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由神圣白光组成,长达十几米的巨剑从天而降,贯穿了萨皮尔伯特的胸膛,斜倾着插入地面,绽放出万丈光芒,吞没了魔法阵。
萨皮尔伯特的身躯化为细小的光粒,融入虚空消失了。耀眼的白光以神剑为中心,呈同心圆状扩散出去,凡是接触的吸血鬼都被净化成白色的沙粒,飘散在空中。
(银夕,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救你?)袁子灵仿佛自虐一般用双手刨着冰柱,光滑的冰面让她完全无从下手,但还是用指甲疯狂地去刮去抠,哪怕刮掉一点点冰屑,也能成为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小小动力。
圣洁的光芒吞没了所有的一切,却在触碰袁子灵后背的刹那,化为闪耀的结晶,如随风刮起的花瓣一般飞散了。
神剑化为几百条螺旋状缠绕的光丝,消失于虚空之中。
袁子灵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也不想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她只想救出封印在冰柱里的银夕,不惜任何代价。沉重的绝望正在不停地打击她脆弱的心脏,几乎让她崩溃。
十指的指甲破了,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冰柱,无声地冻结起来。
实在是太冷了,冻伤的手指仿佛超越神经知觉的极限,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然而,袁子灵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透明的冰柱完好无损,清晰的透出银夕俊美的脸孔,修长的身躯,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冰柱,而是由魔法元素所构成,奇寒无比,就算用烈火来烧,也无法将它融化半分。只有与之克制的魔法,才能解开冰柱的封印。
无边无际的严寒开始夺走袁子灵的意识,视野变暗变模糊,整个身体都冷得僵硬起来。她绝望地想要放弃了,除非有奇迹出现。但是,期待这样的奇迹,感觉自己实在太可笑了。
“子灵,不用害怕。这一切都结束了。”一个犹如天籁的女性声音,像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入混沌的头脑之中,在静谧的空间轻柔的回响。
是谁?袁子灵皱了皱眉,试图睁开眼睛,却是力不从心,当感觉到有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时,陷入了昏迷中。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
“灵,怎么又睡着了?灵,醒一醒,要出发了。”
温柔的声音呼唤着袁子灵,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口中发出“嗯……”的梦呓声,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银夕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不由得愣了一下,吃惊地睁大双眼,紧紧地抱住银夕以确认自己不是做梦,激动地说道:“银夕,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有必要一句话重复两次说吗?而且还抱得这么紧,做噩梦了吧。银夕微微蹙着眉,眯起黑珍珠般的眼睛,用轻佻的语气调笑道:“灵,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但是一直这样抱着我的话,就要错过回香港的飞机了。”
袁子灵呆怔当场,为何银夕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着这种话?刚才发生的事情,它全忘了吗?
看见袁子灵茫然松开了手,银夕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迟疑道:“灵,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梦?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这怎么可能?袁子灵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连忙用手按住额头,呼吸变得不自然起来。她无法判断,究竟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或许从头到尾,自己都沉溺在梦中而不自知。
“灵,不舒服吗?”银夕关切地打量着袁子灵的脸色,将手覆盖在她放于额头的手背上,放出红色的光辉,以缓解她身体的不适,继续询问道:“有没有感觉好点?”
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了很多,袁子灵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望着银夕,心里害怕得要命。害怕站在面前的银夕,只是自己梦里虚幻出来的假象,真正的银夕仍然被封印在冰柱之中。如果真是这样,是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还是赶紧结束这场自欺欺人的梦,想办法去救银夕?
“银夕,告诉我,我现在不是在做梦,这才是真实的世界。”袁子灵的声音沙哑而悲凄,眼中露出强烈的动摇神色,掩饰不住绝望而恐惧的情绪。
银夕心疼地看着挣扎在崩溃边缘的袁子灵,一边想着她到底做的什么梦,以至于摧毁了她的坚强,一边把她拥入怀中安慰:“灵,这不是梦。我在你的身边,我会保护你,没事的。”
(我真的不是做梦吗!?)袁子灵仔细感受着这份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是银夕抱着自己,它的身上依然散发着独有的香味,原来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好真实。
袁子灵不自觉地举起了右手,凝神细看,虽然手指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那种渗入骨髓的寒冷似乎还残留在指尖,提醒着她不是梦境。她下意识地握紧突然颤抖的手,紧咬着嘴唇,沉声说道:“银夕,我想要亲自确认一下,能陪陪我吗?”
银夕为之一怔,装作糊涂的样子,笑着反问:“想确认什么?”
袁子灵退开银夕的怀抱,握住它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跟我来就是了。”说完,拉着银夕往屋外走去,沿着楼梯往下一层一层地搜寻。
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酒店内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不见任何遭到严重破坏的地方。
袁子灵从十九楼一路搜查到一楼大堂,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别说半只吸血鬼,就连每一层楼的地毯都非常干净,没有一丝污渍留在上面。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答案,就是酒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袁子灵这么想着,如释重负般地纾缓了紧绷的表情,长长地吐了口气。
银夕被袁子灵拉着硬是把整个酒店都转了一圈,心里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看到她安心下来,便不在乎被她这样折腾了,苦笑着说道:“灵,找到你的答案了吧。说说你刚才梦见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我……”袁子灵欲言又止,皱眉想了一会儿,灿烂的笑容从脸上绽放开来,淡然道:“算了,还是不提的好。我怕说出来,会吓倒你。”
听到这话,银夕反而在意了起来,表情认真地凝神着袁子灵:“到底梦见了什么?我很担心你胡思乱想。灵,告诉我,我不喜欢看到你多愁善感的样子。”
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让袁子灵不由得低下了头,露出忧郁的表情,从喉咙里挤出细如蚊蚋的声音:“银夕,我不想说,我不会再自我烦恼地乱想了,因为,我不敢去想。”
“你不想说就算了。”银夕不想再逼问她,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用幻术将袁子灵隐身。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曹叶焦急的声音:“银夕,原来你在这里。大家都在等你,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去的班机了。”
袁子灵看见迎面过来的曹叶,张开嘴正要打招呼,却见银夕对她使了一个“不要出声”的眼色,顿时醒悟过来,闭上了嘴。
银夕转过身去,露出带有歉意的笑容:“很抱歉。本来想买点礼物回去,看样子来不及了。”
曹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将心底最不想说出来的话脱口而出:“是送给袁小姐的吗?”真是后悔莫及,她恨不得马上变成聋子,也不想听到银夕的答案。
银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望了一眼袁子灵白皙的脖颈。
很显然的眉目传情。袁子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就像是刚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脸上泛起红晕,腼腆的表情让人觉得非常可爱。
对方没有回答,但是银夕充满无限魅力的笑容,比起亲口承认,还要让曹叶难以接受,心里感到失落极了。片刻之后,她重新振作起来,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可耻可笑,银夕和袁子灵是师兄妹关系,送礼物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为这种事情感伤,太不像话了。
曹叶将所有的心思转回正事上,轻声催促:“银夕,大家可能等急了,我们赶紧走吧。”
“好。”银夕没办法伸手去牵袁子灵,因为这个动作在普通人眼里显得不正常,只好用心声直接传到她的脑中:灵,跟我走。
袁子灵点了点头,跟着他们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程菲见到银夕上车,露出妩媚的笑容,勾魂夺魄的眼中似有万种风情:“银夕,坐我旁边,给你留了位置。”说着,朝自己身旁的空位轻轻拍了两下。
这辆保姆车,比起接他们来酒店时的商务车豪华宽敞得多,车内犹如一间小型别墅,装饰奢华气派,高档的配备设施五脏俱全,座椅宽大柔软而又舒适,足以媲美飞机上的头等舱。
银夕扫视车内一圈,驾驶位是司机李师傅,副驾驶位上坐着南翔国际影城公关部负责人马德怀,第一排只坐了程菲一个人,第二排的两个座位都空着,最后一排是陈敏、徐冠宏以及他的私人助理田力达。
银夕先让曹叶到第二排靠右的座位坐下,对程菲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声音却冷淡得叫人心寒:“程小姐,抱歉。曹叶才是我的经纪人,我应该与她坐在一起。”说完,回头向袁子灵使了眼色,示意她坐在程菲旁边。
袁子灵当然不会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舒服极了。
程菲看着银夕坐到曹叶身旁,心里火冒三丈,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前,偏偏又无法发火,郁闷的将怒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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