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兄。”少女高声喊道。
少女叫张子兮,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极为秀美,明眸皓齿的。那脸未着粉而白,唇未点朱而红。一身男装更加衬托娉婷之姿。她一家是去年才从徐州搬来的,机缘之下和蒙楚结识了,两人一直有着往来,关系倒也不错。
“蒙兄,我听小夭说你去了军营,正要去看下你呢,你就回来了。”张子兮笑呵呵的说道。
由于是在大街上,行人很多,所以两人没有并马而行,张子兮勒马落了一个身位跟在蒙楚后面。
“嗯,今后每天我都要去军营了。”蒙楚脑海中极力回想着关于张子兮的记忆,免得被看出附身的破绽来,这个世界可是有高人的!
“蒙兄每天都要去?蒙兄不会是准备加入军队吧?”张子兮惊讶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要利用军营校场练习一下武道。”
“哦,这样啊!对了蒙兄,后天是庞德公的六十大寿之日,你要去庞德公家的吧?”张子兮问道。
“庞德公?”蒙楚急速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庞德公的记忆。
这庞德公是襄阳城国子书院的院长,更是大汉帝国赫赫有名的儒者。蒙楚和张子兮都是庞德公门下书生。
“当然要去。”蒙楚说着,同时心里想到,“这个世界可真是像三国了,连庞德公都出现了,会有凤雏庞统吗?”
“蒙兄,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啊!”张子兮高兴地说道。
“好,明日我们一同去。现在我还有事,明日再见!”蒙楚说完一个挥鞭纵马离去。
张子兮看着蒙楚一下扬鞭而去,心下微微有些不悦,本想追上去,把鞭举起又放了下来。
回到蒙府后,蒙楚到蒙府书屋里找了很多关于武道理念的书籍,他要趁着脑海间王越讲述的内容还清晰时看些书,这样会取得更好的收获。单纯的整理王越所讲内容,不一定能收获太多,毕竟自己对武道了解不深。
蒙楚可不想再像今天那样,王越问话自己却什么也答不上。有人指点是好事,但看书更能收获一些基础知识。指点是要给你灵光一现的悟,如你本身没有基础知识,这些基础知识还要指点你的人给你讲述,这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
蒙楚看书向来只求博而略懂,不求甚解,所以他这一晚便看了好几本武道方面的书。看到最后,他都忍不住想要把天灵丸给服用了。只因书中描写的武道绝学让他向往不已!
看完武道书籍后,蒙楚也思考了下庞德公大寿之日该送什么礼品,思考片刻便决定送一副山水画,想了片刻便决定送《扶苏荷华图》,这图是前朝画家张生所画,极具自然美。庞德公生性平淡,想来是会喜欢的。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开,天地万物还未舒醒,蒙楚却早已醒来。
到后花园做了一些热身活动,再完整地打了一套蒙拳。这蒙拳是蒙家的家传武学,只是普通武技罢了,但练这蒙拳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将四肢和腰腹的力量串联起来,还能极大提高身体灵活性。
打完蒙拳,洗漱一番,匆匆用完早餐,同时吩咐小夭把那副《扶苏荷华图》装裱起来,随后便纵马朝军营奔去。
到了军营校场,天色尚早,王越还没到,蒙楚继续做着一些热身活动。没过得多久,王越也来到了校场。
蒙楚揖手鞠躬,恭敬地对王越说道:“先生,您来了!”
“嗯。”王越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我便教你一套长猿炼骨拳,让你把全身力量串联起来,让骨骼变得坚硬,也把全身骨骼都摆正。”王越说着便开始演示长猿炼骨拳。
蒙楚高度集中注意力,脑海跟着王越的招式而转动。王越演示三遍后,便让蒙楚开始学习。
“身形微曲,两臂张开”
“舌头上顶,下腿后撤”
“不对不对,拳头内弯。”
练习了整整一天,两人都没有休息,也没有吃饭,王越是教的用心,蒙楚是学的刻苦。就这一天的时间,他便学会了长猿炼骨拳。在武之一道,蒙楚还是有些天赋的。
“嗯,你天赋还行,只要一直这么刻苦,你的成就会在我之上。”王越对蒙楚说道。
“多谢先生鼓励!”蒙楚揖手鞠躬道。
“你天赋的确不错,不过我得提醒你,武道修行尽量不要用药物。虽说药物可以加速修行,但会严重阻碍你将来的成就。如果能依靠自身修炼来突破,这样的成就会比用药物突破的大很多。我便是修炼窍时才用了药物的,我看你炼皮便用了药物,今后尽量不要再用了,以你的天赋,前面境界足矣突破。等到更高境界了再用药物来辅助吧!”王越对蒙楚说道。
“多谢先生提醒,我今后不会再用药物了,全凭自身修炼来突破。”蒙楚正声说道。
回到蒙府后,蒙楚继续研读府中藏有的武道方面书籍,还看了几本武技秘籍。
第二日继续修炼,不过由于蒙楚下午要去庞德公家祝寿,只修炼了半天。
回到蒙府时,张子兮已经等候在府中。只见这张子兮穿着一身儒装,头戴着方乌儒冠。
“蒙兄,回来了。”蒙楚踏步走进房间,正和小夭说笑的张子兮便起身来。
“张兄等候片刻,我洗漱一番。”
蒙楚说着走进里屋,在小夭的帮助下换上儒生衣服后走了出来。
看着笔直身子,穿着同样儒装戴着同样方乌儒冠的蒙楚,张子兮小小恍惚了下,只觉得他比以前更加英俊了,身上还隐隐散发出一股以前没有的霸气来,让人不敢逼视。
“蒙兄越发英俊了啊!”张子兮浅笑着对蒙楚说道。
“哈哈,张兄也是比以前俊俏了。”蒙楚爽笑道。
“蒙兄,你祝寿礼品准备的是什么啊?”张子兮问道。
“我准备的是一个前朝画家张生的《扶苏荷华图》,张兄准备的是什么呢?”
“哈哈,我和蒙兄准备的一样,我也是一副图。”
二人随后纵马朝庞府而去,庞府离蒙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纵马有两刻钟时间两人才到庞府外面。
庞府前的两个家丁牵走了蒙楚和张子兮的马,两人把各自准备的礼品交给庞府管家后便并肩走了进去。
两人刚踏进庞府,刘周海和蔡伦还有几个青年男女一同出现在了庞府外面。刘周海看着蒙楚进去的背影,原本一直挂着笑容的脸庞,一下闪过一丝阴鸷。
庞府此时已经很热闹,大厅中很多前来祝寿的人已经坐在各处位置,儒生尤其多。
蒙楚和张子兮被庞府一个管家安排坐在了大厅左侧靠后的位置,一般庞德公的门生在大厅中是不会有座位的,至少得是后天儒生才会有位置。张子兮已经是后天儒生了,蒙楚还不是,但作为太守的孙子,一个位置还是应该有的。
没过得多久,刘周海蔡伦并着几个青年男女走了进来。蒙楚扫眼过去,与刘周海眼神对撞而过。
刘周海一进大厅便吸引了众人注意,更有诸多男女上前与之打招呼,一时间风头无限。刘周海更被安排坐在了大厅右侧前排位置,在他上方的都是一些年长了的先天儒生。以此看出,刘周海似乎被当做荆州青年一代翘楚了。
刘周海没坐下多久便站立起来,朝蒙楚所在地走去。
“子兮,你也来了。”刘周海笑着对张子兮说道,随后朝蒙楚道:“蒙兄,你也来了。”
张子兮笑着回了一个招呼,蒙楚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刘周海正欲再说什么时,大厅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蒙楚张子兮也是站了起来。
蒙楚放眼望去,看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鹤发老者,旁边站着一个黄色衣衫的少女。那少女当真是美丽,顾盼流转,娥娜翩跹,自有一种脱尘之意。
“学生拜见黄公。”刘周海率先上前拜见走进来之人,来人正是荆州有名儒者黄承彦,旁边女子便是她女儿黄月英。
黄承彦朝刘周海点了点头后,在庞府管家带领下坐到了右首位置。黄月英没有跟着坐在黄承彦旁边,而是坐在了刘周海下手位置。那刘周海一阵激动,热情地和黄月英攀谈起来。
没过多久,庞德公便从大厅后面出来,坐到了主位上。
大厅里所有儒生随即轮流上前祝寿,蒙楚也是极为恭敬的向前祝寿。
祝完寿后蒙楚以为就可以离去,却不想还得留在场间。庞德公一阵感谢众人后,说着说着便提到了文章诗词。一群儒生便起哄着给庞德公写祝寿诗,刘周海接连写了几首,赢得场间一阵喝彩。此时的蒙楚和张子兮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那刘周海大出风头。那黄月英也写了首祝寿诗,很是华丽的样子。
祝寿诗后,庞德公和黄承彦起身离开大厅,两人一走,儒生们也就放得开了,大厅一下变成了以刘周海为中心。
刘周海先是在黄月英面前卖弄了一下诗文,又是赢得阵阵喝彩,紧接着刘周海朝张子兮招手道:“子兮,来来来,介绍我身旁这位佳人给你认识下,同是佳人,你们应该认识一番啊!”
张子兮本不想过去,但此时那黄月英投来期待的目光,张子兮看向蒙楚,想要得知蒙楚的意思。
刘周海看出了张子兮的意思,心下有些不爽,却还是朝蒙楚呼道:“蒙兄,莫要一人坐在那里来,过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显得极为热情。
蒙楚心下思索道:“这个世界似乎有点像地球时的三国时代啊,出现了很多类似人物。这黄承彦和黄月英出现了,难道会有诸葛亮?”一想到这里,蒙楚心里出现涟漪来,朝张子兮点点头,是想要认识黄月英后打听下诸葛亮。
刘周海随即带着张子兮过去,蒙楚跟在后面。
“子兮,这是黄月英姑娘,也是后天儒生,就快养出浩然正气成为先天儒生了。”刘周海朝张子兮介绍道,随后也向黄月英介绍了张子兮,全无介绍蒙楚和黄月英认识的样子。
蒙楚心里一沉,被落了面子还是有些不爽的。那黄月英只顾和张子兮说话,蒙楚也不好自行介绍结识。
就这么被尴尬的凉在一边,蒙楚倒也淡定,也没显出什么生气的样子。这点倒和以前的蒙楚一样。
没过多久,刘周海朝庞府管家要来笔砚纸墨,在场间摆下一张桌子,当即挥笔写出一首长篇从军诗来,字间豪气闪现,引得场间儒生阵阵喝彩。不过刘周海似乎不满足,这样一人表演似乎无味,得要一个人来衬托才是。
“蒙兄,我看你颇为沉默啊,今天大家难得一聚,莫要这般不合群,来来来,你也来写首诗。”刘周海说着走到蒙楚面前,把毛笔递给了蒙楚,此时的蒙楚早已回到原来位置坐着。
场间儒生也跟着起哄,似乎都想看到蒙楚出丑。这样的戏码以前出现过多次了,都是用蒙楚的平庸来衬托刘周海的光辉。
“蒙兄,今日大家都很是喜庆,你可不要冷了场啊。”刘周海身旁的蔡伦出声道。
张子兮担心地看向蒙楚,若是以前的蒙楚定会随意挥毫几笔了事。张子兮是知道他能写得一手好字的,若是用心写,仅凭那字便能镇住场间儒生。
以前的蒙楚是个自负却又低调能忍的人,每当参加一些必须参加的宴会,被刘周海挤兑作诗时,即使有着不错的书法,也只是潦草几笔,哪管众人鄙视嘲讽。否则即使不善诗词文章,仅凭那笔书法也足可获得名声,还能被儒者承认为后天儒生。
现在的蒙楚却不一样,他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你满门”这样一句话,当然灭满门只是个语气词,用来表达心态。在蒙楚看来,一味的低调和高调都是不行的。
一味的低调,所有人都不了解你的大概,随随便便一个阿三都敢跳出来挑衅一番,然后你再露出实力打他脸,这实在是浪费人生;一味的高调也不行,高调的人最终都要被更高调的人拍死。
场间儒生见蒙楚就那么坐着,似乎不想接过刘周海递出的笔,瞬间各种议论嘲讽声四起。
“哼,蒙兄,架子可真大啊。”蔡伦冷冷说道。
忽地,蒙楚一下站起身,接过毛笔来,大步走到白纸桌面前。左手后负,挺直全身,轻扬下颚,沾墨挥笔,龙蛇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