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墓园,看到了方若欣的墓碑,他轻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冲方若欣微微一笑,道:“若欣,你还好吗?我来看你了,我好想你。”
登上回国的飞机,秦寿感慨万千,五年过去了,得知方若欣去世了,他很难过,但更多的是感动。
方若欣深爱着他,怕他伤心,怕他难过,所以不让他知道她的病情。
“若欣,你从来都没有离开我,你一直在我心里。”秦寿喃喃地说。
秦寿刚走出机场,他的特别助理云清就走了过来,道:“秦总,你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云清,公司没什么事儿吧。”秦寿问道。
“你买的那块地出了一点问题,有位老伯,说那片竹林是他的,不让施工。”云清如实禀报。
“竹林?走,回公司再说。”
上车以后,秦寿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他多希望电话被接起,电话那端传来艾多多的声音。
他挂了电话,又拨打了艾多多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云清,我有重要的事,先不回公司了。”秦寿突然说道。
“秦总,董事长在等你。”云清提醒道。
秦寿犹豫了一下,道:“回公司吧。”
既然那块地是他买的,出了问题,理应由他负责。秦寿决定下班以后再去外公那里,艾多多肯定是回家了。
回到公司,秦寿直奔黄书朗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喊:“舅舅,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黄书朗笑望着他,无奈地摇摇头,道:“没正形,那块地的事你知道吧。”
“刚听说,那块地我们已经买下来了,不用管那老头了,直接让施工队把竹林铲了就行。这种事情,舅舅还用等我回来处理吗?”秦寿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片竹林的主人姓艾,他有个外孙女名叫艾多多,你确定要让施工队去铲竹子吗?”黄书朗故意问道。
“啊,是外公的竹林,我们买的那块地在多多家附近吗?”秦寿吃惊地问,连忙拿过地图一看,果然,在西北角,艾家的竹林的确被他买下了。
可是,这片竹林是外公的,为什么会被别人卖掉了?
“你准备怎么办?”黄书朗平静地问,他并不想做的那么绝,毕竟有艾多多的帮忙,黄雅芝才肯去做手术。
“我下班就去他们家,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秦寿说完拿着地图和签约合同离开了黄书朗的办公室。
秦寿忙完手上的工作,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提前出发了。
艾多多坐在大巴车上,她跟王欢欢约好在火车站见,一起去她舅舅任职的小学,当暑期补习老师。
离开前,艾多多骗外公外婆,说方宏找到天亿集团了,她不想跟他相认,决定去乡下教书,校长是王欢欢的舅舅。
外公不放心,还特地打电话跟王欢欢确认,王欢欢与艾多多话语一致,外公外婆这才放心让艾多多去。
艾多多再三叮嘱,不要让秦寿知道她去了哪里,别人问起来,就说出国了。
坐在大巴车上,艾多多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田野,经过一片玉米地,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偷玉米。
艾多多探出头去,往后看了一眼,一眼认出玉米里正在提裤子人,居然是秦寿,她连忙将头缩了回来。
本来以有人偷玉米,她探出头去想训几句的,结果看到是秦寿在玉米里的方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去她家。
艾多多连忙给外公外婆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外公接的,艾多多急忙说:“外公,我是多多,我刚才看到秦寿了,他正开车去我们家,你们赶紧躲起来。”
“躲起来干嘛,他来了,就直接说你出国了,问别的,说不知道就行了。”外公不以为然地说。
“外公,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去了哪里,天亿集团跟世豪集团有合作的,他很可能为了讨好方宏,把我卖了,你们不想失去我,就别让方宏把我接回方家去。”艾多多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化。
外公连忙说:“我绝对不会说的,不管谁问,都说你出国了。”
“嗯,我跟欢欢到那儿以后,就给你们打电话。”艾多多在电话里说道。
“好,你路上小心。”
“嗯,那我挂了哈。”
挂断电话,艾多多还是不放心,担心外公经不起秦寿的盘问。
艾多多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王欢欢也是刚刚到,秦寿赶到艾家的时候,艾多多与王欢欢已经上了火车。
“外公,外婆,我来了。”秦寿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就远远传进来了。
“秦寿来了,吃饭了吗?”外婆客气地寒暄道。
“还没有呢,一直惦记外婆做的菜,特地赶在吃饭时间来蹭饭。”秦寿半开玩笑地说。
“你喜欢吃,以后常来,快进屋吧。”外公笑着说道,其实他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秦寿艾多多去了哪里。
“多多呢,让她出来,帮忙把这几箱水果搬进去。”秦寿随口说道,他以为艾多多在屋里,不肯出来迎他。
外公和外婆互相对视了一眼,外婆让外公说,外公只得上前一步,道:“你还不知道啊,我家多多出国了。”
“出国,她去哪儿了?”秦寿吃惊地问,他还是最开始骗她签协议的时候,听她说过要出国,还真走了。
“不知道,她说到了以后再联系我们。”外公如实相告,艾多多的确是说到了以后打电话给他们,只是她去的不是国外而已。
“她为什么要出国,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出国?”秦寿紧张地问,明明知道她是为了躲他,可还是不死心地问了。
外公叹了一口气,说:“她说不想见她爸爸,就出国进修了。”
“哦,知道了,她不在,那我一个人搬吧。”秦寿故作平静地将几箱水果搬进了屋。
吃饭的时候,秦寿吃的很少,外公外婆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他却怎么也吃不下。
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寿问了一下竹林产权的事,外公奇怪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外公,我买了一块地,你的竹林现在是我的了,我准备在那里修建一个人工湖,可能会把竹林铲了。”秦寿如实相告,买这块地之前,就已经规划好怎么施工了。
“竹林那片地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年轻的时候,误入歧途,迷上了赌博,把父亲的地和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输了。多多的妈妈,找到方宏,把房子和地都拿了回来。那片竹林当时已经拿回来了,你是怎么买去的?”外公追问道。
秦寿拿出购地合同和地图给外公看,外公看完以后,大吃一惊,他的竹林的确是被卖掉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有什么权力把我的竹林卖掉?”外公有些气愤地说。
“我们的合同和手续都是合法的,产权机关也鉴定过他的产权证,竹林这片地的产权的确是他的。这块地你们拿回来了,但是当年的产权问题应该没有交接清楚,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这片地你在用,但产权却在别人手上,有产权就有买卖权,而且这个合同成交以后,对方拿着钱出国养老去了,人都找不到了。”秦寿平静地说道,那片竹林到底留不留,他还没有想好。
“秦寿,你的意思,你们规划好要把竹林建成人工湖吗?你忍心铲了外公最爱的竹子吗?”外婆有些心疼地问。
“外婆,这片地我花六千万买下的,后期还不知道要投进多少钱,这片竹林真的不能留,不在我们的规划之内啊,请你们理解。”秦寿狠心地说道,说完这些话,他都不敢看外公了。
外公默不吭声地走了出去,外婆连忙跟了出去,喊道:“老头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去竹林转转。”外公说完消失在夜色中。
秦寿一怔,但是很快冷静下来,这关系到公司的规划和投资问题,他只能狠下心来向外婆鞠躬道:“对不起。”
“你走吧,你如果真把竹林铲了,以后就不要到我们家来了。”外婆冷冷地说,说完拿着手电筒去竹林找外公去了。
秦寿自觉无趣,开着车离开了艾家大宅,一路上,他都在想竹林的事。他想起外公兴奋地跟他说家里的竹制桌椅,还要把辛苦编了半年多的摇椅送给他,想起这些,他就心软了。
回到家,看着空旷的房子,他第一次感觉这房子这么大,房子大了,人就会孤独。
这样寂寞的夜晚,秦寿开始想艾多多了,她居然为了躲他,真的跑到国外去了,鬼才相信她是为了躲她爸爸。
“云清,把设计师找来,到我家开紧急会议,就现在。”反正睡不着,秦寿便打了电话给云清,跟设计师讨论一下,看看那片竹林能不能不处理。
秦寿回房洗澡,换了身轻便的居家休闲服,下楼的时候,看到云清已经在客厅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