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一听脸上就有点迟疑,似乎对安易的话半信半疑,于是他就说:“是这样,我来工作也不久,既然你们可以证明那最好不过了,要不然这工作我也没办法展开,再说我们这个村子也没有派出所,因此找人也比较难办,你先让他把证明开过来吧……”说罢就指着玻璃板下的一个号码,示意传真就可以。
我一看这白衬衫还挺尽职尽责,就给徐警官打了个电话,没过20分钟,传真就来了,那白衬衫一看就点点头对安易说:“有了证明就好办了,刚才你说他是重要案件的证人,既然这样,我也不细问了,刚才你说那人叫什么来着??”
我一听,就把口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他,只听安易又说:“这人叫李长善,是甘肃兰州人,另外一个叫张天森,如果我们没有看错,这两个人应该是来过东洲村,你看看这后面的建筑,咱们村子里有没有?”
白衬衫拿着照片瞅了半天,似乎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只听他咂摸了半天嘴说:“看起来像,这好像是我们以前的村委会。”说罢抬头瞅了瞅窗外说,“你们刚才进来时应该看到过,不过我们的村委会几年前翻修过一次,现在成了剧院,所以我还不太确认,不过你看这棵大槐树,和我们院子门口的倒是很像。”说罢就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到院子外去看看。
我和安易赶紧跟了出去,只见院子外果然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刚才我和安易光顾着找地方了,都没注意瞅,此刻一看,那槐树足有三人环抱,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枝都横七竖八张牙舞爪的。
那白衬衫指着照片对我们说:“你们瞅瞅,这个树的主干和照片里的没什么区别,都说槐树长久了,会迎来鬼栖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大家都图阴凉,所以也没人伐这棵树。”我和安易探头一看,果然这树的主干和照片当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旁边的建筑物却要矮上几分,而且色彩也远不如现在的剧院艳丽,就听白衬衫接着说道:“这个剧院以前是地主家的,后来打倒地主后,整个院子的砖头都被扒了,因为这里保留做村委会,所以才留了这一间上房,前几年我们盖了现在的村委会,所以这个上房就改成了剧院,我们当时还嫌挑高不够,就又往上加了加,照我看,这里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了。”
我和安易连连点头,听白衬衫这么说,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这时,此前那些在棋牌室打牌的老头老太太似乎听到了动静,一个个都从门里走出来,笑着用当地话对白衬衫说:“吴支书,这是怎么了?”我一听,这福建话虽然闭塞难懂,但是也能听出个大概,原来白衬衫姓吴,是这里的支书,没看出来,这个村官也没什么架子,倒是很好接触。
只听吴支书用福建普通话说:“是外省来的两个公安同志,调查个事。”我刚想拦住他,这次我们来还不想打草惊蛇,谁知道这吴支书嘴这么快,还给我们安上了公安的名头。
那些老头老太太一听,立马就感兴趣了,大概是自己家的年轻人都外出开医院了,因此他们对于这种稀奇事格外热心,就围上来问我们调查什么,还用大概是在电视里学得难懂普通话跟我们说,他们对村子里的事最了解。
我冲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没做回答,那吴支书却把照片递给了其中一个老头说:“杨叔,你看看这照片里是咱们这吧,这照片里的两个人你认识不?”
这杨叔大概平日里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一拿起照片,就把架子端了起来,还左右微微转转头,大概是向其余人示意:你看支书是把照片给了我,可没有给你们,总之是一脸的优越感。只见他扶了扶老花镜说道:“这应该是咱们这没错,槐树和村委会也没错,只是这两个人我咋不记得,会不会是路过的?”
这时旁边一个老太太大概看不清,就把照片接了过去,看了下摇了摇头,其余几个也都轮流看了,突然我就发现其中一个老太太脸色有点变化,把照片拿在手里还抖了几下,我赶紧冲安易做了个眼色,安易也冲我微微点点头,示意他也注意到了。
于是我就故意问道:“各位爷爷奶奶,这两个人你们认识不?”
为首的那个杨叔大概认为自己是代表,就冲我说:“地方没错,但是这人我们不认识。”说罢还转过头对大家说到,“是吧,没人认识吧?”不过他的语气更像是自问自答。
那几个人都摇摇头,而刚才那个老太太却神思恍惚,像是在思考什么,那个杨叔也注意到了,不过只在那个老太太脸上停留了一两秒,就又把眼神挪了回来。
吴支书一听,就把照片接了回来,对大家说:“我看饭点也到了,大家回家吃饭吧,下午两点以后再来,中午午休,可能没人给你们开门。”大家一听就作鸟兽散,那个老太太往前走了几步还回头偷偷瞅了我们一眼。
看上去,那个老太太的年龄算是这里面比较年轻的,也就60岁刚过的样子,长得不高,但是却有些发福,留着短发,穿得倒是挺精神,我和安易也不好这么跟上去,只得暗中注意那老太太去的方向,也好找机会去调查一番。
只听那个吴支书说道:“两位公安同志,我们这里本来是有食堂的,但是做饭的大嫂怀孕了,说非要生个儿子,就请假了,所以只能委屈二位去前面吃饭了,那边有一家老年餐馆,你们也看到我们村子的情况了,大多数都是老人,儿孙都在、在外做生意,所有就有这个老年餐馆,平时我们也去那里吃饭。”说罢这吴支书大概还想招待我们一下,这福建人民可真是热情。
我和安易此刻还并不饿,再加上心中所想全部是那个老太太,就婉言谢绝了,说我们还想在村里逛逛,那吴支书也不好说什么,就说下午我们还可以过去找他,他可以帮我们找几个村里年龄最大,经事最多的老人问问。
就这样,我和安易往村东的祠堂走去,打算在村子里逛逛,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打听下刚才那个老太太到底是干嘛的,往前大概走了不到800米,就有个小孩跑了过来,看上去也就4、5岁,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一见我们就说:“叔叔,叔叔,你们跟我来……”
这小孩的方言味比刚才那些老头老太太还重,我们只听见了叔叔,后面一句愣是听不懂,那小孩见我们愣在原地看着他,就说:“叔叔,阿公让我找你们。”后面这句还是没听懂,但是我们知道这阿公是爷爷的意思,就顺着小孩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那个杨叔正在远处冲我们招手,看样子是他找我们。
我和安易心想,难不成这老头是有什么话跟我们说,于是我们就快步走了过去,那杨叔年龄估计快80了,不过精神头不错,也不知道这辈分怎么论的,那支书居然敢把他叫叔叔,我看叫爷爷都有点对不起人家。
但是转念又一想,可能现在农村也兴把人往小了叫,于是我就说:“您好,杨叔,是您找我们?”
那杨叔乐呵呵一笑,再次用难懂的普通话说:“公安同志,你们来我们村子是查啥案子的啊?”
我一听,难不成这老头只是好奇,于是就说:“大爷您误会了,刚才吴支书没解释清楚,我们俩不是公安,我们就是单纯的找人,这不是让公安给开了个证明,那吴支书就误会我们是公安了。”
杨叔似乎对我们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一听这话,就把我们让进了院子,我一看这家还挺富裕,里面是个二层小洋楼,不过看样子就他和孙子两个人,那杨叔大概平日里没什么人上门,就解释说:“家里就我和孙子两个人,他爸妈都在外面做生意,逢年过节才回来。”
安易还是一句话不吭,于是我就笑了笑说:“你喊我们是有什么事?”
那杨叔一听,就眨巴了眼,大概是嘴说习惯了,说道:“公安同志,不……两位小同志,是这样,有个情况我要向你们反映下。”我一听果然有事,就示意他往下说。
只听杨叔接着说道:“刚才我看见那个张翠翠表情有点不对劲,她可是我们这里不少几个外地嫁来的,她男人当年就是因为犯了案子被抓,后来得了病,保外就医的时候病死了,你们没看见,她刚才看照片的时候,手都抖了,搞不好你们要找的犯罪分子她认识。”也不知道这杨叔是怎么理解的,就这么认定我们要找的人是犯罪分子。
不过,看样子杨叔说的这个张翠翠应该就是刚才我们注意到的那个老太太,于是我就问他:“你说的这个张翠翠是不是刚才那个比较年轻的老太太,穿的挺精神……”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叔打断说,就是她就是她……
张翠翠,这么巧?虽说姓张的全国不下几千万,但是这个张翠翠和张菲菲她爹张天森是不是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