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在厨房里切着胡萝卜,吭噔吭噔的。
林亦凡从背后拥住她,“怎么了?”从到家起她就闷闷不乐的,不是得了婚前综合症吧?跟他结婚有那么大压力吗?他抚抚她的额头,没烧呀。
他的手掌抚向她的小腹,眼神里有一些惊喜。她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天是安全期,她才那么大方的。
他的臂弯很温暖,渐渐驱散了一直往上窜的寒意。她忍不住落了几滴泪,转过身,靠在他胸前嘤嘤哭起来。
林亦凡一片错愕,拥她在怀里,一手轻抚她的后脑,“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顾晓也不答话,一个劲地抽泣。
林亦凡急了,“说话!”
“我找到……找到妈妈了,可她不认我……”
“是谁?”
“于琴,是我妈妈。”
他推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次千真万确。我去医院比对过DNA了。”
开什么玩笑,她是粟的女儿?他看过档案资料,虽然资料里没有记载粟的模样,但那次在离寺,看到岑沐留的照片,基本确定于琴就是当年的粟。他们之所以没有揭开于琴的老底,是因为于琴掌握了青拉组织一个重大的秘密,这也是她这么多年过着正常的生活而不被砍山追杀的原因。
林亦凡揽过顾晓,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结婚报告快批下来了。”他对顾晓说,也像对自已说。这个婚能不能结得成,他也有点心虚了。他自已一人倒也没什么,恐怕他父亲都会牵扯进来。
“她为什么不认我?她也一直在找我,为什么不认了?”
他吻了吻她的发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她叫我不要告诉你,她说,她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你,先按她说的做。”
顾晓抬起头,他的脸很冷酷,眉头蹙起,唇角微抿。她很诧意,他竟然是置之不理的态度?
记得她第一次认亲,错认了顾氏夫妇,他跑前跑后地帮她验了DNA,警告她小心上当,还帮她教训了顾本富,那天她伏在他的肩上哭,他给她很多温暖。如今他俩的关系更亲密了,他却只有一句“按她说的做”?
“这次是真的,不会错认了。”她又强调一遍。
“还有谁知道?”
“家佳陪我去的,还遇到了江梦曲。”
“好,别哭了,先别告诉其他人。”
她倚在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他们都是一个口气?这件事不可告人?都不相认了,还叫她去告诉谁?
吕诗诗回到家,于琴站在门后迎她,神色严肃。
“妈?”她有些怯懦。
“诗诗,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工作太忙了。可我怎么觉得,商厦里也没那么多事要你做呀?”
“妈,我是出去玩了。”吕诗诗踮了踮脚,怕她不相信。
“你这年纪,是该好好玩。”
“妈,你怪我贪玩,不陪你?”说这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于琴早就知道她不是她亲生女儿了,还会在乎她陪?
“妈不反对你出去玩,只是你玩得太劲爆了,妈负担不起。”
什么意思?她跟顾晓相认了,现在要向她摊牌?摊牌就摊牌,反正华安商厦能利用的她都利用了。
于琴伸出手,两指间夹着一小包白粉,“别告诉我这是美容药粉?”
吕诗诗一惊,她是哪弄到的?自己已经很隐蔽了,绝没有在家里或商厦里藏这些东西。
于琴轻哼一声,“诗诗,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是谁的人?”
“我……”吕诗诗知道瞒不下去了,咬咬牙,“我只是自己用的。”
于琴冷笑:“自己用?用得了那么多吗?你自己不用花钱,公司的帐上还多了两大笔进账,谁还倒贴钱请你玩呀?”
“你调查过?”于琴迟早会知道的,吕诗诗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查到这么多事。
她年轻的时候,藏身于最大的毒枭帝国,这点小伎俩算什么,再隐蔽也会被人发现的,虽是杀头的生意,暴利面前,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谁不盯着?
“简之航派你来的?”于琴平静地问。
吕诗诗张着嘴,唇有些抖,“你都知道了?”
于琴指着那包白粉,“这可是上等货色,穷酸的小门小户用不起。”
“既然你都知道了,琴姐,我还是叫你琴姐吧,不如,我们谈一谈,生意做成了,你也有好处。”
于琴一笑,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她若要做,还轮得到吕诗诗这小丫头?“好吧,你想怎么做?”
“琴姐,有一批货已经在路上了,都是上等货,我已经找好下家,只要一散出去,进帐至少五百万。你只要注册一家融资公司,把钱洗白。其它事,都由我来处理。事成后,你分一百万,只要一个月时间。”
“你这是狗急跳墙啊。”
“琴姐,不管你怎么骂我都好,求求你帮帮我。”
“不只五百万吧?”
吕诗诗顿了顿,“那你要多少?”
“这么短的时间分散出去,下家太多,到时候分脏不均,肯定得打起来。”
“到时候拿到钱,还管他们怎么吵?”
“听你这口气,干完这票就撂挑子走人了,擦屁股的事谁来做?”
“会有人善后。我保证,不会泄漏你的信息。你分到钱之后,这些人不会找你麻烦。”
“简之航同意你这么蛮干?”
“你问了这么多,究竟帮不帮?”
“如果我不干呢?”
“你不帮的话,我可不保证顾晓哪天不出意外。”
于琴直直地看着她,足足有三分钟,哼,这个吕诗诗,做事的手法简直是她年轻时的翻版。
“诗诗,咱们毕竟母女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做事急躁,到时候出意外的,恐怕是你。我看得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干完这票还想干很多票,而你,好像只想做这一趟。这一趟若留了尾巴,你以为组织会放过你?”
“不用你来提醒我!你就说你干不干吧!”吕诗诗急了,她没时间等,她儿子的命捏在那些人手里。
于琴撇了撇嘴,“诗诗,这事一旦沾了,是脱不了身的。你着急乱来,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倒是可以指一条脱身的路给你,前提是你不能伤害任何人。”
“我凭什么信你?”
“别忘了,简之航的第一笔生意,是跟我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