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柔这么说着,便用她那一双美丽的凤目,扫视了一下底下跪着的众嫔妃;心里暗暗的说道:唉!我本不想这么对你们的,可是你们却总是把我当场你们的箭靶子;我平日里不与你们计较,并代表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是怎么想加害于我,是怎么想把我赶下这个后位的?不计较不等于不知道,不计较也不等于永远都不会出手反击;这一次如果你们还是直接的将苗头指向我个人的话,说不定我还就真的不会出手反击了;但是,错就错在,你们想将我的丫头一起拉下水,那么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谢皇后娘娘。”就在芳柔心里暗忖的时候,众嫔妃纷纷道谢的说道。
芳柔依旧笑容满面的对着大家点了点头,继而不语的示意大家可以坐下了;跟着又让身后的夏竹带着秋菊去给大家换了新茶,之后这才慢慢的品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本宫刚才门外,听到这坤宁宫里好不热闹的;怎么我一来了,大家就都这么安静了呢?不知道众姐妹在议论什么呢?能否说出来,也让本宫听听,刚好让本宫和众位姐姐妹妹们,一切乐呵乐呵!”
“说就说,怕什么?本来就是……”惠贵人的脾气倒是真够直率的,眼见芳柔刚才都已经听见了她说的话;这会儿大至也是冲着她问的,可她倒也直脾气不怕死的,敢当面对芳柔再说一次。
只是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对面坐着的愉妃东珠给截了下来,抢先说道:“本来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女儿家的私房话,这种话私底下说说也就是了,怎么能够公然在皇后的面前谈起呢?这样大不敬的罪,可不是臣妾等人能够担当的起的!”
东珠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将最后那一句话,加重了些语气;并且眼神直视向了惠贵人叶赫那拉氏芷珠,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插言了;而芷珠在接到了东珠的警告后,虽然闭了嘴,但却是不情愿的。
坐在上面的芳柔,将这一切都尽收于眼底;照旧的挂着那个一成不变的笑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却在想:哈,看来这愉妃有打算在这里卖人情了,她以为我会为难了惠贵人吗?哼!我赫舍里芳柔还不至于这么没能力没水准,这惠贵人芷珠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人物,她的哥哥——纳兰明珠,现在可也是前面朝堂上,越来越风生水起的人物了。
更何况,就算是不论她哥哥如今如何了,我也还不至于就因为她的那几句世人都会想到的实话,就去为难了她的;那样的话,你们这些人们还指不定,要怎么对外散播我的臭名呢?
再说了,这惠贵人敢公然的对我提出质疑,毫不避嫌的跳了出来;这就足以肯定,她要么是主使者,要么就是单纯的只是就事论事,仗义勇为者;其实,判断她的目的并不难;难的是,对那些个一点儿都不咋咋呼呼,相反处事冷静,处处都小心翼翼,从不给别人留下机会的人,自己该怎么让她们原形毕露呢?
芳柔心中这么对自己说着,脑子里便不断的开始思忖着对策了;可是她的面上却还是笑呵呵的,对着东珠说道:“无妨,芷珠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让本宫听听也就是了;这里没有外人,而且皇上又不在,没什么犯不犯上之说的。”
芳柔这么对东珠说着,就又转向了芷珠,示意的说:“芷珠妹妹,你尽管说就是了,这几日宫里出了那么一件大事儿,人人心里都不舒服;你倒是不妨说出一两个可以让大家开怀一笑的事情来,给大家解解闷缓解一下。”
“哼!话说的好听,谁知道到时候我说了真话之后,你会不会迁怒于我的?”惠贵人芷珠,小声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嘟囔着说道。
“呵呵,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那,就由本宫来说好了;反正事情就摆在眼前,就算是本宫想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不是吗?”芳柔接过了芷珠的话,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众人心中一愣,没想到她们在坤宁宫里这么一闹,皇后不但没有避讳那事儿不谈,相反的却是大大方方的打算和她们较真儿起来了;紧跟着,众人就瞧见芳柔的脸色一变,沉声喊道:“春兰,你出来,把当日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大家讲一遍。”
众人没想到芳柔的变化会这么快,还都处于惊讶状态之下呢!就瞧见春兰已经从容的走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大殿的中央,跟着就开始对昨日之事,距自己知道的情况,进行了描述:“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昨日按照您的吩咐,不到正午的时候,就带了您让奴婢带给荣贵人的果子去了长春宫;刚巧荣贵人那会儿才用了一碗御膳房特地给荣贵人准备的银耳莲子羹;之后,荣贵人因见奴婢带去的果子很是新鲜,便吃了一个;这期间那果子也是奴婢亲自用了银针,试过毒之后给荣贵人看过了之后,方才给她用的。”
“荣贵人吃了那果子直说好吃,就问奴婢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果子;奴婢便解释说,那是南方的地方官员,特地进贡来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皇后的;之所以奴婢会带给荣贵人吃,是因为皇后娘娘说荣贵人如今的身子金贵,理应为了皇子考虑,这才从自己的那一份里面,分出了一些来给荣贵人的。”
“荣贵人听了之后,还连连谢谢娘娘的关怀之恩呢!跟着就到了午膳十分,奴婢便领了长春宫的宫婢——雨晴,去了试膳的房里;奴婢试膳期间,雨晴一直守在奴婢的身边,奴婢的一举一动,她都是亲眼所见的;奴婢根本没有下手放毒的机会,另外,奴婢试过毒之后,也是雨晴亲自叫来了传膳的太监宫女;随着她端了膳食进去了荣贵人的正殿的。”
春兰长话短说的将那日的事情一一的描述了一下,芳柔等人听得十分认真;待春兰话音一落,愉妃便首先开口问道:“照你这么说,你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喽!可是,为什么荣贵人会在用膳过程中,中了毒还险些滑胎呢?”
“回愉妃娘娘的话,这个女婢不知;奴婢试过膳之后,就一直呆在了那试膳房里,一步都没有离开;直到听说了荣贵人中毒,外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奴婢才走出了那屋子;可那时,那屋子已经有人在把守了,奴婢根本就出不去;之后,奴婢还是从匆匆而来的太医们的话语里,得知荣贵人中毒了的事情的。”
春兰对答如流的回答了东珠的话,期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搪塞、躲闪回避之意;而且言辞之恳切,让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真实。
“你确定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再碰过荣贵人的膳食了吗?”芳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谨慎的问春兰道。
春兰听了这话之后,沉思了片刻,这才回道:“嗯,至少在试膳房的时候,只有奴婢一人用银针和银筷,动过那些食物;至于之后,有没有人动过,奴婢不敢肯定!毕竟那之后,都是雨晴在处理了。”
“雨晴?夏竹,这个叫雨晴的婢女,可是荣贵人从娘家带进来的吗?”芳柔回过头去,微蹙着眉头的,询问着夏竹。
“主子,据奴婢所知,这雨晴并非荣贵人的娘家丫头,荣贵人带进来的丫头只有雨润一人而已;至于这个叫雨晴,似乎之前是辛者库里的一个做苦役的小丫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人看中了,跟着就在荣贵人怀孕前半年,调到了长春宫的。”夏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芳柔。
而芳柔听到了这会儿,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么的大意!能够从辛者库里出来的丫头,都没有这么简单的;在这宫里,辛者库是人人最忌讳的地方了;如果不是被哪个宫的主子看中了的,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
就算是被哪个宫的主子看中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都是这后宫之主;即便是玄烨看中了这个女子,要纳她为嫔妃,也都是应该先通知自己,和自己报备一声的;而后剩下的事情,也都应该是由自己来进一步处理的才是;可是,现在这个叫雨晴的宫婢,她究竟是怎么从辛者库里出来的呢?自己并不记得又亲自处理过什么辛者库婢女的事情呀?那么她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春兰这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难不成皇后娘娘就要因为她的一面之词,而心软偏袒于她,不予论罪吗?”心直口快的惠贵人,根本就不给众人细想的时间,咄咄逼人的直指芳柔说道。
“怎么可能?皇后一向都是秉公处事的,惠贵人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我们大家以为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了呢?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急着,让皇后娘娘定了春兰丫头的罪呢?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说的对不对呀?”
愉妃东珠的一席话,果然让在场的人们为之一愣;刚才她还救了惠贵人一把的,结果这会儿却又往死里逼惠贵人;别说是众嫔妃闹不明白东珠这是何意?就连芳柔,这会儿都有些看不明白东珠的真正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