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她脑袋越来越沉,渐渐的,好像连自己是谁她都不知道了。从来不会让自己喝的烂醉的她,这一次,喝的烂醉。从来不信任任何人的她,这一次,她在何思洋身边安心的喝。
“别喝了,再喝下去你的胃就真的受不了了。”桌子上一瓶又一瓶,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难受,我不喝了不喝了,你带我回家好吗?我要回家,我现在只想回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要做什么他就照做。
次日清晨,她捂着额头,昏昏沉沉中醒来,又渴头又疼。可是在这昏沉中,忽然旁边躺着的人却让她瞬间清醒。
“何思洋?!”她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何思洋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她。“你醒了?”然后她看看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一丝不挂的展露在何思洋的面前。
“啊!……。”这分贝,何思洋估计整栋楼都听到了。
“昨天?昨天?”
“嗯,昨天什么都发生了。”何思洋很淡定的回答,好像他们是早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的夫妻一样。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何思洋还盯着自己看的样子,脸瞬间红成一片,一下子立即随手扯了床边沙发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然后瘫坐在床上,她已经大脑一空白了。
“这算什么?出轨吗?”这样的事,她真的无法面对。
何思洋穿好衣服,坐到她身边。用手搂着她的肩“别担心,我已经给你请假了,你昨天喝的太多了,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这语气,这些关心的话语,就像是他真的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一样。
“喝多了?还发生了关系?那他呢?他也是喝多了吗?是因为两个人都喝多了?还是只有自己喝多了?”她怎么也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了,从那一张照片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记忆。
可是,此刻,比照片更让自己伤心的是和何思洋的事。
她坐了很久很久,而何思洋也就那样一直拥着她,陪着她坐了很久很久。她的反应,的确还是让何思洋有些害怕了,一声不吭的她,现在失神的她开始让何思洋觉得自责,觉得愧疚。
“小雅,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会对你很好的。”他的声音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女朋友?”她转头看着他。“难道发生了一次关系就必须做女朋友了?难道他们男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她只是在大脑中这样想着。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她每一次哭都让他不知所措,都让他惊慌失措。他四处找纸巾,找不到,只好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她哭,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的。哭到抽泣,哭到无声,哭到最后无力。哭完了,抬起头,擦擦泪痕,走进了卧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妆容已经有些花了的自己,那个已经好像不是自己了的自己,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曾以为,岑旭尧会是自己一辈子走下去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岑旭尧和别的女生在一块了,而自己也和何思洋发生了关系。但是,她和岑旭尧还没有说“分手”,连当面说分手都没有,这算是分开吗?在她看来,应该是不算的吧!
既然,走到了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许多事情就要理得一干二净。她收拾好自己,出了浴室,何思洋已经将卧室整理干净了,这是他和岑旭尧不一样的一点,岑旭尧睡过的床,从来不会收拾整齐。记得又一次,她下班回到家,床铺还是早上岑旭尧离开时的模样,很乱很乱,很糟糕,她心里面火气不打一处来,那一次岑旭尧留下的印象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他的一个孤独时候的归处。
她找到手机,给岑旭尧发出了分手的短信。
“走吧,我饿了,我们吃饭去吧。”她对何思洋说,而她的手机在发出短信后就已经关机了。
他们没有手挽手,她没有对他笑,她一脸严肃,什么表情都没有。何思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跟在她旁边,他从未如此心惊胆战过,这么多年了,经历过无数的女人。而萧雅的反应,是让他最摸不透的一个。
岑旭尧看着突如其来的短信,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从心脏到手指尖的位置,都在抽痛着。他的手在颤抖,他立即拨通了她的电话,关机,关机,一直关机。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连当面说出口都没有说过?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他立即将车掉转方向,开往萧雅家的方向,转弯就到,不用五分钟的时间。他从负一楼左边的电梯刚上楼,而萧雅就和何思洋从右边一个电梯到了负一楼。
两个人,这一次错过,也许,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敲门声响起,他敲了很多次,贴在门边听声很多次,确认她没有在家。他试着再次拨打她的电话,还是关机,一直关机。
她离开了,真的离开了,他真的丢了她,真的让她从自己的生命中走丢了。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而袁静呢?那一天的重逢算什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最爱谁,究竟最在乎谁了。
人们,在这个城市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方向,属于自己的地位,可是往往走着走着又迷失了自己。
岑旭尧,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给过她深深疼爱的男人,终于离开了自己。他们,也终究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先背叛自己,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一点,她确定自己不会再回头了,也再也回不来头了。
身边,何思洋,也许,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他,可是,时间会让一切都抹平的。她知道,岑旭尧终究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可是分开了,心还是会特别特别的难受,因为,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岑旭尧的气息,熟悉了他的声音,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