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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丘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树枝上比针尖还小的异样之处,立刻出声提醒还在上面笑嘻嘻冲他做着鬼脸的花灵蕊。可他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只见花灵蕊的双脚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浑身一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想要跳起来躲开那个地方,可是却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所有的灵力都被压制在了体内,什么忙也帮不上。
“哎呀!”花灵蕊大叫一声,脚下的巨痛让她不能保持平衡,身子一歪就从树上重重的掉了下来。这棵老槐树并不高,就算是普通人从上面摔下来,最多也就落个骨折。可是此时的花灵蕊不但要承受巨大的冲击力,还要忍耐着双脚传来的刺痛感,情形十分危险。
紧随其后跟来的哓悟眼见就要出事,心叫不好,飞一般的冲了过去,伸出双手就要去接花灵蕊。何不丘猛的从他身后冲了出来,一把拉开他说,“别碰她!”同时将手一指地上,就在花灵蕊的身下,立即出现了一堆松软的棉垫。只听一声闷响,花灵蕊双目紧闭狠狠的落在了上面,头一歪昏了过去。
“哎呀,这是怎么了,何爷,你怎么不看着小丫头呢!”哓悟有点儿埋怨的瞪了何不丘一眼,对他见死不救的行为很是不满。可是当他走过去仔细检查花灵蕊的双脚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花灵蕊的身份是鬼差,说白了她只是以魂体的形式存在,并没有实质的形态,一般的水火利器并不能伤她分毫,就算是拥有灵力的人也要对她避讳几分。可是刚才花灵蕊只不过是在树上站了一站,竟然把两只脚的脚底烧黑了一片,而且隐隐的透露出一丝血光,看的哓悟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哼,”何不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冷笑着说,“好歹毒的手段,一来就要花丫头的命呀!小五,快,快把你的血借我点儿!”何不丘嘴上说着,就已经把哓悟的手拽了过来,食指指尖轻轻一划,就有金黄色的血液渗了出来。何不丘用手沾了一些,轻轻弹在花灵蕊的伤口上。
一阵恶臭伴随着阵阵白烟从伤口里冒了出来,即使在昏迷中花灵蕊也感觉到了阵阵刺痛,忽然睁开眼睛,疼的叫了出来,“哎呦,疼死我了!”自从她从**中脱离,就再也没有任何触觉。这种如啃噬灵魂的痛楚让她几乎哭了出来,何不丘却说,“丫头,你一定要忍住,否则后患无穷!”
花灵蕊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脚底的伤口,声音颤抖着问,“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何不丘摇摇头说,“这不过是歪门邪道的玩意儿,可妙就妙在它出现的地方。人家是算准了你会随手折下树枝,而我又会轻而易举的上钩,看出这里面的端倪,让你带我过来。只不过他们算漏了一点,被他们算计了的不是我,而是你!”
说到这里,花灵蕊才明白自己是替何不丘在受罪。她强忍着疼痛,对何不丘说,“何爷,我既然是替你受伤的,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啊?”不提要好处的事儿还好,一听花灵蕊开口提条件,何不丘一拍脑门儿,似乎想起来什么事儿一样边急匆匆的往回走,边对他们俩人说,“看我这记性,客栈里还有好些东西没收拾好呢,我就跑出来了!小五啊,你送花丫头回去,我就先走了啊!”
这老头儿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哓悟捂着手上的伤口,冲着何不丘的背影说,“嘿,这可倒好,陪他走上一趟,反倒是咱们俩受了伤,他却毫发无损的回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花灵蕊眼珠子一转,附和说,“可不是嘛,这个抠门儿的老头儿,连点心也不肯给你多吃。我看咱们还是去找方哥哥吧!”
本来哓悟还觉得花灵蕊有些胡闹,可一想到方策那儿各种各样管饱的好吃的,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击败了所有的疑虑,他扶起花灵蕊说,“我也怪想小方的,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又遇上什么麻烦事儿,咱们就去看看他吧!”
一大口白酒下肚,唐一凡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更加糊涂了。孙管教啰啰嗦嗦的和他说着莫然的日常生活,“他这个人说来也挺奇怪,别人进了监狱都会经历或长或短的颓废期,有些甚至会患上忧郁症想要自杀。可是莫然从进来开始就一副想要积极立功的样子,脏活累活抢着做,别人欺负他也不还嘴还手。我有时候会想,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杀人呢?”
唐一凡在心里冷笑一声说,“他下手的时候可是又准又狠呢!我们去他家取证的时候,你猜我看见什么了?”这个孙管教私底下也是个爱八卦的人,听唐一凡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殷勤的为他倒满酒问,“你看见什么了?”唐一凡清了清嗓子说,“莫然偷偷买了个人体模型在家里。就是学校里教学用的那种,拆开后里面心肝肚肺都有。在那颗塑料心脏的附近有密密麻麻的刀口,看来他是在家里无数次的练习过,才能在杀死章华的时候准确无误的将他一刀毙命。这个莫然,不简单呦!”
听到这里,孙管教擦了擦嘴角,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来,莫然的道行挺深啊。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自从莫然进了监狱,除了你,从来没有人探视过他。哎你说说,他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吗?”唐一凡机械的嚼着嘴里的酱牛肉,努力回想着办案期间的所有点滴,忽然发现这个莫然就像凭空里冒出来的一样,兄弟姐妹父母亲戚一个都没有,倒是邻居同事帮他说了不少好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呀,你怎么对这个莫然有兴趣了,是不是他还犯了别的事儿?”孙管教有些不明白唐一凡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在押犯几次三番的找自己,唐一凡摇摇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那倒没有,不过你还得帮我盯着他点儿,说不定哪天就用的上了!”
两次喝酒两次都是为了这个莫然,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儿。唐一凡从饭店出来被冷风一吹,稀里糊涂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多年来经他手办过的案子也不少了,但唐一凡从来没有对一个杀人犯产生过这么大的兴趣。他顾不得满身的疲惫,和家里打了招呼,直接回了局里,调出莫然杀人案的卷宗,一字一字仔细的看了起来。
可是越往下看,唐一凡就越觉得心惊。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单单是一个个体,而是需要依附家庭,依靠亲友的。可是在莫然的家庭情况一栏上除了“孤儿”两字,再也没有其他。唐一凡暗自揣度,即便莫然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那他也应该被人领养或是住在孤儿院里,但是关于这些,卷宗里竟然都没有记载。
究竟是办案人员的疏忽,还是他的生活本就如记载的一样,空白一片,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一点,及时补充呢?唐一凡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拳捶在桌面上,却还是不能把心中的悔恨发泄出来。他自认不是个细心的人,但在每一件案子上,他都尽心尽力的寻找每一条线索,力求做到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才发现在莫然的身上竟然遗留了这么多的疑点。
在心存疑问却抓不住任何线索的时候,唐一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策。是他让自己来查莫然的事,遇到问题也应该找他一起商量。可是这些卷宗属于机密,不能外泄,他只好将所有的情况重新记录下来,拿给方策看。
天色渐黑,方策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寒冷中的温暖总会让人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方策忽然觉得心脏猛的一跳,立刻醒了过来。而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何紫萱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去开门。门才开,唐一凡就急吼吼的冲了进来。
他直奔方策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白纸,在方策面前摊开,没头没脑的问看一句,“方大哥,你怎么看?”方策被他问的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说,“我看什么呀看,你怎么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白纸黑字写的很简单,什么“孤儿”“精英”“博士”,都是一些简单的词语,连一句整话都没有。唐一凡只想着那些疑问,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莽撞了,他连忙指着“孤儿”两字对方策解释说,“莫然从小就是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更不知道他是被人收养还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关于他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都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所全国著名的高校,并且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的学业。在其他同学都在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
方策只听不说话,唐一凡继续说,“大学毕业后,莫然被几家外企争相聘用,他却选了一家刚刚开始创业的小公司,当了一名普通的职员。一年后公司的业绩上涨,他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主管,还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女朋友。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就是为了这个女朋友,莫然不惜放弃工作寻找章华,最终把他杀死。”
“你就知道这么多?”方策的眼皮抬了抬,又闭上了。唐一凡惊奇的说,“这还少吗?方大哥,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竟然简单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奇怪吗?”可是方策却告诉他,“你应该顺着这些继续查下去,一个人不管多么能吃苦,也需要别人的帮助。等你查到帮助他的人是谁,再来和我说说哪里奇怪,怎么奇怪!”
看着方策气定神闲的样子,唐一凡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底,那种无力感彻底消失了。他哼着小曲儿乐滋滋的离开,何紫萱却好奇的问,“这是怎么了,一脸官司的来,又高高兴兴的走,真是奇怪!”方策笑笑说,“他这是找着主心骨了,知道怎么办了。你等着吧,不出三天,他那边就有好消息了!”
话虽然说的简单,可是唐一凡真正查起来时候,却让他那本就不怎么清楚的脑子更加迷糊了。莫然的交际圈很简单,除了曾经工作过的公司同事,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他先到了莫然的住处,楼下晒太阳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妈见他要打听莫然,都热心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介绍情况。
“您问莫然呀,那可是个好小伙子,文质彬彬的,可有礼貌了!”
“莫然?呦,他还帮我修过水管子呢!”
“对对对,那小伙子热心肠,谁家门口要有垃圾啊,他二话不说就帮着拿下去了!”
“是,我记得他还没女朋友呢吧?”
“哎,好些日子没见过那小伙子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人们一起把目光转向唐一凡,他尴尬的笑笑,“那个,莫然呢杀了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话一出口,人们就炸了,“不能!那小伙子多好啊,怎么会杀人呢?”“你是警察吧,我跟你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一瞬间唐一凡倒成了恶人,被大家伙七嘴八舌的数落着,好在他发现势头不对逃的快,总算能找个地方喘口气儿了。可是当他找到莫然曾经工作过的公司时,那边的口径也出奇的一致。在同事们的眼里,莫然是个少言寡语却十分有工作能力的人,而且为人公正,从来不在人背后说坏话,有了功劳也会和同事们一起分享,绝不贪功。唐一凡把他们的话总结起来,那就是莫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全身上下半点儿毛病也没有。
带着满耳朵的夸奖和称赞,唐一凡垂头丧气的来找方策“汇报工作”了,“方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头儿老太太简直是把形容佛祖的话都按在莫然身上了。这也就算了,就连他那些同事听说莫然杀了人,也还在夸他,一个劲儿的为他喊冤。你说说,我倒成了冤枉人的坏蛋了。方大哥,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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