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她好像已经开始习惯岑旭尧这样的陪伴了,从前,岑旭尧没出现的时候,她只能够每天在家阅读一些闲书来打发下班后无聊的时光。但现在,岑旭尧几乎是天天都陪着她,天天都出现在她眼前。她渐渐习惯这样的陪伴,他在这个城市给她温暖,相比较父母陪伴的时光,似乎他的陪伴将来会更多一些。
整整二十一年,她在父母身边待的时光加起来还不足两年。每当有人问她想家吗?她的心就问自己,我想家吗?好像是不想的。但是对别人要回答些什么呢?还不就是一般人都期待的回答,“当然想啊,怎么会不想呢。”然后得到这个答案的人就可以继续有话题聊下去了,这样才不会冷场。
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可能已经做好准备了。她极力忍住了,努力不看岑旭尧,低着头把泪水强忍住。他更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在一边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他只没看到她的心,她隐藏起来的那些秘密,只会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掏出来思考,然后蜷曲着身体窝在被窝里面大哭。第二天,她又会是那个看起来很完美,靓丽的萧雅了。
苦楚,每个人都会有。我们也许都曾在深夜一个人大哭,肆无忌惮的哭。然后,哭到累了,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可能会看到枕巾上泪迹斑斑。接着会若水无痕般的嘲笑自己,继续化个妆,吃个早餐,过着和昨天一样的日子。
分手的理由有很多个,可能是不爱了,可能是我爱上别人了,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但其实,分手都只是因为对对方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而恰好这个时候另一个你觉得很有感觉的人闯进了你的心里。于是,“不爱了”就成为了你和她分手的理由。
丁洋爱萧雅吗?可能不爱。但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只是,现在,他认清了一个现实,身在两个城市,两个人都不愿意为了对方放弃一切。那这段感情只能够停留在喜欢了,可能,早一点放手对两个人都是另一种好。
“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得一直执着的跟丁洋谈异地恋呢,他不能够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你生病的时候,他在深圳;你遇到伤心事需要一个依靠的时候,他还是在深圳;你们这样的恋爱能够终究修成正果吗?”一个大学时的闺蜜苏苏有一次在电话中问她,她无言以对。
“苏苏,也许我是因为不甘心吧。”她的大学心事,大学时候的不甘心,她知道苏苏一定能够理解的。
岑旭尧陪她吃了晚饭,带她看电影,然后两个人一起大笑,一起吃爆米花。像好朋友一样,只是岑旭尧在小心的维护着,太近了,怕她逃跑。太远了,他又很想很想她,想到心痛。于是,他就在努力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他在等她慢慢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却不曾想,这一场分手来的那么突然。就在萧雅拼命为了去深圳陪丁洋度过周末而加班时,丁洋的一条分手短信传来。就在岑旭尧陪她看完电影送她回家的路上。
本还在和岑旭尧说说笑笑,讨论着刚刚电影中搞笑的场景。短信声提醒她,一边笑着,一边不经意的掏出手机查看短信。
看到开头几个字时本还回荡在车内的笑声瞬间停止了,空气静止下来。
“雅,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想了很久很久才说出这些话,我们身在两个城市,这段感情开始的不真实。回到深圳之后,我更加意识到这段恋情的不成熟,将来我不可能来到你的城市生活。而你也不可能来深圳和我一起奋斗,我们现在不过是在维护着这如丝一般细弱的感情而已。为了你好,我们还是回到以前曾是好朋友的时光吧。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她看着这条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些字她都认识,只是当它们组织到一起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它们所传达的意思了。
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咬紧嘴唇,牙齿咬的自己的嘴唇生疼,像是要咬出血了一般。没有想要放声大哭,可就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像是有什么在捶打着自己的心一样。每看一遍,心就往下掉了一次,直到深深地深深地沉入海底。
他看她情绪不对,一边开车一边分心的不时看她。她将头转向右边,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霓虹灯,努力不让自己掉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看得出她情绪的变化,于是在前方可停车的地方靠边停下来。
车子停了,她也没有转过头问他为什么停下,或许,她此刻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
她不想让岑旭尧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但泪水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沿着眼角的方向。他凑过去看看她,却看到了她满脸的泪水。他惊慌失措的找到抽纸巾,递给她。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很担心,担心到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她接过纸巾,只顾一个劲的流泪,不看他,也不回答他。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靠过去,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中。
“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在你身边。”他的肩膀是宽厚的,是温暖的。他也不怕她的泪水会弄脏自己的衣服,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哭泣,无声,让他感到害怕。她不说话,在他怀里越来越伤心,温暖的拥抱,她柔弱的内心有百分之三十被丁洋的一条分手短信伤的遍体鳞伤。连分手都结束的这么突然,真的就像当初开始那样,都是不真实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实感可言。
他连个电话都不打就凭着一条短信说了分手,“对不起”三个字却是她最不想听到也最不想看到的,感情里一句“对不起”有用吗?难道“对不起”可以当做蜂蜜一样让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甜蜜吗?
她一直在他怀里抽泣,哭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越是抱紧她,她就觉得越是伤心。他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只是她一阵一阵抽泣的声音不断敲打着他,心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