。可是。养儿百日长忧九十九。我想看看他。就一眼。”叶氏不安地搓了搓手。又道。“不过若是实在不方便。那也就算了。我不來打扰他。”
若星看了眼叶氏身后的篓子。心里一震。忙道：“你是今天才來的。还是……”
叶氏抬起头。笑着道：“奴家昨儿就來了。问门房。门房说您和王爷都出去了。奴家就一直等。呵呵。终于把您盼回來了。”
若星心里一酸。止不住为这女人难过起來。
“门房可有对你不客气。若是有。你尽管说出來。我一定严惩他们。”
叶氏忙挥手道：“沒有。王妃。他们对奴家很客气。都是奴家自己偏要在这里等。他们都告诉奴家了您不在。是奴家自己不听。”
若星叹了口气道：“叶家婶子。以后不用奴家自称了。你就用我吧。你再如此。我可要生气了。”
叶氏一听。眼里泛过点点光。点点头道：“好好。我以后不说了。”
若星一高兴。拉过她的手道：“这就对了。不准再说了。”
叶氏木讷的点点头。回头看看府门。又小声道：“王妃。我家玉卿。每逢过年。都喜欢吃我做的发糕。这孩子。从小到大。最奢侈的甜食。就是过年我给做的发糕。今年。这孩子还沒吃到。我就想着给做了些送过來。能不能……”说到这。叶氏顿了顿。又立马道。“不见也行。王妃一定将这发糕交给那孩子。我是怕他以为我这个做娘亲的忘了他。那我就伤心了。”
做娘亲。就是这般牵肠挂肚的滋味嘛。若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不知这里面的小生命。会不会也会让自己如叶氏这般。有着浓浓的母爱。
只是。眼下由不得自己多想。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女子。才是最重要的。玉卿到现在。自己都沒有他的消息。若是实话和这女子说了。这女子不是该担心死。但假若继续瞒着这女子。若星心中又不忍。思來想去。只觉得心中纠缠不已。
“娘亲。你怎么來了。”
熟悉的声音。若星欣喜地回过头。就看到叶玉卿背着包袱。走向她们。
“我儿。快让娘亲看看。”叶氏欣喜地出声。拉过叶玉卿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又道。“好好好。长高了。结实了。像个小男子汉了。”
“娘亲。儿子让你操心了。实属不孝。还请娘亲责罚。”
说罢。叶玉卿就准备跪下。
“不必了不必了。”叶氏边说边扶起自己儿子。摸了摸眼角道。“看着你这么好。娘亲就放心了。你跟着王妃。真是你八辈子修來的福分呢。你要好好听话啊。不要忤逆了王妃才是。”
“儿子知道。娘亲不必忧心。”
“好好好。真好。”叶氏眼里都噙着泪。看着叶玉卿。除了说好。竟一时找不到言语。
“对了。我儿。娘亲给你做了发糕。今年过年。你也该尝尝。”说罢。从身后的篓子里拿出一个。摸了摸。就笑着递给他道。“还是热的。快吃。”
叶玉卿看了叶氏一眼。拿过发糕。低着头默默吃了起來。
叶氏欣慰地看着儿子。突然眼神放在叶玉卿肩上的包袱上。
“我儿。你这是从外面回來。”
幽黎一见叶氏的表情。忙打着圆场道：“叶家婶子。是这样的。我家王妃看玉卿年少。就想送他去学习些知识。正准备过年招他回來与您团聚。哪想这天寒地冻。玉卿坐的车路上耽搁了一日。托人捎信回來说今儿才到。这不。突然见了您來。不知道如何向你交代呢。好在这玉卿正好赶回來了。”
叶氏一听。立马忘了别的。又过來拉着若星的手道：“王妃。多谢您了。这要不是您。这孩子真就跟着我毁了。”
若星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幽黎反应快。替自己答了话。又见叶玉卿并无异常。才笑着道：“叶家婶子客气了。玉卿是我的人。自然是要得到最好的。您就放心将他交给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经此一次。若星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只要是自己身边的人。用尽了力气。也要保全。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
若星笑了笑。对着叶玉卿道：“玉卿。这次学成归來后。我准许你自由进出王府。你大可经常回去看望你娘亲。”
叶玉卿一听。心中一暖。低头沉声道：“是。多谢王妃。”
若星一怔。只觉得有些日子不见。这小子倒是感觉变沉稳了许多。
“玉卿。嬷嬷真的送你学习去了。”拉着叶玉卿的手。慢慢走在回廊里。
心跳得异常快。只觉得身旁女子身上的香味铺天盖地而來。手被她握得严实。生怕自己紊乱的心跳让她发现。定了定神。恭敬答道：“是的。嬷嬷确实送玉卿去学习了。”
若星舒了口气。顿时觉得姑苏嬷嬷以前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那就好。害我平白为你担心了好多日子。这些日子。学了些什么。”
自那日起。自己就在暗地里照顾这翼王。顺便跟着师傅习武。其实。自己一直未曾离开她身边。一直在暗处看着。第一次。思念除了娘亲以外的女人。近在咫尺。却又觉得远在天涯。
师傅告诫自己。若是知道一世也得不到的人。就选择远远看着。远远守护着。或许更好。叶玉卿看师傅说这句话时。只觉得年轻的师傅。面上也是一脸寂寥。心下一动。多个年头从心底涌出。
“师傅。你也在意她。”
“世人都可以在意她。唯独我。每每遇到她。都要和她作对。我在想。或许这样。她也能记住我。不管是好的我。还是坏的我。总之。她是记得我。记得这世上有个人。叫上官萧清。哪怕。她永远叫我混小子。”
“师傅。我也想她永远记住我。”
“哦。那就让自己变强。永远守候在她身后。玉卿。在意她。就必须在意她爱的人。她爱的人。我通通守候。你呢。”
“我和师傅一样。她在意的人。我通通守候。”
上官萧清笑了笑。折断树枝丢给叶玉卿道：“再來比划一下。比划完了。我继续教你习字。你呀。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要保护她。可非朝夕啊。”
“不顾一切。此生。誓死保护她和王爷。”
怔了怔。上官萧清笑了笑道：“好你个小子。看招。”
……
“玉卿。玉卿。怎么不说话了。”若星担忧地看着叶玉卿。眸子里尽是担心。
“王妃。玉卿此生。定会护你周全。”
叶玉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若星一滞。这孩子。表情十分认真。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
翩然一笑。淡淡道：“好呀。我等着你长大保护我。”
只觉得这一笑。将自己灵魂最深处的一处已然夺走。抑制不住地颤抖。却终究还是控制了下來。
笑着回道：“王妃记住了呢。我。一世都护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