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小丽不疑有它,只回复了几个字,“知道了,别累着。”
舒池松了口气,自己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栗小丽知道。
很快熬到下班,舒池等同事们陆陆续续走了,这才来到洗手间洗洗脸。
凉水一上脸,便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舒池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色,定定心神,回身出去,拿了包,开始去挤公交车。
反正时间还早,公交车上人满为患,舒池站的位置正是人上人下的地方,所以,舒池少不了被踩几脚。
等舒池仓皇着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背包不知什么时候从侧面被拉了道口子,于是,慌乱地一扒拉包,果然,商裴迪送的那个玫红色的手机不见了。
没想到,自己屡次想丢掉却失而复得的手机,竟然被贼给光顾了。
舒池倒没有觉得特别心疼,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不能怪自己,因为每次一拿起那个手机,舒池都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等舒池慢吞吞地来到商裴迪的办公室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八点半了。
而正坐在沙发里的商裴迪,眉间显然透着不耐。
一看到舒池进来,他冷冷道,“干嘛去了?”
故地重游,舒池还是被眼前熟悉的摆设及不甚明朗的光线整的浑身不自在,她吸了口气,平静道,“没干嘛,在路上来着。”
“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被偷了……”舒池对上商裴迪的细长的眸子,被里面漆黑的冷漠慌得心里一跳,“刚,就在公交车上。”
“不是让图哥接你去的?”商裴迪的声音听上去不怎么接受这个解释。
“不用,我自己可以来。”
商裴迪静静凝眸于舒池半晌,这才起身,来到舒池面前,抬手托起舒池的下巴,在舒池的唇上轻轻一啄,随后唇角勾起,语气清淡,“再晚来半步,你死定了。”
舒池的心里,莫名其妙忽悠了一下。
还未及有言语,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商裴迪眉峰一挑,“进来。”
门开了。
舒池的视线正对着门的方向,只见门一开,首先进来的是图哥,他几步来到商裴迪面前,恭敬道,“商总,人带来了。”
商裴迪点点头,松开舒池,转身来到沙发上。
随后,图哥闪身到一边,门外随即进来几个着黑衣墨镜的男子。
这副装扮,让舒池有些怀疑这光线如此暗,再戴个墨镜,这些人是否还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但是,接下来,令舒池大吃一惊的是,进来的不光是几个黑衣人,还有后面拖着进来的一个男人。
男人双目禁闭,虽然西装在身,但是此刻已是衣衫不整,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上和脸上都是血迹斑斑。
那男人进来的时候是垂着头似没有知觉一般,当被人给扔到地上的时候,他竟然有了知觉般缓缓抬起身来,看清屋里的状况,他勉力起身,双眸聚拢了半天这才将目光投到最近的舒池身上。
怒目之下,再加上对方脸上血里呼啦的,如同修罗地域的鬼一般,舒池顿时尖叫一声,向后一退的时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那男人蔑视地瞧了舒池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到端坐在沙发上的商裴迪身上,不光如此,说话之前先“噗”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的本事不过如此了!——合同我已经签给别人!!”
话音未落,一边的图哥上前对着他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商总面前还敢信口胡言!”
这一个耳光在寂静的房间里,清脆刺耳,舒池哪里见过这阵势,被那一耳光惊得心脏突突直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直往沙发上缩靠。
商裴迪回头看看惊恐的舒池,这才撩起眼皮,淡淡道,“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男人硬挺着摇摇头,“没有!”
商裴迪起身,缓步来到男人面前,在男人面前站定,察看了一下男人的伤势,这才淡淡道,“阿胜,其实,你我本不需要这样。你错就错在不该对向小姐痴心妄想,将我的计划告诉她……”
男人“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把脑袋扭向一边。
商裴迪对阿胜的作为丝毫不以为意,说着来到酒柜那里,随手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接着淡淡道,
“你知道的,那个合同,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同时也该知道,对于吃里扒外的人,我都是怎么对待的……阿胜,念我们多年的情分,你自己选择好了…….”
不易察觉地,那个叫阿胜的男人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
舒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一幕,这样的镜头,也只有在电视上好像看到过,大都是黑帮火并或者黑社会的场景,但是,眼前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片刻后,阿胜扬头看了一眼舒池,这一眼,让舒池更是惊恐,她绝对不认得他。
随后,阿胜“嗤”地一笑,“商裴迪,这样的庸脂俗粉也配和向小姐相提并论?向小姐如人间天使,你却屡次伤她的心……没错,我就是看不惯!现在你既然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你!”
舒池大略听明白了,这有点像男人们之间争风吃醋,而且,吃醋的对象很有可能是商裴迪这个人渣的女朋友或者女人或者是老婆。
还未等舒池仔细分析明白,只见商裴迪眸色一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漂亮精致的高脚杯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一下敲到阿胜的头上。
高脚杯的玻璃四处飞溅的同时阿胜只发出一声闷哼便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天哪!杀人了!
舒池惊恐地捂住嘴巴,却看着商裴迪优雅地转身,扫了一眼遽然倒地的阿胜,将手里残余的高脚杯向地上一扔,轻描淡写道,“真是不结实。”
随后,商裴迪又从西装上衣里拽出手绢,擦擦手,然后厌恶地将手绢扔在阿胜的身上。
接着,倒地的阿胜被几个黑衣人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厚厚的地毯没有一丝声音,图哥随后也跟着出去,临走不忘轻轻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