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数声尖叫声穿破云层,响彻在丞相府的上空。凌晨归家的丞相花戚僵硬地站在某间房间门口,脸色铁青,牙呲目裂。
房间内,床榻之上,自己的妻子儿女不着一物,犹在做着那肮脏不堪之事。这一幕,令花戚深受刺激,险些气昏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前把他们给分开!”花戚转头对着身旁的管家怒吼,几欲吐血。
管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将那母子三人给拉扯开来。唉,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被丞相大人灭口啊!管家越想越觉得忐忑不安。
“大人,这——”管家低着头,自始至终不敢多看一眼,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花戚气得直喘粗气,脸红脖子粗,“将这三个伤风败俗的孽障分别关押起来!没有本相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
“是,是,是。”管家连连应道,就要转身带人离开。
花戚却忽然阴森森开口,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今日之事,若是谁敢泄露出去——”
以管家为首的几人闻言,面色均是一变,赶紧齐齐跪下表态,“请丞相大人放心,奴才定不敢泄露半个字出去!”
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花戚这才阴沉着脸,让他们速速离去。
百里疏影睡了个舒服的懒觉,对于清早丞相府里的鸡飞狗跳充耳不闻,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懒地爬起来。
有花戚的贴身婢女飞凤前来传话,说是丞相大人要见她。那飞凤依仗着自己深得花戚宠信,又是他新收的通房,不免傲气得很,对于百里疏影这个并不受宠的花家大小姐很不放在眼里。
青鸾看不惯飞凤趾高气昂的模样,在她转身离去之际,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扮个鬼脸,继而诡异一笑,三枚银针从指间弹射而出,瞬间没入飞凤体内三处要穴。
飞凤只觉得背后刺痛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却又没有发现身体有何异常,她疑惑地看向身后,却看到百里疏影仍旧懒洋洋的斜躺在床榻之上,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遂微昂着下巴道:“大小姐最好还是麻利一点,别让丞相大人久等才好。”
百里疏影轻纱覆面,只余一双深邃瞳眸露在外面,她对着飞凤绽放出一抹风情万种的迷人微笑,好整以暇地拨了拨胸前发丝,语调却陡然转冷,“聒噪。青鸾,拔了舌头。”
“是!”青鸾应道,不等飞凤露出惊恐的表情就已经手起刀落,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飞凤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一瞬,蚀骨的疼痛便袭上四肢百骸,她双手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低头看着地面上犹在蠕动的血淋淋的舌头,当即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看也不看地上昏死过去的女人,百里疏影施施然起身,红衣曳地,飘逸的裙摆随着走动荡起层层涟漪。“将这个女人打包好了送给丞相大人。”
青鸾眼睛顿时闪亮亮的,“是!”
百里疏影并没有去见花戚,那样的爹,她才懒得见。花戚得知此事,又见到飞凤鲜血淋漓的惨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据说当场摔了不少东西。
花戚怒气冲冲地找来的时候,百里疏影正悠哉悠哉地漫步于丞相府。印象中,丞相府后院有一处倒立于地底的七重宝塔,但是具体的入口却不确定,只听说里面搜罗了天下间无数的奇珍异宝,想必红色琉璃珠也在那里面。
远远地就瞧见了头顶冒火的花戚,百里疏影面纱下的唇角微勾,却是一抹轻讽,想必这丞相大人是被接连的打击给刺激到了,不然又怎么会有这闲情逸致专程跑来“看望”自己这个三年未归不受宠的女儿呢?
摇摇头,只当是没有看到花戚越来越近的身影,百里疏影美眸微转,人已经换了一个方向悠然离去。
被无视的花戚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喝道:“逆女!你给本相站住!”
百里疏影无声轻叹,唉,不过是想欣赏欣赏这相府风光,怎么就这么难呢?顿足,旋身,负手而立,语调旖旎而慵懒。“不知丞相大人叫住本小姐,所为何事?”
“放肆!你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花戚脸色青黑,高大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走近,俊朗的容颜因为愤怒而扭曲。
百里疏影神情淡淡地睨着花戚,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容颜依旧英俊,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这人也该是一个令人惊艳的美男子。
只不过,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似乎让人很是讨厌呢。
“不这么说话,那该怎么说话,麻烦丞相大人示范一下啊。”百里疏影歪头笑得无辜,说出口的话更是欠扁。
果然,花戚更加气愤难抑,“飞凤的事,是你做的?”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百里疏影素手下意识地搅弄着胸前发丝,语调散漫,“那又怎样?”
“你!”花戚被百里疏影的态度噎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睛瞪得铜铃大,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厉喝,“你这个逆女!”
百里疏影轻嗤,“丞相大人好歹也是当年的状元郎,怎么话说来说去就只有这么几个字。莫非是丞相大人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大人若是得了老年痴呆症,那当今圣上可就要少了一条左膀右臂咯。”
呵,谁不知道花戚素来瞧不起当今皇上东方无忌,暗地里一直支持轩王东方轩?
花戚被百里疏影呛得脸上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可谓是色彩纷呈,精彩极了。他铁青着脸,愤愤地瞪着眼前这个如同涅槃重生脱胎换骨的女儿,只觉得陌生无比!
“你!你不是本相的女儿,你到底是谁!”花戚忽然上前,出手狠戾。
百里疏影身体微转,轻飘飘躲闪开去,轻笑道:“怎么,丞相大人竟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得了?”
花戚一击不成,眸光锐利,紧紧地盯着百里疏影。这个女儿,他虽然不管不问十几年,可是她的德行还是了解的,胆小懦弱,是断不敢这般与自己说话的!
“说!你到底是谁!”花戚心底惊讶于百里疏影内力的浑厚,一时也不敢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